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可兒的選擇?!
其實在寒逸塵看來,楚王殿下的態度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可兒的意思,既便楚王殿下再熱情,再主動,再無空不入,只是可兒不願意,他便沒有什麼好擔心。
那麼,現在可兒會怎麼做?
他一直知道可兒對楚王殿下並沒有那方面的心思,而且一直都是排斥着楚王殿下的,但是今天,可兒爲何會同意楚王殿下一起來到這兒?
所以,此刻,寒逸塵突然感覺到似乎有着什麼壓在了自己的心中,有些透不過氣來,一雙眸子望向秦可兒,亦不自覺間的多了幾分異樣。
握在椅子上的手更是下意識的緊了緊。
楚王殿下卻是一臉的輕笑,身子略略輕仰,依在椅背上,極爲的悠閒,極爲的自信,他知道,她一定會選擇到他這邊。
秦可兒怔了怔,雙眸微轉,對上楚王殿下那一臉的輕笑,暗暗的呼了一口氣,他那笑真的好看,好看的讓此刻的秦可兒感覺到刺眼,狠不得撕掉。
這人怎麼就能夠這般的陰險呢,他就不能直接點嗎?
爲要這般不上不下的吊着她,讓她這顆上又上不去,落又不敢落,再這樣下去,真的會出人命的。
秦可兒以爲自己已經夠冷靜,夠沉穩,夠處事不驚的了,她一直以爲,不管怎麼事情都難不倒她的。
但是,她卻發現面對此刻的楚王殿下,她卻毫無辦法,無能爲力。
她能反抗嗎?她能直起腰板說不過去嗎?
能嗎?
與其這麼下去被楚王殿下折磨而死,她能直接的反抗嗎?
“可兒,愣在哪兒幹嘛,過來吃飯。”恰恰在此時楚王殿下那溫柔的聲音再次傳來,如溪水流過,輕緩而舒服,生動而好聽,絕對勝過大自然中任何的音樂。
秦可兒微愣,一雙眸子下意識的眨了眨,她都不知道,他說起話來可以這般好聽,她以爲,顏凌的聲音猶如天籟,放眼天下再無人能及,但是,現在楚王殿下現在的聲音,似乎更勝顏凌。
秦可兒再次的暗暗的呼了一口氣,腳步邁開,只能向着楚王殿下所坐的位置走了過去。
雖然心中極度的鬱悶,但是她知道,自己是可能反抗的,她若真的反抗,楚王殿下還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更何況,那件事情,她也不想更多的人知道。
她還沒有做好準備,特別是關於軒兒的事情,她都還沒有安排好。
秦可兒此刻的心思都在那件事情,並沒有注意到寒逸塵的異樣,而且剛剛寒逸塵幾乎是在一開口的時候,便被楚王殿下打斷,被楚王殿下搶了先了,寒逸塵那話根本就沒有說什麼。
更何況,寒逸塵是舅舅,此刻根本也沒有人會向着那方面去想,當然,楚王殿下除外。
寒逸塵看到秦可兒向着楚王殿下走去,心猛然的一沉,沉悶中,似乎有着什麼狠狠的揪起他的心,極爲的難受,那握着椅子的手,仍就沒有鬆開,甚至更是下意識的收緊,收緊,隱隱的,那椅子上都留下了他的指印。
可兒竟然真的選擇了百里墨?
爲什麼?爲什麼會是這樣?
可兒不是一直都排斥百里墨,一直都對百里墨十分的戒備的嗎?
爲何在這種情況下,會選擇百里墨?
而且,可兒的性子是最排斥別的強迫的,但是此刻,她卻那般乖順的走了過去。
“幹嘛去了呀,弄的一頭的汗?”看到秦可兒走過來,楚王殿下的脣角,眉角不斷的上揚,滿臉滿眼的都是笑,那一雙的眸子似乎都快要裝不下那滿滿的笑,都能逸了出來。
秦可兒走近,他隨手拉開身側的椅子,讓她坐下,一隻手,還極爲親密的爲秦可兒擦拭着額頭的汗水。
其實,秦可兒的額頭上也並沒有什麼汗,楚王殿下分明就是故意的。
故意的做給某人看的,他就是想要讓寒逸塵明白,秦可兒是他的女人,任何人都別想打她的主意,那怕他是舅舅,那絕不可能。
越早讓寒逸塵死了心越好。
秦可兒的身子僵了僵,脣角微扯,這楚王殿下到底是要弄哪樣呀?
