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林月自從聽到了長老意欲收孟軒爲徒而孟軒又拒絕了長老的消息後,她心中有些惱火。
他孟軒怎麼就那麼自以爲是?長老想收他爲徒是瞧得上他一身本事,他居然敢不給面子?這不是不識好歹、不識擡舉麼?
思及此,尚林月便抑制下怒意,去尋了孟軒問個清楚。
其實尚林月早早便注意了他,此番前去也無他意,只是……仍是看不慣他的行爲舉止。
孟軒正運功打坐,一擡眼便瞧見不遠處的尚林月怒氣衝衝地走來。
孟軒還真是覺着好笑,他怎麼總能和她發生些摩擦?這女人心理不正常吧?總是纏着他,各種無理取鬧。誰知道她這次又會出言不遜些什麼。
思及此,孟軒坦然起身。他從來沒畏懼過尚林月這女人。
尚林月似乎是走路喘了些,走到孟軒身邊時特意調了下氣息。加之這女人周身的寒氣與怒意,這舉動更使孟軒意識到大事不妙。
果真,他的想法方纔飄過,這女人便頤指氣昂問着:“爲何長老收你做徒,你要拒絕?”
孟軒聳聳肩。他真想以一句“與你何干”結束她餘下的廢話。但看在她一介女流之輩的份兒上,他紳士一回。
於是乎,孟軒便以先前搪塞長老的藉口,故技重施:“我功法不高,修爲不夠。長老收徒收的都是人中龍鳳。我這人看着就爛泥扶不上牆。收了我之後,長老豈不成爲笑柄?”
尚林月冷笑一聲,以示不滿。他說他功法不高、修爲不夠?他扮豬吃虎是嗎?明明先前在同福客棧差點打敗她。還是最後他主動放棄了,讓着她一回。那一次可把她氣個好歹。
孟軒見尚林月這幅樣子,便曉得她並未信自己的話。不信又能怎麼辦?他也不會逐字析句地與她講他的復仇大業。孟軒又是聳聳肩,她信不信對他也造不成任何影響。
他就說吧,這女人總愛無理取鬧、胡攪蠻纏。這種事明明跟她八竿子也打不着!長老又沒收她當徒弟!
莫非……是她心生嫉妒了?
這麼一想,孟軒的心情還真是暢快!旁人可都說,女人的嫉妒心可以要了一個人的命。他從始至終就不信這種鬼話!
尚林月咬牙,他這話分明就是典型的惹人嫉妒!炫耀他的天才與能力嗎?想讓她臣服嗎?
真是笑話!她尚林月真就不知道怎麼認輸。
孟軒抿着脣角愈發凸出的笑意,道:“你該不會是嫉妒我吧?”
尚林月登時冷笑出聲。她只是看不慣這小子那麼好命!先前同福客棧的招人機會他也是敷衍了事,卻仍是憑藉着與生俱來的好運氣,後來進了同福客棧。現在更是,明明已經得到了長老的青睞,多麼來之不易?他卻仍是不懂得珍惜機遇!
他難道不知道這種行爲最可恥了嗎?
她尚林月要是能得此青睞,定不會放過一丁點兒的機遇。
哪像他?
這麼想來,他說的也沒錯。他的確爛泥扶不上牆!
尚林月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揚脣冷冰冰一笑:“你這分明是瞧不上蒼狼道!”話語間充斥着揮散不去的怒意。
孟軒還是避無可避地顫抖了下身子。這話可不能亂說!她這分明是說他眼高於頂,覺得蒼狼道算不得什麼,覺得他自己有更大的野心。
這話要是被別人聽了去可還了得?孟軒可不想體驗一把英年早逝!於是,在他反應過來後急忙反駁道:“哪兒敢!蒼狼道威風八面,任誰都聞風喪膽。而在下正是因爲欽佩蒼狼道,所以才進了同福客棧,想來算得上半個蒼狼道中人,也就足矣了。眼下進的上蒼狼道,已是幾世福分。只因功法不高拿不出手,便自愧不如做不了長老的徒弟,並非對蒼狼道有所不滿。”
尚林月也後知後覺這話的危險性,但她向來理智。故而聞此,她蹙眉道:“你功法比我強如此之多。”
孟軒輕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我這個實力,會給整個蒼狼道丟臉的。到時候蒼狼道被我一個人搞得臭名昭彰,收我爲徒這件事豈不得不償失。長老定會後悔此事,到時候再將我趕出來,那多沒面子。”
他想的倒是挺長遠!
尚林月可算聽懂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她比孟軒功法低,也比很多人低了?這是在間接貶低她吧?
好不容易壓下的脾氣登時如牛氣沖天。她的脣抿成一條線,雙掌已開始緩緩發功。
孟軒嚇得退了一步。天地良心,他又說錯什麼了?這女人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發脾氣?嫁不出去的知道嗎!
孟軒見她已有出招的跡象,自己也避無可避。本來還尋思着說幾句好話,諂媚一下保不齊她就消氣了。
誰料他還沒想到如何措辭,她便發功襲了上來。
一股寒氣鋪面逼人,孟軒咬着牙打着哆嗦退了兩步,雙腳使力紮根般,定住身形後也開始發功。
他好歹也算得上男子漢大丈夫,讓他打女人,他光是這麼想就覺得着實過分。
算了,她剛剛的招數都有把他逼至死路的想法了,他幹嘛將她當個女人看待?她根本就是個一言不合就打人的惡魔。
思及此,孟軒可算不再扭扭捏捏了。凌空拾步上前,一掌推了過去。
尚林月宛若沒提前做好準備一般,被推出去了十幾米。
孟軒覺着好笑。尚林月沒多大的本事還專愛挑釁他,回回先動手的可都是她。他每次都要讓她幾分。
怕她受挫。
誰料,僅是一掌而已,尚林月便趴在地上嘔血。
孟軒瞪大眸子。不會吧……這麼弱雞?
心中難免已有了愧疚,孟軒疾步上前扶起她。
卻見尚林月猩紅着眸子,素手抹掉脣角旁沾染的鮮血,掌心仍蓄力待發。
孟軒嚇得差點鬆手,但一想他鬆手她就會重新癱倒在地上,他愣是抓緊了她的胳膊。
尚林月死死咬着牙齒,面色羞愧難忍:“怎麼可能……你怎麼能那麼強!”
孟軒見她仍是不服輸,也有些於心不忍:“我功法相較於你們,特殊些。興許是這個原因,你纔不便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