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撲閃撲閃的純真大眼睛中,長孫婪將信將疑,還是遲遲不肯就範。
朱小茄接着又說,“我會給你帶禮物的,真的,肯定是值錢的東西,而且有了指香玉我肯定安全極了。再說我已經練到第四層了,真要打你不說說沒多少能打得過我嗎?”而且,再不濟聽說我還是個有神力的潛力股呢,真的有危險自己也許會爆發出來也說不一定啊。
就是聽到了帶禮物這幾個字,長孫婪原本的猶豫也殘留不多,再加上她說得話。長孫婪手中豁然多出一把匕首,朱小茄睜大她的鈦合金鋼眼看着,血一下順着那小指流了下來。
“拿去。”一節如同小指的玉石就扔在了她的身上,朱小茄有點驚顫顫的伸出手去撿,這畫面也太沖擊了,怪不得他那麼憂鬱,原來是切自己的手指頭,而且他竟然眉頭都不皺一下。
看着她滿眼的震驚,他一笑,“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只是當年你可憐我只有九根手指纔將這個送給我。”畢竟你知道不管怎麼樣我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原來如此美豔動人無可挑剔的大祭司,竟然只有九根手指,她平常還真沒注意,以爲這是他佩戴在小指上的玉石呢。
不好意思的道了聲謝謝,忙趕回自己的小屋子,哈哈,她朱小茄橫着走江湖的日子終於來了。
簡單的收拾了點行李,朱小茄就和辭音音約定好,這一次辭音音也沒有開出什麼變態要求,只想着君九漾最好愛上她的呆頭呆腦的大哥,然後撮合她和婪哥哥在一起,那樣整個世界都圓滿了,哪裡還用得着偷婪哥哥的東西呢?所以她很配合,以離家出走爲藉口。順利按照朱小茄的吩咐將自家的兄長引下山,然後在指定的王大花包子鋪集合。
辭音音先行一步,那書生皇子緊張的跟隨其後,辭洗是不可能和他們離去的,她必須鎮守神昏之巔,保護這裡的安危。
站在進入神昏之巔的路口,那裡有一個地標性質的石頭,旁邊竟然噁心的颳着一個屍體,被燒得如?炭一樣的噁心屍體,如果不是她看到旁邊扔棄着一把像是魔法杖的東西,她都看不出這還是個人的屍體,竟然是那個有過兩次突然襲擊的葛欣姬,真是慘不忍睹,記得她身前還是挺狂妄的,沒想到死後是這個樣子,搖搖頭,一臉嫌棄的往前走。
只是在她沒走多遠的時候,一羣?衣人趕到這裡,爲首的男子面帶銀質的面具,神秘莫測的氣息環繞在他的身邊,形成一股強大的威懾力,讓人即使在他幾米周圍,都被這無形的氣場所震懾住,這人,一定不是一尋常的人。
男子隱沒在銀面具下的雙眸盯着懸掛在樹枝上的屍體,一個揮手,後面的人就將這?炭一樣發黴了的屍體取下來。北湮帝國首屈一指的巫女,竟然被這麼落魄的懸掛在這裡,這絕對是對北湮帝國的藐視,神昏之巔用這樣的方法向世人告示着他的威嚴不可挑釁。並且放出話,只有這屍體的主人才能取走他的狗,就是這麼一句話,讓遠在千里之外的上位者不得不挽回自己的顏面,國家的尊嚴,他。必須親自來這裡一趟不可。
神昏之巔,真是狂妄至極。
神秘的男子將所有的情緒隱藏在一張冰冷的面具下,他挺拔的坐在月白色的馬匹上,盯着那上山的九曲長廊注視了一會兒,那高不可攀的九曲山上,正是天下人人嚮往的神之所在之地,那個守護神昏大陸千萬春秋安穩的神女,就在這個山上。而那個神女的存在,就是對想要一統天下的君王最大的障礙。
他靜?了很久,後面穿着?衣威風凜凜的護衛全都靜?如塵,沒有一點多餘的聲音,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
看了很久他才調轉了馬頭,“踏踏踏——”馬匹向東而去,那方向,正是附近最繁華的城鎮——烏蘇鎮。除了取回巫女的屍體,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結果這天朱小茄在那包子店吃得肚子圓圓都沒有等到那設計已久的浪漫邂逅,那男神不知道被拐到哪裡去了,此時連個鳥毛都沒看到一個,她鬱悶的喝着茶水,廁所上了一趟有一趟。此時此刻,辭不渝正在長孫婪的書房和他下着棋,彼此似乎有着今夜就要大戰三百回合的打算,不分上下,辭音音一臉站在一旁端茶倒水,忙得好不熱乎。
哎,君九漾,不要怪她見色忘義,的確是剛剛走到山下就被守株待兔的大祭司帶回山上說是有事情和她說,她哪裡會問有什麼事情,屁顛屁顛就跟着上了山。途中自然而然的好巧不巧的就遇到了正下山尋妹子的皇子,然後三個人就高高興興的又回了山,一路上,辭不渝還多次拱手向長孫婪道謝,也不知道這個妹子是中了什麼邪,說是失戀了事情很大條很嚴重,要離家出走,他向來心疼這個妹妹,哪裡敢這麼放心讓她下山,忙跟了下去。
