李布衣見大家的表情肅穆,爲了緩解氣氛,轉移話題苗旭道:“小師妹,你在無盡東海監督那金烏獸,可有什麼收穫?”
“大師兄,火神至尊被金烏獸滅殺之後,其他五大圖騰至尊強者都不敢怠慢了。不過金烏獸最近顯然十分低調,不再露面,五大至尊強者,找遍那無盡東海的每個角落,都無法找到金烏獸。”
“這麼說,你也沒找到金烏獸的蹤跡?”李布衣口氣凝重之極。
“大師兄,那金烏獸一定精通太古秘法,有特殊的隱藏手段,我暫時也無法確定它的行蹤。”
李布衣點點頭:“根據我和小師弟的推測,這金烏獸也許與那幾萬年前潛入的異族臥底有關。大家努力回想一下,最早金烏獸在天玄大陸肆虐,是在什麼時候?”
蕭逸軒一向穩重,眉頭輕輕一皺:“說起來,這金烏獸在太古時代冒頭,沒有什麼人知道它們的來歷。只說是那太陽精華與湯谷之水日復一日地孕育,形成了十頭金烏獸,到底真相如何,太古衆神也知之不多啊。”
花襲月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肅然的殺意:“大師兄,咱們在這裡猜測,還不如讓小弟出手,直接將那金烏獸一劍滅殺,也好過在這裡疑神疑鬼。”
這倒不是吹噓。別看那些圖騰至尊強者對付金烏獸很吃力,簡直是被玩的團團轉,但這花襲月要是出手,以他天神道二劫的實力,滅殺現在的金烏獸,根本是不費吹灰之力。
受到天玄大陸現在規則的束縛,金烏獸重生,根本無法突破天神道。這也是金烏獸爲什麼始終無法將所有圖騰至尊強者搞定的原因。
但是,金烏獸雖然無法突破天神道,但傳承自太古的血脈,使它的戰鬥力非常的驚人。超出了那些圖騰至尊強者。
李布衣看了一眼花襲月,嘴角含着些許微笑,看向衆人:“老五依舊是這麼犀利啊。諸位覺得,這時候去動金烏獸,可不可行?”
尺恆雨呵呵笑道:“五哥動手,金烏獸肯定只能引頸就戮。不過,小弟覺得現在動金烏獸,有點不划算。”
“嗯?怎麼說?”李布衣似笑非笑,彷彿要考一考這個六師弟似的。別看這些師弟個個都是幾萬歲的修士,但心智其實非常單純。除了他李布衣和蕭逸軒等幾個排名靠前的修士,被師尊李玄風選中前,已經是成名的強者。其他幾個,都是後起之秀,性格方面缺少那種老謀深算的東西。
而這幾萬年來,他們天玄七子,除了李布衣和苗旭有資格踏足世俗之外,其他人各有職責,並無多少人情世故方面的歷練。因此這幾萬年的歲月,在修煉方面他們是心得很多,但在人情練達方面,則是比較空白的。畢竟幾萬年裡頭,除了師兄弟七個之外,更無與外人交往的經歷。
尺恆雨臉上始終掛着那種彬彬有禮的微笑,說道:“諸位師兄,我覺得金烏獸不管是不是異族妖孽。這時候都不適合動他。如果它是異族,肯定是領軍的首腦人物,在這關鍵時刻,如果動了金烏獸,其他臥底一定會聞風隱遁,這會增加咱們的調查難度。如果它不是異族臥底的話,殺了金烏獸,等於是削弱了天玄大陸的勢力。一旦星河結界破除,那些圖騰至尊強者也許不會那麼快突破天神道,但金烏獸肯定會當場突破的。”
星河結界,是天玄大陸那些強者無法飛昇天神道的唯一束縛。李布衣等人在這幾萬年在境界上,無法突破,也是受這星河結界的影響。不過他們師尊李玄風爲他們都留下了星辰秘法。所以,他們境界上無法突破,卻能夠在戰鬥力方面不斷提高。
這倒不至於讓他們在這幾萬年內無所事事。
李布衣笑了笑,又轉向其他人:“你們呢?都說說吧。”
蕭逸軒是二師兄,最有發言權,沉吟道:“殺金烏獸,什麼時候都可以。現在動手,爲時過早。不過,我倒覺得,不宜等到神棄之門開啓的時候。”
此刻,離那神棄之門開啓,也不過是三個月的時間了。
花襲月眉目一挑,望着李布衣:“大師兄,三個月,說到就到。這次神棄之門開放,可不能讓異族的奸細混進去啊。要不,以三個月爲期限,小弟出馬,將那金烏獸滅殺。”
“大師兄,讓小弟陪五哥一起去吧。”尺恆雨自告奮勇。
“嘿嘿,大師兄,老五和老六也壓抑幾萬年了,我看就讓他們動一動吧。不管怎樣,哪怕不殺它,也將它控制住。在神棄之門開啓的時候,不能讓它有任何興風作浪的機會。”
老三李逸風終於是開口了。
苗旭自然是夫唱婦隨的:“三哥說的對,我看不殺金烏獸,也必須將它控制住。神棄之門,不容許它搗蛋。”
易沖天脾氣古板,火爆之極,叫道:“老四,老五,這金烏獸興風作浪,如果跟你們叫板,或者想逃跑的話,直接滅殺就是,別跟它唧唧歪歪。”
花襲月淡淡道:“它逃不了的。”
尺恆雨笑了笑,雖然沒說什麼,但這笑容裡的自信,也是十分明顯了。
李布衣最後拍板:“好,那就這麼定了。老四,老五,做這件事,必須要乾脆利落,不要拖泥帶水。”
花襲月和尺恆雨都是點了點頭。
蕭逸軒轉移話題道:“老大,這次神棄之門開啓,各大圖騰勢力,有沒有特別好的苗子?”
