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擇你!”語氣堅定,像是做着什麼重要的承諾一般。
蘇寫意睫毛顫了顫,感覺心中有什麼東西更重了,突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州揚……”州揚,我如何能夠保證自己不負了你這番情深義重啊。蘇寫意愈發想要做出什麼承諾,又愈發覺着難以做出承諾,承受着他人單方面的好,自己要怎麼忍心辜負呢?
“寫意,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其實我始終認爲我們缺少的是時間,不如我們做個約定?”
“約定?”
“給我們彼此兩年的時間好嗎,如果兩年之後你依然沒辦法……如果兩年之後我們依然無法契合,我們就分手,我放過你,也放過自己……”此刻的州揚帶着前所未有的卑微,蘇寫意更加感覺喘不過氣了,州揚不該是這樣的,州揚會這樣都是因爲自己。蘇寫意伸手握了握州揚的手,還是那麼溫暖。
“好,兩年!”就給州揚一個機會,給自己一個機會吧。
“謝謝你,寫意”州揚的眸子好像一瞬間又明亮了起來,下一瞬間州揚已經解開了自己和蘇寫意的安全帶,傾身拉過蘇寫意抱在了懷裡,用下巴蹭了蹭蘇寫意的額頭,然後鬆開。
“下車吧,我送你上去”
“這……不用吧,我自己上去就好”
“我說送你上去就送你上去”
“那……好吧”
下車之後,州揚到後備箱拿出了蘇寫意的行李箱,蘇寫意則在前面帶路。
蘇寫意住的公寓沒有電梯,好在樓層也不高,不一會兒就到了,進門之後,蘇寫意從鞋櫃裡拿出一雙男士拖鞋讓州揚換上,州揚盯着男士拖鞋眼神怪異,蘇寫意察覺到州揚的不對,先是莫名,看着州揚腳上的拖鞋才又反應過來,主動解釋道:“你穿的鞋是房東留下來的,我租的是我哥女朋友認識的人的,所以那個房東有些東西也沒有帶走,然後這鞋我洗過的,你放心穿吧”
州揚聽後才又恢復正常,蘇寫意轉身便進了廚房,從冰箱拿了一瓶水又洗了杯子,出來之後倒好水遞在州揚跟前,這才發現桌子上多了一個藥箱,不是自己的,那就是州揚帶來的,蘇寫意心想剛剛怎麼沒看到,問:“你怎麼還隨身帶着藥箱?”
州揚沒有直接回答,只拉着蘇寫意的手讓她坐到自己旁邊,然後伸手打開了藥箱。
“你的腳不是穿高跟鞋疼嗎,我給你擦藥”
“你怎麼知道我……”蘇寫意說着便又停了下來,州揚應該是看到自己的朋友圈吐槽吧,想着便擡起了腳,州揚順手將蘇寫意的腳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也沒說話,開始擦藥。
蘇寫意看着州揚認真地給自己上藥,思緒萬千,州揚什麼都好,怎麼就偏偏撞上自己了呢,這樣的人遇上自己可真是浪費了,這樣的人組建的家庭應該是很幸福的吧,他的成長環境,他所擁有的父母的愛、爺爺奶奶的愛,都賦予了他最好的愛別人的能力,這樣的人不論去到哪裡都是帶着最溫暖最耀眼的光芒的,不同環境下長成的人真的能夠一起生活一輩子嗎?
蘇寫意突然想起以前高三的時候坐在自己右手邊的兩個女生,那時候雖然大家一起玩得挺好的,但是一旦說起自己的家庭說起自己的家人,蘇寫意就好像喪失了一切說話的能力,她們在談及這些的時候臉上是帶着最燦爛最暖的光的,她們不論是做什麼都好像背後有最堅定的倚靠一般,她們臉上的自信和光芒是最真實的,那些自信和光芒是蘇寫意不論怎麼僞裝都無法欺騙自己的,母親極力爲自己的孩子營造的良好的家庭氛圍怎麼騙得過一起生活十幾二十年的哥哥和自己。蘇寫意有時候會想自己是不是很羨慕她們,羨慕她們擁有完整的愛人的能力,羨慕她們擁有做一切想做的事情的底氣,而這些可能都是自己永遠無法真正擁有的。無法擁有這些的蘇寫意真的可以與州揚比肩嗎?