寒逸塵眸子速沉,握着椅子的手,無意識間的用力,那椅角的一角頓時變黑,似乎瞬間的燒糊了一般。
一顆心似乎有一塊巨石狠狠的壓着,卻偏偏又有着什麼狠狠的揪着,悶的難受,痛的鑽心。
長這麼大,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但是,他很清楚,這感覺是因爲什麼。
一雙眸子再次的望向秦可兒,即便壓抑着,那心底的痛還是透過那深邃的眸子流露出來。
只是,此刻的秦可兒低垂着眸子,而且心情極爲的複雜,並沒有擡頭,所以,自然沒有看到。
“塵兒,你怎麼了?”寒老夫人終於發現了寒逸塵的異樣,眉角微蹙,神情間隱過幾分疑惑,今天的他有些奇怪呀?
“沒事。”聽着寒老夫人的聲音,寒逸塵回神,極力的壓下心中的翻騰,壓下心中那極不舒服的感覺,快速的掩飾去所有的異樣,恢復了他平時的沉斂。
“吃飯吧。”寒老爺子一雙眸子望向秦可兒,暗暗的嘆了一口氣,看來可兒這丫頭對
楚王殿下真的是動了心思的,要不然,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主動的走到楚王殿下的身邊。
若真如此,這件事也只能這麼定了。
只是,他發現剛剛塵兒看可兒的目光,似乎有着那麼幾分怪異。
“來,可兒,吃塊魚。”秦可兒剛剛端起碗,楚王殿下便一臉輕笑,極爲殷勤的幫她捻起菜。
秦可兒脣角狠抽,楚王殿下竟然爲她捻菜,還這般一臉的輕笑,若不是現在是在外公的住處,若不是這菜是外公的人準備的,秦可兒真的會懷疑楚王殿下是想要直接的毒死她算了。
楚王殿下爲她捻菜,已經夠讓秦可兒驚滯的了,而楚王殿下接下來的舉動,卻更是讓秦可兒徹底的怔住。
楚王殿下將那塊魚捻進她的碗中後,竟然又把沾在魚上的香菜給挑了出去。
有那麼一瞬間,秦可兒的身子微僵,一雙眸子突轉,快速的望向他,疑惑中卻明顯的帶着幾分錯愕。
“可兒不喜歡吃香菜,所以本王幫你挑了出來。”楚王殿下對上她突然望過來的眸子,微愣了一下,隨即一臉的輕笑,極爲的自然的解釋着。
然後還十分的認真的挑着她面前的一盤菜裡的香菜。
秦可兒握着碗的手微微一顫,她是不吃香菜,從小就不吃,因爲吃了心中會不舒服。
她現代的爸爸媽媽是知道的,所以在家中做飯,從不放香菜。
但是,楚王殿下怎麼會知道?
其實,她回到京城後,寒殤衣都沒有發現她這個習慣,所以,很多菜中都放了香菜。
她也一直沒有說過什麼,只是每次都會悄悄的捻出來。
突然想起了上次楚王殿下在靜落軒吃過一次飯,那一次,菜中是香菜,她便挑出來,放在了一邊。
難道說,他是那一次發現的?
突然想到,在現代時,結婚十年,每每菜中有香菜,她都會挑出來放在一邊,整整十年,那人男人卻一直都沒有發現她不喜歡吃香菜,每次的菜中仍就會放大量的香菜。
“不對呀,可兒一直最喜歡吃香菜的,以前的時候,還會把香菜當芹菜一樣炒了吃。”寒老夫人愣了愣,突然說道,神情間有着那麼一絲的疑惑。
楚王殿下挑出香菜的動作微微的頓了一下,眉角微動。
“現在不喜歡吃了。”秦可兒脣角微動,這話便未經大腦的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秦可兒自己都愣住,瞬間懊惱的半死,只狠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秦可兒你是被楚王殿下折磨傻了吧,這個時候,你冒出這麼一句話是什麼意思?是什麼意思?
