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舟何嘗不是一口氣堵在胸腔,心說你還有理了,我不過就是甩了你一巴掌,讓你再多謄抄了幾遍《宮奴戒》罷了,這和你以前做的根本不值一提。(?.o.)
害我含冤挨板子,只能裝瘋賣傻求生機,這些都撇開,單單是毀我阿孃牌位,這一條,我早晚會跟你算清楚。
但是這些話,小舟是不能說的,畢竟史抱琴還在這裡,所以她只能自己寬慰自己,告訴自己不要跟小孩子計較,歸根到底要找人算賬的話,也該是去找那謝玉娘,而非找個孩子的麻煩。
起初,她們這羣女官只要學好禮數,然後會被分到各宮中去,那裡自然會有各宮嬤嬤帶着,慢慢的便可獨當一面。
小舟每日冷眼看着這寐聲閣的宮奴們一個個減少,她們究竟去了哪裡,卻沒有一個人提起,便是這些女孩們中有知道些什麼的,也不敢與他人說與。
女官中以孤傲的長孫寫意爲,隨後便是大學士嶽祥留家的嫡女嶽清漣,此人小舟是見過的,能被選入的,必定不會是那些家族中莽撞的,以免給家族惹來禍端,雖然小小年紀,卻一個個都有自己的心計。
這出身書香門第的嶽清漣自爲其中翹楚。
再隨後便要數史家,她這一直低調的嫡長女倒是沒怎麼吸引人的注意,反而是一直與人爭強好勝的史月瓊,賺足了人的眼球。
明應卯對小舟可以說是照顧有加,小舟也感懷在心,越的乖巧懂事。
明應卯經常拿些點心給小舟。這對於此時膳食定時定量的孩子們來說,可以是最好的東西了,小舟也不小氣,每次都拿回來與房中其他人分享。只是每每也只有史抱琴一人罷了。
後來史抱琴也勸了小舟,讓小舟不要再拿點心回來,讓她多思一些。
小舟起初不解。但是很快便反應過來,她這拿點心回來,本是好意,可瞧在那史月瓊的眼中,卻只是被當做炫耀明應卯對她的寵愛。
自此,小舟再也沒拿點心回去。
明應卯見小舟乖巧的坐在那裡吃點心,便笑道:“今個是怎麼了?不拿回去跟你那些小姐妹們分享了?”
小舟聽後。面上一臊,她起初以爲自己拿點心回去只是會被誤會炫耀明應卯對自己的寵愛,現在才恍然現,自己錯的何止是那一點,還有這明應卯這裡。她給自己點心吃,自己不但自己吃,還帶回去給人家吃,這顯然就是不對的,也就是這明應卯疼愛自己,纔沒有訓斥於她,若是碰上了其他主子,自己這番作爲便夠挨板子的。
於是福身將錯兒認了,明應卯笑了笑。對小舟的悟性很是滿意。
“今個嚐嚐這個。”從食盒底層又拿出了碟子精緻的糕點出來。
小舟瞧着那點心,翠綠的底兒,粉色的瓣,分明是一朵朵睡蓮的模樣,花心還用心的點了嫩黃色的花蕊,看着都讓人有些捨不得下口去咬。
明應卯笑道:“不要只是盯着看。嚐嚐看,可喜歡。”
“嗯。”
小舟連忙笑着點頭,謝了明應卯,先是端起盤子給明應卯,明應卯搖頭,說自己嘗過了,讓她自己吃便是。拿起一個來咬下去,糯糯的,不是很甜,很合她的胃口,便不禁多吃了幾塊。
但是吃着吃着,便感覺有些不對勁了,因爲她感覺肚子忽然抽痛起來,便不解的擡頭看正在一旁喝茶的明應卯。
明應卯知道小舟在看自己,卻只是靜靜的抿了口茶水,這才說道:“你莫要害怕,這不過是些巴豆粉罷了。”
小舟一聽,臉色頓時一變,跪在了明應卯面前。
“明應卯,小舟是不是哪裡做錯了?還請明應卯能指出來,小舟一定會該的。”
“你是有錯,但是我並非是要罰你,而是要告訴你,在這宮中,萬萬不可以輕信他人,這信任是把刀,你把它給了別人,別人就可以拿來傷害你。”
“嗯。”小舟點頭,得了這教訓,心裡也明白了明應卯的苦心,今日若那糕點中的是毒藥,自己怕早就死了。
“你出去吧。”明應卯揮退了小舟,她之所以這樣,便是要給小舟一個小小的教訓,不然等小舟出了這宮奴殿,這般的脾氣,終究是要吃大虧的。
這次的教訓不輕,小舟吃透了苦頭,等從恭房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虛脫了,連走路都打晃,只能扶着雕欄,慢慢的渡步。
身後傳來腳步聲,小舟剛想讓,人便撞了上來,小舟手腳一軟,整個被撞翻在地,手抓在了那人衣服上,有什麼滾落下來。