卻沒想到竟然中途就遇到了帶着妹妹回來的長孫兄,心裡那個感激啊。
長孫婪也是無意中聽到兩個小女孩的悄悄話,正在商量什麼泡男秘籍。頓時氣得心眼疼,這個君九漾,竟然就好呆子那一口,說什麼也阻止到底,於是,朱小茄就這麼爽歪歪的被爽約了被重色輕友的損友拋棄了。
哎,算了吧,從來都知道辭音音不靠譜。
夜晚時分,花燈初上,千姿百態的花朵掛滿了烏蘇鎮的街頭巷尾,一條條長街放眼望去,全是彩色的燈火和異樣美豔的鮮花,男人女人也是盛裝打扮盛,單身的男女臉上帶着面具,各種各樣的面具在小攤販那裡可以任意的挑選,十文錢一個,也算是便宜又好看。朱小茄也不想辜負這番美景和浪漫的風情,從錢莊裡取出自己多年前在敦煌存入的銀票。吃得飽飽的就去一路掃街,也是自得其樂。
一個人走走停停,臉上帶着一張像是狐狸精的面具,夢想中一定要做一個會勾引人的狐狸精,將男人女人迷得神魂顛倒。看着身旁偶爾穿梭而過不用帶面具的情侶,頓時對自己的單身狗形象無限神傷,如果朋友靠譜點,她今天可能都脫單了,這個在自己人生中拖後腿的辭音音,看她回去怎麼收拾她。
前面有座橋,橋上有許多人在那裡要喝着向橋下打招呼,朱小茄跑過去,看着下面載歌載舞的船隻,上面有花妖打扮的姑娘跳着美豔的舞,向岸上觀看的遊客拋着媚眼,多少風情都從她的曼妙身姿中流淌出來,讓朱小茄都看得如癡如醉了。有熱情的單身男子向船上扔着花環,那是代表這個男子很中意這個女子。如果女子願意,可以將花圈帶上頭頂,那意思就表明這個女子同意嫁給這個男子。
哎,多麼浪漫的風俗人情啊,讓她一個單身狗看着那些因爲扔花環而相中彼此的情人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就在她呆愣中,岸邊的人齊齊發出一聲驚呼,那聲音是齊齊發出的,所以特別讓人好奇,朱小茄隨着衆人眼光一看,就見一艘從遠方行駛過來的畫舫樓船畫,那船精緻小巧,特別奢華上檔次,讓衆人發出驚歎的是,船上迎風而立站着一位白衣男子,長長的頭髮一端用玉簪懶懶的挽在腦袋後,剩下的絲絲墨玉長髮迎風飛舞,迷亂了他被銀質面具遮擋的面容,神秘而強大的氣息瞬間蓋過這船旁邊的花妖船,真是一抹驚鴻的身影。
旁邊的花妖也看着與自己船平行緩緩向前的男子,竟然停下了舞姿,睜着眼睛直直的看着那如神人一樣的公子,一陣驚呼後就是一陣靜?,大家沉?沉而又?契的欣賞着公子的風姿。竟然沒有一人發出多餘的聲音。
男子好像早已習慣周圍人的眼光,只是淡淡的注視着前方,仿若進入無人之境。
只是沒過一會兒,那船隻竟然靠岸了,白衣似仙的男人帶着隨從登岸,恰恰是朱小茄站着的地方。看着他向自己走來,朱小茄好奇的湊上前去想看得更仔細,這個一出場就吸引衆人目光的人,肯定長得很好看,不知道爲什麼,他一出場就給自己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呢?
“讓開。”那男子好像是被朱小茄無禮的微微上前惹惱了,冷漠的聲音響起,絲毫沒有駐足的意思,只是朱小茄聽到這話,好像自己十足十的被人嫌棄,心裡覺得十分的不爽,拽什麼拽。不就是氣質好嗎?說不定長得起皺無比呢,還帶面具,肯定是對自己長相不夠自信。
朱小茄咂咂嘴,轉身離去,真是掃興。將不知道什麼時候扔到自己頭上的花環取下來無聊的一丟,那花環穩穩當當不偏不倚的就落到了那神人一樣的男子頭上。
男子駐足,這纔回過頭來掃視着剛剛身後的人,那花環落在他頭上,那些本來好好的花瓣頓時紛紛落下,把他纖塵不染的白衫弄得滿是花粉,“阿丘——”一個噴嚏,讓他如仙如神的形象毀得個差不多。旁邊得今野看到,驚愕的上前將那身上的花粉拍落,誰這麼大膽子,不知道主子花粉過敏嗎?竟然不知死活,陰狠的雙眸從那花瓣上轉移,掃射着一陣紛亂的人羣。
人羣之中,只見一個背對着他們的小小身影穿梭着,突然回過頭來,那小臉上的狐狸面具忽然被她拿了下來,裡面的臉,竟然是個鬼臉。嘴裡好像也在說,看着她起起合合的朱脣,好像在說,“拽個屁。”
白衣男子忽然定住身子,拍開前面擋着的人羣,急急地向那個女子靠攏,人羣中一陣驚呼,全然不知道這個白衣如仙的人究竟要幹什麼,會不會是個瘋子?就連他身旁的今野也不知道自家主子這是怎麼了,不敢多問,只得忙着招呼隱沒在暗處的護衛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