而看到楚王殿下那瞬間飛揚的眉角,秦可兒更是極度的鬱悶。
看來,她的話,直接的取悅了楚王殿下。
“哦,外婆以爲可兒喜歡吃,還特意讓人放了香菜,那以後就不放了。”寒老夫人愣了愣,看着兩人之間的互動,笑意輕展。
雖說楚王殿下是皇室中人,但是看的出,他是真的對可兒不錯,是真心疼可兒的。
一個女人這一輩子能夠找到一個真心疼自己,愛自己的男人實在難得。
寒逸塵剛欲捻菜的動作硬生生的僵住,那沒有被他捻起的排骨卻是直接的從中間斷成了兩半。
慢慢斂起的眸子中多了幾分黯然,也多了幾分沉重,難道說,可兒如今真的對百里墨動了心思,真的喜歡上了百里墨。
那麼,他該怎麼辦?
是繼續的爭取,還是放棄?
午膳過後,衆人起身回京。
寒逸塵是騎馬來的,秦可兒跟楚王殿下原先就是坐馬車過來的,寒老爺子與寒老夫人肯定是要坐馬車回去的。
若按正常,秦可兒應該繼續跟楚王殿下坐馬車回去。
但是,秦可兒一想到那件事情,再想到楚王殿下這一路上的詭異,再加上剛剛吃飯時的那段小插曲。
秦可兒覺的,若是再讓她繼續那般的跟楚王殿下獨處,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說不定,還不等到回京城,她就直接崩潰而死了。
“我要陪外婆一起。”秦可兒暗暗呼了一口氣,硬着頭皮,鼓足了勇氣,終於提出了抗議。
不過,秦可兒的心中卻是暗暗的有些打鼓,她覺的,楚王殿下肯定不會答應她。
他這般費盡心思的來,本來就是另有目的,豈能這般輕易的放過她。
“好。”楚王殿下望向她,輕輕一笑,並沒有絲毫的遲疑的便直接答應了。
答應的那叫一個爽快,快的讓秦可兒都不由的怔住,快速的擡眸,望向他時,臉上還帶着不曾掩飾的錯愕,有那麼一刻,秦可兒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真的答應了?就這麼輕易的答應了?
“怎麼?可兒要改變主意?跟本王一起騎馬回去?”對上她那一臉不曾掩飾的錯愕,楚王殿下笑的如沐春風,半真半假的笑道。
秦可兒脣角微扯,跟他一起騎馬回去?想想就恐怖。
寒逸塵看着這一切,眸子更沉,愈暗。
“好,可兒,你陪着你外婆
,今天,老夫就陪你們一起騎馬回去。”寒老爺子突然也來了興致,那豪氣不減當年。
讓秦可兒意外的是楚王殿下回到京城後,跟寒老爺子打過招呼後,便直接的回了楚王府。
甚至都沒有再跟她說過什麼?似乎完全的忘記了那回事。
秦可兒的心中是滿滿的疑惑,卻沒有人能給她解了,因爲楚王殿下已經回去了。
秦可兒跟着一起去了寒府,卻見寒殤衣正等在寒府,見到他們回來,寒殤衣臉上多了幾分驚喜,卻似乎又有着那麼一絲的沉重。
寒老爺子陪着寒老夫人進了房間後,寒殤衣直接的跟了進去,秦可兒愣了愣,並沒有跟進去,她看的出,寒殤衣是有話要跟他們說。
房間內。
“父親,母親,殤衣有件事情想要問你們。”一進房間寒殤衣便直接的開了口,因爲,不弄清這件事情,她會瘋掉。
“衣兒?怎麼了?有什麼事嗎?”寒老夫人有些奇怪的望向她,很少見女兒這般嚴肅的神情。
“我想問一下,當年我嫁給秦正森時,明明不是處子之身,他爲何沒有查覺?”寒殤衣望向寒老夫人,暗暗的呼了一口氣,臉上多了幾分豁出去的絕裂,今天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弄清楚,不管是好,是壞,她都要知道。
她嫁給秦正森做的可是續絃,那時候的秦正森不是愣頭小夥子,這種事不可能不知道。
只怕就算是造假的落紅,都未必都能夠騙的過秦正森,畢竟,女人的第一次,是不一樣的。
所以,她當時不是處子之身,秦正森不可能沒有發現,若是發覺了,以秦正森的性格,絕對不能容認她。
所以,她懷疑這件事情另有蹊蹺。
“衣兒?你?”聽着她的話,寒老夫人驚住,臉色微變,“你怎麼會?你是不是記起當年的事情了?”
