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這裡了。
沒想到她竟然是個窮二代,心想着地皮一定是祖上留下來的,政府規劃的時候正好這裡被圈成了城中心,結果沒錢從新蓋房子,就一直沿用下這破舊的瓦片房。
心中情不自禁的涌現出一種佔着茅坑不拉屎的感覺。
“有人在嗎?有人在嗎?喂,到底有沒有人在啊。”她在門口喊了幾聲,都沒見裡面有人甩過她,難道是下地幹活去了,這個地方離城郊最近的土地還有些距離啊,真是會折騰啊,想着以後要是有錢了是不是要支助一下這兩個老人家。畢竟是這一世的父母,看着都挺心酸的。
這得造多大孽啊,竟然窮成這樣。
剛剛坐在門口的草叢中,就廳裡面有女聲喊道,“要送禮的從門口扔進來,現在不方便見客,請回吧。”
還送禮呢?窮成這樣有誰巴結啊。裡面有人就好,於是站起了身,走到籬笆前,撐着那籬笆一翻,就進了院子。
只見裡面有一間茅屋,她東張西望也看不出什麼究竟來,就在此時,聽得裡面有人喊,“輕點輕點,注意注意身體啊。”
是一聲男聲,聲音渾厚有力,磁性而飽滿,她不禁往裡探頭進去,首先敏銳的感官卻是嗅到一股廁所的撲鼻味道。她們家不僅窮,還這麼不愛乾淨嗎?
在茅草房前等了一會兒,只見一個男人攙扶着一個大肚子女人出來,見到她站在自家門口也不奇怪,因爲今日穿的衣服也是比較省事的男裝。那女人擺擺手,顯得很不耐煩,“不是叫你送禮直接扔進來嗎?怎麼這麼不懂禮貌,跑到別人家裡來了。”
這個女人嬌嬌滴滴的外表,說出的話卻是比長相顯得幾分粗獷和大氣,再看她的容貌,青布衣衫,素衣貼身,像是在現代看到的家居服,卻是極品的布料,一看就極其舒服,就這身衣服,足以買下這破茅屋了,看來他們並不窮。
再看那旁邊的男人,頭髮輸得整整齊齊,一副老實人家的樣子,對女人馬首是瞻服服帖帖,一看就是一個很女人話的男人。
“娘子,我不是說了不要跑這麼遠上廁所了嗎?你就是要來,這都快生了還不注意,這麼折騰折亊。”男人說着話,聲音不大,卻放得輕容。
再看那女人長得竟然和自己有七分相似,貌美至極,就算是年齡無法阻擋她先天的美麗。
“你們就是我爹孃?”君九漾開口,看着他們兩驚愕的擡起頭,這才細緻的打量這個來人。
看了一會兒,女人像是看中了菜市場的雞仔一樣,點了點頭,說道。“對,你是我們家的,跟着我兩進屋說吧。”
換成君九漾錯愕震驚了,這天下怎麼會有這麼怪異的父母,難道不應該和樂熱情的恭迎她嗎?畢竟這麼多年不見,難道就沒有一點點激動。怎麼說出來的話如此的平淡。
男人看着她笑着點點頭,已經算是極大的熱情了。
女人先入爲主,對君九漾抱怨着自己的身體有多糟糕,並且簡明概括,“哎,我就是想讓你來幫我接生的,現在請一個產婆多貴啊,就水平最差的那種都要一兩,你不知人間疾苦不知道這錢來得不容易,我和你爹都是從窮苦中走過來的,當然色不得這銀子。”
聽着這話,君九漾握着手心,心裡越來越覺得不可思議,忙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有,便宜娘,我有錢,先不說我會不會接生,哦不,關鍵是我不會接生啊,這生孩子也是大事,就是再窮咱也得請個接生婆不是嗎?”
旁邊給她捏腿捏胳膊的男人也隨之嘆了口氣,正想插話,卻被女人用手一打腦袋,住了嘴,“你說你有錢?你哪裡來的錢,有多少?”
女人一咕嚕說了這麼多話,君九漾看到她眼睛從剛纔的微微閉眸,一下子睜開睜得老大,她承認。自己也是貪財之人,但是相較於這眼前這位,真是愧不敢當啊愧不敢當。
“2兩,我們能請一個好點的接生婆吧。”她怎麼可能告訴她自己家財萬貫,富得流油?
正在君九漾扭扭捏捏掏銀子的時候,門外有人來拜訪。只聽最先幾聲“咚咚咚——”東西落地的聲音,接着一男聲響起,從院子外傳來。
“在下廊裡知府陸拯,前來造訪貴府,請宇文先生開門。”
門外的竟然是知府大人,君九漾一驚,站了起來。“難道你們做釘子戶這麼多年,竟然驚動了知府大人來做思想工作,這封建社會裡原來也這麼民主啊?”
