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冉掙扎:“放開!”
蘇陌不僅不放,反而抱得更緊了。
“你打我我就放。”
“你這個死抖M,我偏偏不讓你如願!”
林悠冉依然再掙扎,但是偏偏掙脫不了。也不是因爲蘇陌力氣大,只是她捨不得使勁。
“……其實,我也挺討厭你在這兒的。”蘇陌一句話就制止了林悠冉的掙扎,緊緊地抱着林悠冉不鬆開,“你在這兒,老是打擾我學習。”
林悠冉別開臉,冷淡地道:“那不是正好嘛,我明天就不來了,以後沒人在課堂上打擾你了。還有,請你鬆手!”
“不是因爲這個……”蘇陌搖了搖頭,“我只是不爽,總有男生找你講話。”
林悠冉狠狠皺眉:“嗯?”
“你來十六中這麼長時間,就我看見,你一共跟別的男生說了兩千五百八十五句話……你在這,我只能天天記這些東西。”
林悠冉眼神出現了一絲波動,突然使勁把蘇陌推一個趔趄:“……你無不無聊啊!”
“很丟人對吧,我也知道其實很丟人。”蘇陌有些頹然地撓了撓鼻子,心虛又羞澀,強撐道,“其實我特別不爽你教別的男生題目,爲什麼教個題目要坐那麼近啊!你知不知道我特別特別難受啊!可是又不好說什麼,只好偷偷盯着看。”
“你一個大男人心眼怎麼那麼小啊!”林悠冉嘴角彎了一下,隨即臉上薄怒,“你教女生題目的時候我可什麼都沒說!”
“胡說八道,回來你就找藉口掐我了!”
“你以爲我看不出來那個紀曉晴和那個吳欣月對你有意思嗎?還有那個混血的班長,聽說你之前還挺照顧她的嘛!怎麼?想要個外國血統的女兒了?”
“我和藍素詩什麼都沒有!你看我最近還跟她說過幾句話?倒是你,動不動就請假,參加什麼商會聚會!哎呦,高富帥很了不起嗎?尤其是那個江弛,他就是一個敗家子,我還以爲他爹姓許姓王姓馬呢,開將近一千萬的跑車天天嘚瑟!”
“我不就請過一回假嗎!我在的時候也沒看你多關心啊!再說人家江弛開什麼關你屁事,你天天就記這個,動不動就念叨!還好我屁股沒捱到他車呢,不然你是不是得以爲我紅杏出牆了……媽的什麼破牆!姑奶奶跟你沒牆!你纔是想倒打一耙對吧!你一雙賊眼天天盯着尹琳琅的時候,我看你可是毫無愧疚感呢!說什麼記這一個月我跟別的男生說過多少次話,這麼熟練平時肯定沒少統計尹琳琅的吧!”
“……你怎麼能憑空污人清白!”
“你敢發誓?說謊你就死全家!”
“虎毒不食子,你還說你不是後媽,連你閨女都不放過嗎?”
“呵呵,這時承認了?”
蘇陌一時噎住了,這場爭吵最終以他的失敗告終。
他沉默了下來,不知所措地抓耳撓腮。
這時,蘇月舒揹着個書包走向操場,弱弱地道:“那個,老哥,嫂子……”
“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林悠冉眼一橫,斥道。
“哦哦哦……”蘇月舒如小雞啄米似地點頭,乖巧地蹲一邊去了。
“我也不多說了,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林悠冉甩了甩頭髮,呼了口氣,“是現在跟我回去見我爸,還是自己滾回家!”
蘇陌低垂着頭,呆呆地站在那,也不說話。
林悠冉明白了,眼中最後一絲光也逐漸消散。她終於出手了,突然狠狠一拳打在了蘇陌的肚子上,蘇陌輕叫一聲,彎下了腰。然後林悠冉又一個肘擊砸在他的後背上,一腳把他踹翻。
“誒……”蘇月舒手足無措地看着家暴現場,不知道該怎麼辦。
“滾!你以爲我真稀罕你嗎?”林悠冉扭頭就走,“跟我說那麼多,全是放屁!真噁心!月舒跟我回家!”
蘇月舒抱着林悠冉的胳膊,有些懵了:“誒嫂子……啊不是,老媽……你這是幹嘛啊!”
“你爹不想要你了,你還想眼巴巴回去?”林悠冉斜了蘇月舒一眼,“你要是真想跟你爹過,你就不用再叫我媽了!”
“別啊!我當然是想跟你過!”蘇月舒連忙搖頭,同時給蘇陌使眼色,讓他來哄哄林悠冉。
蘇陌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捂着肚子疼得幾乎說不出話。
林悠冉頭也不回,拉着蘇月舒就走。蘇月舒跌跌撞撞地跟着林悠冉,時不時地回頭向蘇陌投去求助的目光。
但是蘇陌只是默默地跟在後面,也不說一句話。
校門冷落,絕大部分的學生都已經離開了。不遠處停着一輛黑色的奧迪A8,靜靜地停在那。
“幹嘛,你還不走?”林悠冉把蘇月舒攆進車裡,惡狠狠地瞪着蘇陌。
蘇陌笑容陰鬱又勉強:“你都要走了,我想再看你幾眼。”
“現在裝什麼深情?真讓我想吐!”林悠冉呸了一聲,冷笑道,“你是不是以爲,這世上只有你一個男人了?姑奶奶就只能找你了?”
“我知道,想追你的男生手拉手能繞震澤一圈。”
“知道就好,再說你也別太把自己當回事,我不喜歡比我弱的!等你真的能成爲大科學家再說吧!”
“嗯。”蘇陌輕輕地點頭。
他看見蘇月舒貼在窗戶上,眼巴巴地看着他,又是作揖又是點頭的。
兩人都站在車外僵持了一會兒,林悠冉瞪着蘇陌:“那你還不走!滾啊!”
“……你上車吧。”
“……有病!”林悠冉又沉默了片刻,拉開車門,砰的一聲把車門重重關上。
黑色奧迪緩緩地發動,亮着漂亮的尾燈,很快消失在了蘇陌的視野中。
蘇陌站在路邊呆了很久,然後垂着腦袋回到學校,他正好要回班級拿一下衣服。
“狀元公這是和女朋友吵架了?”校門口保安八卦地問。
“沒。”蘇陌只是簡單地回了一個字,他現在疲憊極了,只想早點回家躺牀上,一個字都不想多說。
老爸,你幹嘛啊!我媽在車外站了那麼長時間就等着你能哄哄她呢!你怎麼那麼笨呢!
蘇月舒的一條短信跳到了蘇陌的屏幕上,蘇陌無言地笑了一聲,緩緩地打字,“你媽傲嬌得很,把這段刪了,別讓你媽看見。我過段時間回去找你老媽的。”
“真是的,明明不應該是榆木腦袋的!”車上,蘇月舒小聲嘀咕着,氣哼哼地刪除了聊天記錄。
林悠冉疲倦地靠着車窗,眼神亦有些頹廢:“給你爹發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