寒老爺子的臉色也瞬間的變了,一臉錯愕的盯向寒殤衣,神情間明顯的多了幾分緊張。
“是,我記起來了,當年發生的事情,我都記起來了。”寒殤衣的暗暗呼了口氣,神情間隱過幾分複雜,似甜蜜,卻更有着幾分憂傷。
“所以,我想知道,當年成親的那天晚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只是,下一刻,寒殤衣臉上的神情快速的隱去,再次望向寒老夫人,一臉的急切。
這一點她必須要知道,因爲這對她而言很重要,很重要。
寒老夫人脣角微抿,緩緩的轉眸,望向寒老爺子,神情間有着幾分爲難。
“好了,既然衣兒都記起來,也就不用再瞞她了。”寒老爺子本來就是性情中人,性格直爽,既然女兒都知道了,何必再藏着掖着。
寒老夫人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一雙眸子再次轉向寒殤衣,“是,當年也是我們自私了,當年我們在雪山底下找到了你,你都快要凍死了,孃親幫你換衣服時,發現你身上的硃砂記不見了,當時你醒來,卻什麼都不記的了,甚至連自己失去清白的事情都不知道,孃親跟你的父親便決定讓你快點嫁人,當時便選了剛剛死了正妻的秦正森,我們害怕秦正森知道你並非清白之身會嫌棄你,怕你過門後日子不好過,所以,成親的那天晚上,便安排那陪嫁丫頭替了你。”
說起當年的這件事情,寒老夫人的臉上明顯的多了幾分愧疚,“是孃親自私,是孃親的錯。”
“陪嫁的丫頭?孃親是說,當天晚上,跟秦正森同房的是陪嫁的丫頭?”寒殤衣身子明顯的僵滯,只是一雙眸子中卻是明顯的多了幾分壓抑的狂喜。
“是,當初我們是這樣安排的,那丫頭也是自己願意的,當天晚上,先將你灌醉,偷偷藏起,等到秦正森進房時,給他略略的用了一點藥,秦正森當天本來就喝了酒,那丫頭又刻意的熄了蠟燭,再加上那藥的效果,秦正森自然不會發現那丫頭只是個替身,等到事情過後,那丫頭再將你放回了牀上,所以,秦正森第二天醒來時,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自然也就不會懷疑什麼。”寒老夫人將當年的事情,細細的說給寒殤衣聽。
當年,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也是沒有辦法,是,她的做法是自私,但是若是不那麼做,若是讓秦正森知道了衣兒並非清白之身。
還不知道會怎麼的對待衣兒,說不定第二天就可能把衣兒趕出門。
“那麼,如此說來,可兒跟凌兒,根本就不是秦正森的孩子。”寒殤衣的身子愈加的繃緊,隱隱的似乎還帶着幾分輕顫,只是,此刻,她並不是因爲害怕,也並不是因爲懊惱,而是因爲高興。
“這?”寒老夫人愣住,“這個可說不定,你當時嫁給秦正森,並沒有查出懷有孩子,就算成親當天晚上,那丫頭替了你,但是,你與他成了夫妻,那麼可兒跟凌兒也有可能是他的孩子。”
“不會,絕對不會。”寒殤衣卻是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回答的極爲肯定,“只要那一天晚上,與他同房的人不是我,那麼可兒與凌兒就絕對不是他的孩子。”
“衣兒?你?你怎麼能如此的肯定?”寒老夫人怔住,一臉的錯愕,突然的想到了什麼,驚顫顫的問道,“可兒,你不會是除了那天晚上,再沒有跟秦正森一起過吧?”
