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俊英武異常的呂布,一馬當先,飛馳而來,一眼就看到肅立馬下,正抱拳致禮的劉存身上沒有任何兵器,當下哈哈一笑,隨手一揮,沉重的長戟“噗呲”一聲輕鬆插入冰凍的雪地之中,非常瀟灑地躍下赤兔馬,大步上前,與劉存致禮相見。小,o
待兩人相互問候完畢,陳宮等百餘將校和親衛才匆匆拍馬趕到。
“好酒都在營中,奉先兄如果不介意的話,咱們這就攜手前去如何?”劉存拉着呂布的大手,親切詢問。
呂布沒想到劉存真的邀請自己前往東面大營喝酒,略微猶豫就要答應下來,陳宮卻搶先一步,大聲提議:“我看不如就在北面那座長亭中擺下酒宴,子鑑將軍以爲如何?”
劉存望了一眼北面籠罩在薄霧中的灰色長亭,哈哈一笑當即同意:“也好,把酒暢飲的時候還能順便欣賞雪景,不錯!奉先兄,請!”
“請!”
呂布接過親衛遞上的繮繩,翻身上馬,與劉存並馬而行,看起來極爲悠閒。
雙方將校匆匆見禮完畢,紛紛上馬跟隨,兩名機靈的琅琊軍校尉聽完王杞的吩咐,立刻馬回營準備酒菜。
約爲兩裡的路程很快便走完,提前趕到的雙方親衛很快將長亭內外收拾得乾乾淨淨,劉存和呂布肩並肩圍繞長亭,一邊走一邊小聲攀談,如同久別重逢的老友一般親切自然。
滿懷戒備的陳宮緊緊地跟在兩人身後,把劉存說的每一句話都記在心裡,邊聽邊飛快分析劉存話中的含義。隨時準備在關鍵時刻大膽直言。決不讓沒什麼城府和心機的呂布吃虧。
誰知道劉存與呂布談論的對象竟然是已經死去多時的先帝。說了一大通,兩人齊聲嘆息之後,很快話題就轉到如今尚被李傕、郭汜嚴密控制的長安朝廷和年少的皇帝劉協身上,沒有一句話涉及眼下的兩軍對峙和各自處境,聽得陳宮暗自驚愕之餘,心中慚愧不已。
繞行一圈半之後,劉存和呂布在兩棵白雪壓dǐng的大柏樹之間停下腳步,陳宮很自然地湊上前去。臉帶微笑認真傾聽劉存回答呂布關於冀州時局的詢問。
劉存簡要通報了冀州之戰的過程以及袁紹率萬餘殘部遠遁幷州的結局,最後誠懇地說出一番心裡話:
“如今冀州大局已定,不會再有反覆,可數年來的戰亂使得冀州人口銳減大半,滿滿算已經不到一百二十萬人,三十餘座城池被夷爲平地,數十萬父老鄉親無家可歸,超過六成的田地荒蕪一片,若不是有渤海郡和青州的平原郡的糧食接濟,這個冬天恐怕最少都要餓死近半人!”
“爲了儘快恢復冀州民生。我南下之前召集各級官員商議對策,最後不得不做出裁軍五萬的決定。裁撤下來的五萬將士盡數轉入屯墾,開墾出來的土地將會公平地分到每個將士手裡,希望能在開春之前能夠恢復三百萬耕地……只有這樣,才能在明年夏季結束饑荒,相比之下徐州算是好的了,好看的:。”
“什麼?賢弟真的算裁軍五萬?”呂布滿臉驚訝地問道。
劉存diǎn了diǎn頭:“我離開鄴城之前已經裁軍三萬,而且已經上奏朝廷,估計再有半個月就能完成裁軍五萬的任務……春節之後,青州也要裁軍五萬,年逾三十的老兵都要退伍,否則養不起啊!”
陳宮同樣驚愕不已,考慮片刻,低聲問道:“關於徐州,子鑑將軍有何算?”
劉存望向目光炯炯的呂布,再轉向含笑等待的陳宮,略微遲疑便如實道來:“我希望二位兄長能夠儘快放棄彭城,率部開赴洛陽休整,靜候朝廷諭令……”
“在朝廷諭令正式下達之前,我願意承擔貴軍四萬將士的糧草和日常開銷,甚至可以把洛陽的戍衛權交給二位,我軍讓出城裡城外兩座大營,而且最多隻留下三萬士卒擔負洛陽周邊的防衛重任。”
呂布臉色微變,嘿嘿一笑側臉問道:“要是咱們不願走呢?”
劉存含笑凝視呂布的雙眼:“如果我真的下定決心攻彭城,二位是守不住的……不瞞二位,我已經從蕭縣調來五千重裝騎兵,算再從團團圍困彭城的十二萬兵馬中抽出三萬遊騎兵,足夠抵消貴部所倚仗的兩萬西涼鐵騎……一旦失去了騎兵優勢,二位覺得還能一戰嗎?”
呂布哈哈大笑,指指灰濛濛的天空,再指指地上的殘雪,得意地問道:“城中的糧草至少可滿足我軍一年的消耗,你麾下十餘萬大軍能否在冰天雪地裡堅持一個冬天?”
劉存幽幽一嘆,對神色凝重的陳宮問道:“城中還有六萬多無辜民衆吧?”
陳宮有些不安地低下頭,無奈回答:“差不多七萬,超過六成爲老弱婦孺,真要起來,這些人恐怕誰也無法顧及了!”
劉存轉向神色不悅的呂布:“奉先兄如果非要一戰的話,能否將四萬老弱婦孺送出城外?放心,我沒別的意思,只是不願意傷及無辜……只要奉先兄把人送出來,無論多少我都收下,只要我還有一口吃的,就不會讓一個老弱婦孺餓着。”
“看來,子鑑將軍早已定主意,要和我決一死戰了?”呂布英武的臉上再也沒有一絲笑容,劉存看似客氣實則毫無商量餘地的話語令他惱火不已,也激起他拋開一切決一勝負的雄心壯志。
劉存不願就此不歡而散,指了指已經佈置妥當的長亭,和氣地發出邀請道:“奉先兄,酒席已經擺好,咱們邊吃邊談吧……我一直認爲,無論什麼事情都可以通過協商來和平解決的。”
陳宮剛要擡腳前行,呂布已經斷然地舉起手:“不!這宴席呂某消受不起,既然子鑑將軍要把我軍趕出彭城,呂某隻好奉陪到底了!”
“放心吧,兩天之內呂某就會把城中所有老弱婦孺送出城外,省得有人將草菅人命的惡名扣在呂某頭上……告辭了!哼!”
呂布說完擡腳就走,早就在不遠處緊張觀望的呂布麾下將校立刻離開長亭,簇擁着呂布翻身上馬,轉眼間走了個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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