婦人擡頭看着她不解,才向旁邊的男人轉過身,“聽這響聲還是很夠本的,你去開門吧。”
天哪,她竟然用這甩錢的聲響來判斷到底開不開門。
“便宜娘,我覺得你還是早點搬走吧,霸着底盤別人怎麼搞建設,這麼大塊地方,如果開發出來得多值錢,你何故站着地方,小心別人斷你水火。”她本來是好心的勸說,卻被掃射一記白眼。
“宇文夫人宇文夫人……”從外面得意進來的首府墊着腳,生怕得罪了這兩個廊裡的頂樑柱,當然對她們家的情況也是非常瞭解,這宇文夫人愛財,到了如癡如醉。甚至喪心病狂的程度。人人都說宇文家因爲是北湮甚至天下第一首府而忌憚皇權,移居到廊裡這個偏僻之地,卻沒想到別人宇文家的宇文夫人是嫌棄京城地太貴了。
硬是把京城的地皮房子炒作到天價,然後賣了到廊裡來住。
“好說好說,你帶了那麼多東西,有事就直說吧。那人錢財替人消災,這個道理我一屆婦人還是懂得。”找宇文家辦事,當然得找這個宇文夫人,雖然宇文老爺是個經商奇才,祖上家底也算厚實,但是男主外,女主內,要想找他們宇文家說家務事,還得直接找這個女主人。
“聽說夫人有個女兒,今年已有十五。”
“是啊。”
“那就好那就好。”
這一來扯到她身上幾個意思?
“上面最近特別照顧我們廊裡,也是拜宇文家所賜。當然,這天大的好事我們官府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們宇文家。”老頭說得一口冠冕堂皇的話,聽得宇文夫人人心癢癢。
“說吧。什麼事兒。”
“皇親,上面的意思,要從商賈中選個代表聯姻。”
“爲什麼啊?不是一直看不起我們身份,嫌棄我們是土鱉嗎?”女人大着肚子躺在椅子上。
知府大人絕對不敢說是覬覦你家錢,因爲聽說是上面連年和東嶽到賬廢了很多錢,新皇帝上任這麼多年又一直實施新政,國庫空虛,極度需要資金週轉,當然把主意就打到了這些商人身上。
但是自古以來商人雖然有錢,但是在重農抑商的思想下也是極其沒面子的一個行當,現在竟然有一個天大的餡餅掉下來,是哪個商人都想逮住這個機會往上爬,就是他們廊裡城所有的人,都會被這個天大的機會嚇一大跳。
“也許是少皇早已心許你們家女兒也不一定。”說不了上面那個理由,這個理由可以說一說。首府大人向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自然說到別人的心坎裡去。
少婦瞟了一眼站在旁邊無所事事的女兒,眼中閃過糾結,最後一咬牙,問道,“聘禮多少?”
君九漾聽罷,早就不奇怪她的話了,所有的鄙視都在心裡滋生,看着首府的恭敬態度。還是個商賈代表,哎,看來她不是窮二代,只是無意間當了歐也妮葛朗臺,有了一個葛朗臺太太。
“只要廊裡的大商人們支持皇帝新政,想來不會少的。看吧,院子裡堆着的就是見面禮。”院子裡的東西她早就看到了,堆了兩個小山一樣高的金銀財寶,真是出手闊綽,哎,他們這一家,可以不要在她幼小單純的心面前進行這種權財交易嗎?
“小九啊,你來得可真是時候,真是個爭氣的女娃兒,娘和爹沒白養你,一來就帶了這麼多錢來。來來來,你先下去休息吧,改日就嫁過去。”好像說到這裡。順便問了一句旁邊的知府大人。
“嫁過去做大還是做小?”當然,這絕對是她順口一問,沒有其他多餘的心思,也絕對沒有什麼爲了女兒着想寧做窮人妻,不做富人小妾的想法。
“夫人,你這不是在說笑嗎?皇家怎麼可能讓一個商人的女兒做皇后?”聽得首府這麼說,其實少婦在心裡暗哼,再看君九漾一臉無聊的樣子。
這個禍害女兒,從小命硬,就是來克人害人的,嫁過去也好,她可以保證任何人都沒她一個厲命硬,從來都是她去招惹別人弄得別人雞飛狗跳,既然有這麼個冤大頭跑過來要擡走,她何樂而不爲呢?
“行啊,只要他收的下手,就放人。”
這下換成君九漾甩了一記白眼,當着衆人說道,“角色表演嗎?我也得要一份,不然不甘。”
脣爭舌戰下,兩個女人最後敲定五五分,君九漾這才罷休,最後與首府大人商定,算了一個良辰吉日進宮當妾,當然,她一定會想辦法讓對方越來越快的休了自己,這個是沒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