雖然那聽起來實在是太過驚人,根本不太可能,但是聽着衣兒這意思似乎就是如此的。
“恩。”果然,寒殤衣慢慢的點了點頭,“成親二十年,我跟他從來沒有同過房,所以,可兒跟凌兒絕對不是他的。”
“天呢!”寒老夫
人徹底的驚住,她真的不敢相信,竟然會有這種事情,殤衣嫁給秦正森二十年,兩人做了二十年的夫妻,竟然沒有同過房。
“衣兒?你想做什麼?”寒老爺子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之人,一眼便看出,寒殤衣此刻這般特意的來問這件事情,絕對是另有目的。
“父親,我已經錯過了二十年,我不想再錯下去,所以,爲了我自己的幸福,也爲了可兒跟凌兒,我要去找他,當然,在去找他之前,我會讓自己恢復了自由身,要不然,我也沒有資格去找她。”寒殤衣一臉的堅定,一臉的絕裂,更有着無限的向望。
她記的,他說過,他會娶她,會風風光光的娶她過過門的。
雖然已經過了二十年,她相信,他一定還記的。
原本,她害怕,害怕成親的那一夜,她真的跟秦正森同了房,害怕,可兒跟凌兒並不是那人的孩子,但是現在聽到母親的解釋,她的心完全可以放下,那麼她便不再有任何的顧慮。
“衣兒?”寒老夫人再次的驚住,“這都已經過去二十年了,你去哪兒找他呀?再說了,你已經嫁給秦正森,已經是秦正森的妻子,如何的恢復自由之身呀?”
“孃親,我自有自己的辦法,這件事情,我希望父親跟孃親不要阻止我,而且,我也相信,只要我去找,一定能夠找到他。”寒殤衣的態度十分的堅決,此刻,任誰都無法改變她的主意。
“衣兒,你可要想清楚了,有些事情,你想起來簡單,做起只怕難比登天,而且,一旦你做了,就再無回頭之路,你承受的可能比你想像的還要多。”寒老夫人的眸子微沉,隱過幾分複雜,他心疼女兒,他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幸福。
但是,他更知道這件事情,若真要做起來,真的很難,很難,到時候,殤衣肯定會吃更多的苦,甚至可能會揹負上太多的罵名。
“父親,我已經想清楚了,不管接下來會面對怎麼樣的艱難,我都不會退縮,絕不會改變主意,我相信可兒跟凌兒也能理解我的。”寒殤衣的臉上更多了幾分義無反顧的絕裂。
她已經決定了,絕不會後悔,就算是死,她也必須去做。
“好,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去做吧,這件事情當年我跟你孃親也有錯,早知如此就不該逼着你嫁人。”寒老爺子微微嘆了口氣,望着自己唯一的女兒,更多了幾分心疼,“不管發生什麼事情,爹爹永遠在支持你的。”
這樣的事情,若是換了其它的人,女兒要做的事情這般的驚世駭俗,身爲父母肯定會極力的阻止,畢竟一個弄不好,毀的不僅僅是寒殤衣的名聲,只怕會讓整個寒家顏面無存。
但是,寒老爺子卻是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的便答應了寒殤衣,還承諾會支持她,幫她。
這般無私的愛,即便是在現代都很少見,更不要說是這古代的,所以不得不說,這寒老爺子真的是疼女如命呀。
雪山巔峰上。
一個男子,屹立在雪山峭峰處,一身的白衣勝雪,滿天的雪花飛舞,落在他的身上,一時間,甚至讓人分不出,哪兒是雪,哪兒是人?
“王,今年已經是第二十年了。”他的身後,一個大約四十幾歲的男子深深嘆着氣,輕聲低語。
自從二十年前,他陪着王來到雪山,遇到了那女子後,王每年都會在這個時候來這雪山,苦苦尋找,但是二十年過去了,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他是整個北洲大陸的王,普天之人不人不敬畏,無人不臣服,周邊的小國,一個個的都巴結着討好,進貢。
只要他想,這整個天下都可以是他的。
但是,從二十年前,他心中,系的便不是天下,而只有她。
整個後宮,空無一人,他已過四十,無一子嗣。
朝中大臣都快翻了天,他卻不聞不聽,無動於衷。
二十年如一日,苦苦找尋,從未停止,只是爲了那二十年前,段段十幾日。
有時候,他甚至懷疑,那只是王的一個夢,夢醒了,所以夢中的人便消失了,要不然以王的能力找了二十年怎麼可能還找不到呢?