“寫意~”州揚勾着食指輕輕地敲了敲蘇寫意的腦袋,蘇寫意回神。
“啊?擦完了是嗎”
“擦完了,你在想什麼,我叫了你幾遍你都沒回應的”
蘇寫意把腳從州揚腿上擡下,頓了頓:“沒有,可能是有些累了,最近忙項目都沒有好好休息”
“那我就回去了,你早點洗漱完好好休息,明天休息嗎”
“嗯,明後天調休,對了你住哪兒,你們工作室在哪兒”蘇寫意突然想到州揚的工作室也轉到A城了。
“我住在工作室附近的小區,工作室離你們公司挺近的,二十分鐘左右的車程”
“還真的挺近的啊,有機會一起吃午飯,我們公司飯堂的伙食還不錯,你要是來了請你吃”
“好,有機會的,我先走了,你別送了,你早點休息,晚安”
“嗯,哦,好,那注意安全,晚安”蘇寫意剛起身又坐下了,太累了,懶得動。
州揚上了車並沒有馬上開車,而是拿出手機打開了和林佑川的聊天記錄,往上劃到前兩天的聊天記錄,全是林佑川發的消息。
“州揚,我記得你是不是說過三嫂是南安一中的”
“我室友,許平深,記得吧,之前一起玩過,八月的時候還一起吃了火鍋的那個”
“他好像也是南安一中的,他和三嫂應該是同屆的吧”
“我這兩天突然想起一件事”
“大三的時候,我室友入黨,有一天晚上三點多我起來上廁所,看到他還在電腦前碼字,我問他幹什麼,他說他寫入黨自傳,我就隨便看了幾眼,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
“我看到他寫到要感謝一個人,感謝那個人讓他變得更好”
“那個人是他高二時候的同桌”
“叫蘇寫意”
“你說他感謝的蘇寫意和三嫂是不是同一個人,同一個高中還是同一屆的,他倆會不會是認識的”
“凌晨三點的時候寫這個,我尋思着這個蘇寫意對他很不一般”
“但是上次一起吃火鍋,他們好像也不是認識的樣子”
“可能不是同一個人吧,我就是想起就和你說說,你也別多想”
“其實多想也沒什麼,反正你現在和三嫂是一對,不管有什麼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州揚再次看完林佑川發的這些文字,目光從手機屏幕上移開,閉了閉眼,像是想起什麼,又打開手機翻到了蘇寫意的朋友圈,翻到了蘇寫意今年五月的一條朋友圈,是他向蘇寫意告白的第二天,5月21日凌晨十二點三十一分發的,文案是:
“有些人,你會忘記他的名字,忘記他的聲音,忘記他的臉龐,但無論何時,你想起與他一起的走過的時光時的感覺是不論過去多少年都不會變的”
這條朋友圈還有一個配圖,是蘇寫意與另一個人的聊天記錄,是5月20日晚上新添加的好友,頭像和名字都被截去了,對方大概是以“你老同桌”備註添加的好友,添加爲好友之後又很快地發送了“小意”兩字,還附上了表情,蘇寫意沒多久也回覆了一句“好多同桌,你是哪個時候的同桌哇”,對方回覆了三句,分別是:
“最近過得怎麼樣?”
“好像有點尷尬”
“就,特別尷尬的那個”
截圖到這兒就沒有了。州揚也不知道怎麼的,這會兒再翻林佑川前兩天發的消息,就突然想到了蘇寫意這條朋友圈,沒由來地就覺得蘇寫意提到的人就是林佑川的室友許平深,而許平深自傳中的蘇寫意就是自己所認識的蘇寫意,看了蘇寫意這個朋友圈,州揚對此更加確定了一般。這麼想着,州揚好像突然就明白了爲什麼八月份和林佑川室友一起吃火鍋的時候感覺到的奇怪的氛圍,好像很多感覺都有了解釋一般。
許平深和蘇寫意一定有着他不知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