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尚書家長女,史姓小舟。戈承眼神一冷,緩緩開口道。
“哦,原來是她啊,我說怎生如此眼熟呢。”喜樂一下子急了,多小的孩子啊,當時走的時候可好生生的,還當是來都城享福的呢,怎麼還沒多久就搞成了這模樣,可是她那爹對她不好?
忽然,喜樂想起了什麼,便慌忙跟自己家大人說道:“大人,剛纔那人牙子不會就是來抓她的吧?”
聽喜樂這樣一說,本來就蹙着眉的戈承,臉色更是難看。
喜樂卻沒瞧見自己家大人的臉色,直在那咂巴嘴,“我就聽說過鄉下人家裡孩子多,沒錢養孩子了,就賣個大孩子養活幾個小的,沒想到這史大人那麼大的一個尚書,還賣孩子,別是被拐的吧。”
喜樂想着,怎麼着也是親生的孩子不是,天底下哪有那麼狠心的爹。
“我看未必,定然是有人覺得這孩子礙眼了,這纔想除了去。”戈承心說這尚書家的孩子怎麼會被人拐了去,便是出了門,身邊也是跟了人的,想帶走孩子,不曉得得費多少心思。
若是說被人綁架勒索還說的通,拐賣實在是不太可能,這五六歲的孩子,正是懂事的時候,不好賣給沒孩子的人家,若是賣到人家家當媳婦丫鬟也太小,人牙子一般也不會費這個功夫,而剛纔那兩人,看起來的確只是普通的人牙子。
不曾料想,自己當初是爲了這孩子以後着想,心說再怎麼從官家出去的孩子,也比在南奔無人照看的好,最終被婆家嫌棄的好。
這倒好,自己一番好意,反而害了她。
用手愛憐的摸着小舟的髮鬢,戈承緊緊鎖着眉頭。“快些個出去趕車,慢慢渡着,甭急。”
他得想想,不過這裡也不能久留,便是街上的門戶皆是緊閉,但難保沒人聽見動靜,出來瞧瞧。
“大人,有人來了……大人大人,來的好像是史尚書。”此時已經入夜,所以喜樂一打眼就瞧見外面街道上有幾個裹着大袍子的人提着燈籠過來,仔細瞧了眼,一見是史清名,知道這娃娃的爹來找了,剛擡起的馬鞭也給放下了些。
“大人,咱們喊他們一聲,告訴他們孩子在咱這。”
說着作勢要喊,卻被戈承給攔住。
“等等。”戈承探頭一瞧,果然是史清名,隨後目光向下,又瞧見他手中的燈籠,便又縮回了身子,對外面趕車的喜樂吩咐了句,“走咱的,裝作沒瞧見。..”
喜樂“咦”了一聲,卻也沒多問,頭一低,鞭子一抖,老馬又開始得得的往前走。
得得走了一會,喜樂回頭瞧了眼,見連史清名他們的人影也瞧不見了,這才問自己家大人。“大人,咱們怎麼不喊史大人呢?這孩子要不趕緊地還給人家,人家史府上還不急出事情來?”
“哼,他們要真的想尋這孩子,怎麼會就這麼幾人來尋,何況連燈籠都不敢打自己府上的,分明是出了什麼岔子,這才偷偷補救的。”戈承冷笑道。
喜樂一聽,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沒錯,那史家丟了孩子,還是個嫡長女,若是放在旁家,早就大張旗鼓的找起來了,這史家卻沒什麼大動作,只是史清名帶着幾人,悄悄沿着街道找尋,還是用無字燈籠,這分明是心中有鬼。
所以若是此時他們將這孩子交給那史家人,怕這孩子很快就會被處理掉,畢竟怎麼也是從人牙子手底下走了那麼一遭,這是有損家族顏面的,若讓有心人抓住這個把柄,非將這孩子逼死不可。
史清名此人,做的出。
唉,人人都說官家好,誰曉得仕途面前,親情是何等的淡薄。
“那大人,咱們這是要帶着她去戶部?”喜樂有些納悶,這帶個孩子算什麼事情啊,他們家大人可還未成親呢,到時候怎麼跟人家解釋呢?
若是說的清楚還好,若是說的糊塗,沒準人家還以爲孩子是他們給拐走的呢,要不他還是跟自己家大人商量下,送醫館去好了,喜樂在心裡這麼想着,就開始四處打量,希望能找到個醫館來。
聽喜樂說完,戈承心說也是,於是凝眉深鎖了一會,便開口說道:“一直往前,瞧見三岔路了,左行,咱們二人打太師府上走一遭。”
喜樂點點頭,知道自己家大人這是打算找姬侍郎大人商量去了,於是又一甩鞭,對那老馬說道:“老夥計走嘍喂,回頭咱們爺們落腳了,準讓你好好休息個幾日,歇歇乏。”
這馬車還未到太師府的正門街上,戈承又命喜樂將馬勒住,趕到一旁的巷子裡。
喜樂心裡雖然納悶,但是知道大人做事必定有大人的道理,自己照做便是。
等車子停穩了,便見戈承打馬車上下來,孩子也給抱下來,“咱們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