“王兄,你有沒有想過,已經二十年了,都沒有一點她的消息,或者,她已經死了。”站在身後的女子也是一臉的心痛,一臉的不忍,更有着太多的無奈。
二十年了,二十年來,他的痛,他的苦,她都看在眼裡,她真的不忍心,或者那個女人早就已經死了呢。
二十年了,他也該讓自己走出來了。
“她生,我守她左右,她死,我陪她長眠。”男子終於開了口,低沉的聲音隨着那滿天飛舞的雪花慢慢的傳開,聲音很淡,很輕,但是卻足以讓所有的人震撼。
不是身體的震撼,不是心情的震撼,而是靈魂的震撼。
那麼淡的聲音,那麼輕的話語,傳過那滿天的飛雪,似乎直透到雪山深處,連那雪山都震撼微顫。
輕輕的話語,只是聽着,便讓人感覺到痛徹心底,誰能想像的出,輕訴這話之人心中有多痛。
“不,不會的,王兄,她肯定還活着,肯定還活着。”他身後的女子聽着這話,頓時慌了,驚顫顫的向前,緊緊的抓住他的手,“王兄,你不要嚇我呀,她一定還活着,我們找,我們一定能夠找到她。”
她不要,她不要聽到這樣的話,她更不要發生那樣的事情,她真的害怕,二十年了,她最清楚王兄對那女子的情有多深,所以,她亦清楚
,王兄此刻的話,絕非玩笑。
她害怕,若是再找不到那個女人,王兄會不會真的、、、、、
不要,她不要,她絕不要那樣的事情發生。
“找不到她,我也不敢輕言生死。”男子側身,轉眸,望向緊緊的拉着他手臂的女子,脣角微動,輕淡的話,更是讓人震憾,直震到心底的深處的驚撼。
不找到她,他也不敢輕言生死?!
女子僵滯,懸起的心落下,卻痛到極致,是怎麼樣的愛,讓他連生死都不敢自己做主。
是,這二十年,他苦苦尋找,不見她的蹤影,他卻從不放棄,更不敢輕言生死,因爲,他怕,她還活着,他若離開了,那麼,痛的就是她。
“王兄,我陪你去找,我們什麼都不管了,我們一起去找,好不好?我們一定會找到她的,一定會的。”女子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滴血,二十年了,她看的到他的痛,看的到他的苦,卻從不知道,他的痛,是這般的刻骨,這般的沉重。
沉重到連生死都不敢輕言。
她不要他再這樣的痛。
她要看到他幸福,看到他笑,二十年了,她從未見他笑過,她不要再看到這樣的王兄。
曾經,她記憶中的那個王兄可是最喜歡笑的,特別是對她。
什麼都不要了,什麼都不重要,她只想看到她的王兄幸福,只想看到王兄開心。
沒有什麼比親人更重要。
而要想讓王兄幸福,唯一的可能便是找到那個女子。
所以,她決定了,她要陪着王兄一起去找,其它的什麼都不管了。
“青卓,你回去,從今天起,朝中所有的事情你由你來處理,告訴他們,王找不到王后,不會回去。”女子突然的轉眸,望向身後的男子,沉聲吩咐着。
“公主?!”男子驚住,這怎麼可以?現在王爲了找王后就耽擱很多朝中的事情,朝中很多大臣,都已經有異議了,公主此刻竟然還說王找不到王后不回去。
那朝中還不亂了呀。
他就是王的一個貼身侍衛,那能控制住那樣的局面呀。
“王!”青卓驚顫顫的望向主子,那只是公主的意思,王應該不會那麼做的,畢竟這二十年來,王雖然一直在找王后,用了太多的時間,卻也沒有拋下朝中的事情,那對王而言是一種責任,是先王的交待,王不可能不管的。
立在雪山巔峰的男子眉頭微動,似與雪融與一體的脣微微抿起,未發一言。
不動不語,態度卻已經很明顯,這樣的想法他早就有,只是從來說過,也從未做過,因爲他知道,有些責任他必須承擔。
但是此刻,由公主提起,他便想着任性,自私一次。
畢竟,他用所有的精力去找,機會就會更大一些,找到的可能就會更大一些。
“王,您不會也?”青卓徹底的驚住,直接的傻了眼,原本以爲王至少是冷靜的,如今看來,王似乎也瘋了,完了,這下完了。
“王若是不回去,朝中還不亂了,有人只怕會反呢。”青卓的眸子再次轉向了公主,這事是公主提起的,那麼就必須由公主來善後。
看王的意思,是沒的商量了,他跟隨王這麼多年,太瞭解王的脾氣,一旦王決定的事情,就算天塌下來,都改變不了絲毫。
就如就二十年如一日的尋找。
“反?誰若想反,就讓他反去,誰若有那個本事,反了,成功了,這個王讓他去當。”女子臉色微沉,絕豔中有着一種驚人的氣勢,那說出的話,更人驚世駭俗。
青卓住了口,不再出聲,因爲,他知道,這事已經無任何迴旋的餘地了,王是如此,公主亦是如此。