“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沒事。”小舟低頭一看,散落在地上的是些衣服什麼的,再擡頭看那人,不過是個大不了自己多少的女孩子,穿的衣服與自己也一般,眼睛紅腫,顯然是哭了許久,以爲她是被管事的嬤嬤教訓了,便安慰了兩句。
卻不想那女孩忽然抱着小舟便痛哭了起來,小舟手忙腳亂的安慰着,原來這女孩的孃親一直患有重病,昨個夜裡病,大夫說撐不住了。
她去求管事嬤嬤,想要出去見孃親一面,卻沒能得肯準,跪了許久也沒用,所以她纔會哭成這副模樣。
小舟拍着她的後背,安撫着這個孝順的女孩子,卻知道,這孩子根本就是打算偷偷逃走,不然也不會帶着這衣裳。
“你要堅強起來,你身後不止是有你的孃親,還有你的族人。”小舟輕聲提醒着,也不知道這女孩聽進去了沒有,最後女孩哭痛快了,收拾了包袱,與小舟告別,小舟蹙眉,沒再說話。
到了夜裡,小舟一直念着那女孩子的事情,甚至想過去求明應卯,但也只是想想,便甩開了這個念頭,女官出宮這種事情,豈能是明應卯一個管事嬤嬤能決定的,一定要那總管事纔可以決定,自己去求了明應卯,豈不是讓明應卯爲難。
如此反覆,她根本睡不着,肚子還有些陣痛,想着便打算起身去出恭,就在這時,忽然聽着有什麼動靜傳來,似乎是史月瓊那邊出的,便連忙裝睡,注意力卻一直放在了史月瓊那裡。
倒不是擔心史月瓊會趁着自己睡着了,對自己做出什麼,畢竟這史月瓊還真沒那樣心計,只是好奇這半夜三更的,史月瓊起來做什麼。
史月瓊起牀後,捂着肚子,便往外面跑,甚至連門都沒關上。
小舟皺眉,難道她猜錯了,這史月瓊只是去出恭?
但是想歸想,小舟還是起身跟了出去,史月瓊是真是假,她不清楚,但是她絕對是真的要出恭。
到了恭房,那史月瓊果然在其中一間裡,小舟便進了另一間,史月瓊本是一愣,隨後現對方是小舟,便氣不可支,以爲小舟在跟蹤自己。
“你少自以爲是了,我這是受了寒,一天都不曉得跑了多少趟,我倒好奇你是怎麼回事。”
史月瓊一想,這一天小舟似乎真的都在跟管事嬤嬤們請示,確實不似說謊,但便是如此,她依然嘴硬道:“管好你自己的事情!”
出恭過後,小舟與史月瓊二人往回走,走到了小花園時,忽然見到有好些人在花園裡挖着什麼,期間還聽到有人低聲催促着。
小舟扯了史月瓊一把,不讓她現在過去,而是拉着她在矮牆後躲着,二人藉着月色,從雕花窗欄上仔細瞧了過去。
那些正忙着挖土的都是宮奴殿裡的粗使宮奴,在她們的腳邊,放着什麼,被白布包着,瞧不見包着的是什麼。
站在一旁指揮的人是總跟在總管事身邊的管事嬤嬤,她正指揮着那些粗使宮奴將那白布包裹的東西往剛挖好的坑裡擡。
就在她們擡的時候,白布中滑出的是……一隻與她們同樣衣衫的手臂。
小舟與史月瓊二人均倒吸一口冷氣。
“誰在那裡!”
雖然二人都連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還是被現了,那管事嬤嬤一聲呵斥,立刻有宮奴往二人所在的地方走來。
史月瓊嚇的不知所措,小舟也害怕,但是她比史月瓊要冷靜一些,趕忙拉着她就跑。
小舟很清楚,此時帶着史月瓊一起,也許會被拖累,但如果此時丟下這史月瓊,她便是跑掉了,也是白跑。
奔跑的途中,史月瓊栽了跟頭,小舟跑了幾步,又趕回來,把她扶起來,然後拉着她一起跑,那史月瓊本不樂意,但是後面宮奴追的緊,她也只得將個人恩怨先放在一旁,打算先逃出去再說。
人小,步子自然也小,這樣下去,早晚會被追上,小舟很清楚這一點,便在這宮奴殿裡來回兜圈,最後乾脆的帶着史月瓊往回跑,冒險躲回到恭房中。
那些宮奴雖然是粗使的宮奴,但也沒人樂意進來,你推我,我推你,最後便也就作罷,認定那兩人不會躲在這麼骯髒的地方。
小舟與史月瓊二人一直等了很久,確定那些宮奴都走遠了,這才小心翼翼的從恭房出來。(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d
網站地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