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0不要肆意壓在自己身上
從小她就知道沒錢寸步難行,可也沒想到自己會因爲錢也有擡不起自尊的那天。
她沒有錢還給容城,更沒辦法回覆他的感情,現在梗在這裡,心裡像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般。
她紅着眼別過頭:“你鬆手,手機我不要了,錢以後照樣還給你。”
她不提錢還好,一提錢,容城就忍不住想1;148471591054062到在行桐醫院那次,她接韓晴錢的樣子,心裡的怒火就抑制不住的高漲。
他就這麼讓她嫌棄?
從小到大,從都都是女人追着他跑,什麼時候輪到他這麼低聲下氣了?
“叔叔,卸掉了!”
後座突然傳來容天碩的聲音,喬佳人嚇得忙低頭咬住他的手背。
容天碩看着低頭死死咬着容城手背的喬佳人,奇怪道:“叔叔,她幹嘛咬你啊?”
容城面無表情的冷笑:“大概是做賊心虛。”
聞言,喬佳人發泄似的又用力咬住。
容天碩探着身子去拽喬佳人的肩膀:“做賊心虛還咬人,你還講不講理啊,放開叔叔的手!”
喬佳人恨不得擡頭一巴掌把容天碩掀飛,到底是誰不放開誰的手啊!
正在這時,車後傳來一陣喇叭聲。
容城側目看了眼後視鏡,車後不知道什麼堵了三四輛車了。
見此,容城鬆開被她咬住手說:“鬆口,堵車了。”
喬佳人嗖的一下抽回手,報復似的重重咬了他一口才鬆開口。
她擡頭擦了擦嘴邊的口水,容天碩嫌棄的說:“髒死了,我纔沒有你這樣的姐姐,給,快拿走你的手機。”
喬佳人回頭陰沉着臉看着他:“我不是你敏敏姐姐,再多說一句話,信不信我揍你!”
容天碩被她恐嚇的打了個激靈,縮回身子坐回去道:“你、你嚇唬誰啊!我纔不怕你!你又不是我姐姐,你敢打我試試!”
他炫耀似的指着容城的後腦勺說:“這個是我親叔叔,你敢打我一下試試看!”
喬佳人呵呵冷笑:“我想揍你,你親爹來了也攔不住,不信你來試試。”
提到容英鵬,容天碩是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冷戰。
他從沒有見過自己的爺爺什麼樣子,只是聽奶奶說爺爺的脾氣不好,他爸爸的脾氣跟爺爺的脾氣一模一樣,所以在家裡他也最害怕容英鵬。
每次他放假回來,只要惹蘇惠芸生氣,屁股準要挨一頓容英鵬的皮帶。
容英鵬常年在部隊,手勁大,對他這個親兒子又從不手軟,每次被揍,他最起碼要在牀上養十天半個月才能起來。
這也是他喜歡容城這個叔叔的原因。
容城脾氣好,對他們這些晚輩又很縱容,所以每次放假,他最期待的就是看到容城。
容天碩不敢相信看着喬佳人,不相信她真的不怕容英鵬:“我纔不信!我爸爸打人可厲害了,媽媽都攔不住他!不信你問叔叔!”
喬佳人回過頭,橫了眼身旁開車的男人,一邊低頭打開手機刪除上面的短信跟通話記錄一邊說:“你也說了,他是你爸爸,不是我爸爸,我憑什麼要害怕他。”
說完,她把已經刪除乾淨的手機扔到一旁開車的男人懷裡說:“用了一個月不到,還給你,錢等我以後有了再還給你。”
容城拿起懷裡的手機,回頭看了她一眼,漆黑幽深的雙眸隱忍着怒意。
手機被他隨手扔到擋風玻璃前,一路上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醫院裡。
特護看到容城帶着容天碩跟喬佳人進來,下意識要問他們是誰,沒等她開口問,一旁的容天碩就朝病牀上的蘇惠芸叫了聲媽媽,然後撲了過去。
見此,特護朝容城問道:“你們是這位太太的家人?”
容城點點頭說:“你先出去會,等會有事再叫你。”
特護點點拉開門走了出去。
容天碩事先不知道容城說要帶他出來玩,是來看蘇惠芸,他自然也不知道蘇惠芸出車禍的樣子。
一時間,看到躺在牀上一動不動被紗布包裹住的蘇惠芸,嚇得哭了出來。
“媽媽,你怎麼了?你別嚇我,你快起來啊。”
容天碩趴在牀邊抓着蘇惠芸的手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淚,遠遠站在牆壁邊的喬佳人卻只是遠遠的望着,並沒有走過去。
曾幾何時,她也跟現如今的容天碩一樣,依賴蘇惠芸,像他一樣看不到媽媽只知道哭鼻子。
現如今,她沒有資格,也沒有勇氣,像當年那樣朝蘇惠芸撲過去。
蘇惠芸不喜歡她這個多餘的女兒,自然也不稀罕她的關心。
喬佳人悄悄轉過身,擡手快速擦了一下通紅的眼圈,等再回過頭時,眼底還氤氳着溼意。
容城擡眼朝她看了過來,說道:“怎麼不過去?”
喬佳人別過臉,淡淡道:“她死了我才高興,站在這就看到了,用不着過去。”
話音落下,病牀上一直閉着眼的蘇惠芸,睫毛幾不可聞的動了動,輸液的手也微微縮了一下。
容城看着她嘴硬又要強的樣子,走過去牽着她的手,不顧她彆扭的抗拒,拽着她走到蘇惠芸的牀邊。
“天碩,”容城鬆開喬佳人的手,拉起趴在牀上的容天碩說:“你媽媽現在需要安靜,你這麼大聲吵到她了。”
容天碩哽咽着擡起頭,帶着哭音的問:“叔叔,我媽媽不是去首都了嗎?爲什麼會在這裡?奶奶知道嗎?”
容城說:“你奶奶不知道,所以需要你保密。醫生說你媽媽沒事,過兩天就醒了。”
容天碩止住淚,不確信的問:“真的嗎?”
容城點點頭嗯了一聲。
說完,他回頭重新握住喬佳人的手,拽着她的手放在了蘇惠芸放在外邊的手上。
觸碰到蘇惠芸保養的細膩修長的手時,喬佳人眼底溢起一抹水光,蔥白的小手下意識攥成了拳頭。
這隻手……從她出出生到現在,切切實實觸碰到的次數,不到五次。
小時候每次她想要主動靠近蘇惠芸的時候,都被她嫌惡中帶着恨意的目光給嚇得止住腳步。
“她現在在昏迷中,沒有意識。”容城淡淡道:“你才十九,不要老是活的像個大人,有些仇恨不該你來承擔的,不要肆意壓在自己身上。”
被他握住的手微微抖了抖,她垂着眼瞼,濃密的睫毛漸漸變得溼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