誰都知道,公主若是發起狠來,那可是比男子更可怕。
“皇兄,我們停留幾天,便去其它的地方找,這一次,去遠一些的國家,比如天元王朝那邊。”公主見青卓住了口,再次轉向男子,話語瞬間的放柔,拉着他的手臂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
這一次,不管怎麼樣,她都要幫皇兄找到那個女子。
丞相府。
與秦可兒一起回到靜落軒的寒殤衣,突然捂住胸口,一臉痛苦的停止了腳步。
“孃親,怎麼了?”秦可兒也停下腳步,望向她,看到她的樣子,臉上多了幾分擔心。
“好痛,我的心突然好痛,好像有人要把它挖走一般。”寒殤衣暗暗的呼了一口氣,那話都說的有些艱難。
“心痛?那讓江、、、、”秦可兒驚滯,剛想說要喊江老爺子來看看。
“可兒,不用。”寒殤衣卻快速的拉住了她,“孃親沒事,孃親知道這種痛是怎麼回事,有件事情,孃親先跟你說一下。”
“恩。”秦可兒點頭應着,這般的痛,她也能夠明白,孃親記起了當年的事情,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是因情而痛,因愛而痛的。
“孃親決定離開丞相府,孃親想要恢復自由身。”寒殤衣覺的這件事情不應該滿着可兒。
“孃親是想跟他和離嗎?”秦可兒微怔,倒並沒有太多的意外,其實,當寒殤衣恢復記憶起,她就想到了這種可能,畢竟這麼多年,寒殤衣一直不讓秦正森碰她,證明她的心中一定有
着一個深愛的人。
“和離?”寒殤衣微微嘆了口氣,“和離只怕沒那麼簡單,不過,就算是休書也行,只要能恢復自由身,我不介意,我相信他也不會介意的。”
寒殤衣此刻說的他,自然不是指秦正森。
“只是,可能要委屈了你跟凌兒。”秦可兒微微頓了頓,望向秦可兒時,多了幾分歉意,“孃親唯一擔心的便是會傷害到你跟凌兒,可兒,你會怪孃親嗎?”
“當然不會,可兒非常贊同孃親的做法。”秦可兒一臉的鄭重,回答的不帶絲毫猶豫,“孃親放心,可兒會想辦法讓秦正森答應和離。”
秦可兒很清楚,在這個古代若是被休,代表着什麼,雖然孃親說不在乎,但是,到時候肯定會受到一些無法想像的傷害。
而相對的,若是和離,對孃親的傷害肯定會小很多。
“可兒、、、、、、”寒殤衣望着她,難以置信的錯愕中卻是隱不住的欣喜與激動,她沒有想到,可兒不但不怪她,還這般的支持她。
有可兒這句話,她便滿足了。
“可兒,還有一件事孃親要告訴你,其實,你跟凌兒都不是秦正森的孩子。”寒殤衣的眸子掃過四周,見沒有人,遂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知道。”秦可兒並沒有任何的意外,其實她心中早就想過這個問題。
而且,若是她跟凌兒是秦正森的孩子,那怕就是有一點的可能,寒殤衣也絕對不會這麼做。
聽到她的回答,寒殤衣微怔了下,隨即淡淡一笑,她的可兒如今真的聰明懂事,善解人意。
“只是凌兒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凌兒身體不好,我怕他一時間接受不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寒殤衣想起凌兒,神情間不同的多了幾分擔心。
“孃親有什麼事不能跟凌兒說?”只是,寒殤衣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聲音便突然插了進來。
“凌兒?你?”寒殤衣聽着聲音,快速的轉眸,便看着自己轉動着輪椅走過來的秦羿凌,驚住,臉色微變。
“孃親,凌兒不是小孩子了,已經懂事了,孃親做什麼,凌兒都會支持的,姐姐能理解孃親,凌兒爲什麼不能,只是,凌兒身體不好,幫不了孃親。”秦羿凌自己推着輪椅移了過來,慢慢地說着。
“凌兒?你真的不怪孃親嗎?”寒殤衣完全的驚住,可兒能夠理解,她倒不意外,但是凌兒卻跟可兒不一樣,凌兒身體不好,一直生活在丞相府。
很多陰暗的事情,她從來不讓凌兒知道,包括秦正森所做的很多過分的事情。
所以,秦正森在凌兒的心中的形像還是不錯的。
“恩,凌兒只希望孃親幸福。”凌兒緩緩的點了點,只是隨即眉頭微蹙,略帶疑惑的問道,“孃親,那我們親生父親是誰?”