“老樣子,除了小師弟是個驚喜之外,暫時根本沒有看到什麼特別出衆的。不過這次既然開放了最高級別的迷宮,那些圖騰至尊強者,倒是可以期待一下。我只希望,天玄大陸可以多一些天神道強者。到那時候,即便不得不與異族正面對抗的時候,也有多一份希望。”
李布衣口氣深沉,儼然不是原先那個玩世不恭的術士。而是帶着一種偉大博愛的情懷。
如果天玄大陸的天神道越多,異族入侵的成本就要越高,代價就會越大,這麼一來,對於敵人而言,也是一種賭博。舍不捨得花血本來征服天玄大陸。
犧牲與獲得能否成正比。
李逸風笑道:“大師兄,小師弟沒有出現之前,我是很擔心天玄大陸的命運。但現在,我是淡定多了。我堅信,師尊當年佈下這一局,就等於給了咱們天玄大陸一個絕處逢生的機會”
“三哥說的有道理,我也覺得,師尊雖然是無意間闖入咱們這個位面,但看得出來,師尊對咱們天玄大陸也是有感情的。不然的話,他也不會花那麼大代價幫助咱們。可惜師尊最終還是神魂崩滅。要是師尊依舊活着,我相信,異族那些侵略者,在師尊面前,根本沒有一點抵抗力。”尺恆雨說道。
衆人提到師尊李玄風,表情都是一陣黯淡,唏噓不已。雖然幾萬年過去了,他們對師尊當年的點化,給予他們一線希望的恩賜,依舊感懷不已。
“大師兄,師尊當年,神魂受了那麼重的傷,依然可以開闢七絕連環陣這種逆天陣法,當真是神通廣大啊。你說師尊要是不受傷的話,異族那些王八羔子怎麼抵擋的住師尊的神通?”
李布衣卻是無奈搖頭:“諸位,你們別忘了,師尊也是被追殺之身。他也有諸多顧忌。否則,即便他神魂受傷,異族也未必有資格與他對抗。”
“唉,師尊那麼強的實力,卻不知道誰人可以追殺他。”
李布衣大手一擺:“師尊的事,咱們就別操心了。說不好聽點,咱們就是師尊的座下使者,大家要擺正心態。小師弟纔是師尊的衣鉢真傳。咱們都得爲小師弟鋪路搭橋。也唯有小師弟,纔是解開我天玄大陸困厄的鑰匙。”
“嗯。”衆人臉上都是理所當然地點點頭。這是幾萬年來,他們始終銘記於心的使命。
李逸風擡頭看了看那浩瀚的雲空,星辰點點,不禁悠然笑道:“寂寞了幾萬年,真的是很期待啊。小師弟,可別讓我們失望纔好。”
李布衣忽然似笑非笑地瞥了李布衣和苗旭一眼,又恢復了那玩世不恭的語氣:“老三,咱們七個,你是最沒資格喊寂寞的啊。你好歹有個七妹作陪,我們幾個可都是光棍吶。”
衆人都是大笑起來:“是啊,老三,你要是喊寂寞,我們可不幹了。”
李逸風苦笑道:“好吧,你們比我寂寞。等小師弟成了才,帶領大家打跑了異族入侵者,我一定會好好給你們物色幾個道侶的。哈哈哈。”
蕭逸軒語氣深沉道:“真希望,在那個時候,咱們還都活着纔好。”
與異族之戰,是生死之戰。幾萬年前,無數太古神道強者爲之犧牲,那時候的天神道強者,有百多名。而真神道,更是接近二百之數。
結果如何,還是用最悲壯的方式,才勉強保住了天玄大陸的一絲希望。
因此,即便小師弟冒起速度很快,他們也知道,沒有任何理由得意。這一戰,一定會比幾萬年前更艱難。
當然,熱血不滅,希望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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