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臨淄,鎮東將軍府。
劉存與公孫沛、國淵等人再次迎來袁紹的特使許攸,聽完許攸對天下大勢的分析,劉存非常客氣地請許攸坐下喝茶,問出一句令許攸難以回答的話:
“本初將軍若非暗中策動麴義將軍和兩萬冀州將士反叛,冀州戰局恐怕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吧?”
曉是許攸臉皮夠厚,也禁不住面頰發燙,策反麴義背叛冀州牧韓馥也有他許攸一份功勞,顯然,這一切瞞不過劉存和公孫沛等智冠天下的高人,許攸只能默默點頭,一時間竟找不出任何辯解的理由。
劉存微微一笑,再問許攸個問題:“尊駕給我送來的車騎將軍委任諭令,恐怕是出自本初將軍之手吧?”
許攸連忙解釋:“我家主公乃是天下諸侯公推的盟主,奉三公密令統帥各州各郡,以討伐董卓匡扶漢室爲己任,這早已是天下皆知之事,各路諸侯無不羣起響應,難道將軍還在質疑我家主公嗎?”
公孫沛和國淵等人露出了笑容,劉存非常佩服許攸的厚顏無恥,笑了笑再次問道:“子遠先生,如今董卓麾下大將李傕、郭汜已率大軍打到陳留,不出數日,兵力空虛的陳留、潁川兩郡必將爲董卓的西涼大軍佔領。”
“這個節骨眼兒上,本初將軍不南下驅逐董卓大軍,反而大肆徵發士卒民夫北上,與公孫瓚將軍決戰於界橋一線,本初將軍的討伐董賊、匡扶漢室又該從何說起?”
許攸頓時啞口無言,他萬萬沒想到,劉存和他的心腹謀士們如此不給袁紹面子。
劉存收起笑容。非常鄭重地告訴許攸:“子遠先生,我能理解你的苦衷,但不贊成本初將軍的做法,也沒有能力派遣軍隊前往兗州,與十五萬黃巾軍和董卓的三萬西涼軍作戰!更何況。佔領泰山全郡的黃巾軍就在我青州邊上,隨時都有可能衝出深山,對我青州的祝阿、歷城、般縣、臨朐、東莞、東安各地發起攻擊。”
“其次,我非常感謝本初將軍的信任,但不能接受本初將軍的任何委任,大漢朝廷還在。皇帝還在,我青州必須敬奉,也只能承接朝廷和聖上的詔令,還請子遠先生多多見諒!”
“最後,煩請子遠先生轉告本初將軍。冀州牧韓文節是朝廷任命的州牧,我青州上下對文節先生非常尊敬……自文節先生上任以來,青冀二州一直和睦相處,來往頻繁,因此,在朝廷沒有解除韓文節先生的冀州牧之前,我青州上下不會承認任何人取而代之,包括本初將軍在內。”
許攸臉色數變。頹然一嘆緩緩站起,向劉存深施一禮:“將軍的話,在下一定帶到。懇請將軍允許在下辭別。”
劉存走到許攸身邊,握住許攸的手盛情挽留:“先生不用着急,後日上午,我青州的朝貢船隊將啓程西上,趕赴長安,屆時先生一路同行豈不更方便?懇請先生暫留兩日。先生每次前來都是來去匆匆,我一直沒機會聆聽先生教誨。深以爲憾啊!”
許攸想了想,最終還是答應下來:“請問將軍。此次朝貢,將派哪位高賢領銜前往長安?”
“咱們青州別駕子尼先生、濟南國相管幼安先生、北海國相彥方先生,兵曹從事紀維將軍一同前往長安覲見聖上,因爲琅琊國君也有不少禮物送給聖上和朝中皇親,所以琅琊國中尉王杞將軍、內史許慈先生也會隨同前往。”劉存和氣地回答。
許攸幽幽感嘆:“能有將軍這樣的主公,實乃做下屬的幸運啊!”
劉存向許攸低聲笑道:“要是能與子遠先生一同共事,劉存也會深感幸運的!”
許攸呆呆凝視劉存誠懇的臉和充滿溫馨笑意的眼睛,一時間竟然呆住了。
入夜,公孫沛、國淵、紀維、魯佩和徐巖等人齊聚劉存府上。
公孫沛接過親衛奉上的香茗,四下看看微微搖頭:“主公,兩位主母何時前來服侍主公?”
“糜環再有兩個多月就要生孩子,只能留在珠山,孫婉過幾天把孩子們一起帶來,到時候就熱鬧了。”劉存笑道。
國淵對感情專一的劉存佩服不已,但不贊成劉存如同禁慾苦修般的生活方式,因此也低聲勸道:
“咱們都知道主公潔身自好,但怎麼也該有幾個婢女下人照料吧?若不是主公兒女成羣,說不定外面還以爲主公有龍陽之好呢。”
衆人哈哈大笑,劉存連連搖頭:“不說這些了,說說許攸吧,諸位覺得,許攸會不會加入咱們的陣營?”
國淵收起笑容:“估計很難……許攸與袁紹、袁術、曹操等人是從小就在一起的玩伴,雖然袁氏家族已大不如前,但門生故吏依然遍天下,所以許攸不會離開袁紹,至少在袁紹徹底失敗之前不會。”
“子尼言之有理,確實如此,袁氏家族的號召力還是很強的。”紀維表示同樣的看法。
公孫沛笑道:“也不是沒有可能,許攸對主公深有好感,他對主公的尊敬不是面子上的敷衍,而是發自內心的。”
“屬下與主公的看法一樣,許攸是個難得的大才,能文能武,滿腹韜略,能力遠在逢紀、程昱等人之上,他輔佐袁紹的兩年中,無論施政能力,還是參贊軍機,都表現得非常出色,之所以不爲世人重視,很大原因是因爲許攸的寒門子弟出身,再就是氣宇略顯不足,其他的無可挑剔。”
劉存深以爲然,與大家說了些日常事務,把話題轉到今晚的正式議題上。
魯佩和徐巖將半個月來的情報彙總和輿論動態彙報完畢,大家紛紛對泰山之戰的後續影響展開深入討論。
基於黃巾各路人馬已經傾巢而出,正在攻打東平郡、山陽郡等富庶地區,劉存與麾下謀士一致決定:
派遣駐守馬站的張饒率青州軍第五師,向西開進黃巾軍無法兼顧的牟縣(今山東萊蕪市城東二十里),徹底佔領這個連接青兗兩州、蘊藏豐富優質鐵礦的戰略重地,將青州的戰略防線向西推進一百五十里,以贏得更寬闊的戰略縱深。
劉存最後果斷拍板:佔領牟縣之後,立即調集城陽郡的五個民營工匠營,就地徵召兩萬民夫,修建萊蕪(今山東淄川東南)至牟縣、博山至牟縣、馬站至牟縣的三百里交通幹道,並於牟縣城南九龍山東麓,修建攔河堤壩,建成九龍山水庫,力爭用一年時間完成,然後再建一個大型冶煉工坊。
衆人齊聲贊成,一旦蘊藏巨量鐵礦的萊蕪冶煉工坊竣工投產,青州的鋼鐵產量將猛增五倍以上,徹底擺脫受制於人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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