聽着他的問話,秦可兒也忍不住轉眸,望向寒殤衣,其實她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
“這個、、、、”寒殤衣卻是怔住,臉上多了幾分羞澀,卻也多了幾分困炯,“其實,孃親也不知道他是誰,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呃、、、、秦可兒錯愕,不是吧?不知道那人是誰?
她跟凌兒都這麼大了,連孃親都不知道他們的父親是誰?
不過隨即想到,軒兒這麼大了,她到現在還不是不能確定誰是軒兒的父親。
“孃親,你不會連父親長啥樣子都不知道吧?”秦可兒想到了自己三年前發生的事情,不由的驚聲問道,孃親不會跟她是一樣的情況吧?
“他的樣子,孃親當然知道呀,只是沒有聽他說起自己的名字,當時他受了傷,躺在了雪地裡,我發現他時,他全身冰寒,都快僵了,我原本想帶他回去,但是,偏偏那時候,前方的雪山突然塌了,擋住了唯一的一條路,好在孃親那時候在雪山中已經待了幾年,懂的如何在雪山中生存,也隨身帶着一些平常用的東西與乾糧,所以纔沒有餓死,凍死,我們被困在雪山上十幾天,我救了他,然後發生了一些事情,他說他會娶我,會風風光光的娶我過門,後來,他的手下找到了他,原本,他說要陪我去見我的父母,商量成親的事情的,但是,後來,很顯然是有人給我下了毒,封住了我那十幾天的記憶,我醒來時,便已經回到了家中,當時,什麼都不記的了。”寒殤衣回憶着當年的一些事情,提起中毒時,眉頭微蹙。
“那孃親知道是誰給你下的毒嗎?”秦可兒對於這個下毒的問題,也是十分的敏感,畢竟現在還有人在給她跟凌兒下毒,弄不好跟當年的是同一個人。
“不記的了,當時我沒有看到那人,但是我感覺應該是個女人,因爲,我記的我中毒後,恍惚中感覺是那個女人把我扔下雪山的。”寒殤衣眉頭緊鎖,顯然是想要記起一些東西,但是很顯然,那人做事極爲隱避。
“一個女人。”秦可兒雙眸微沉,一個女人?丞相府中顯然沒有那麼一個符合條件的女人。
那麼會是誰呢?
“小,小姐,楚王殿下來了。”恰到此時,映秋有些慌亂的跑了進來,臉上的那神情,極爲的複雜,一時間竟是讓人看不出她這到底是喜,是憂,是怕還是其它?
“你這丫頭,楚王殿下來你也不至於這樣呀?”寒殤衣看到映秋的樣子微微愣住。
“什麼事?”但是,秦可兒的身子卻是突然的一僵,一雙眼睛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皮再次忍不住的跳了起來。
看映秋這樣子,事情只怕不僅僅是楚王殿下來了這般的簡單,關鍵是楚王殿下是怎麼來的?是來做什麼的?
或者,楚王殿下此刻做了什麼事情,竟把映秋這丫頭急成這樣?
------題外話------
可兒的親生父親出現,是本文中最出色最強大的男人。
楚王殿下,“有你這樣的嗎?本王纔是男主,纔是男主,親們幹緊的,多投幾張月票來安慰一下本王的破碎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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