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焰見他眼神冰冷,有些發慌,卻不忘嬌聲細氣,神態柔媚,“王爺,是我啊,我是青焰。”
她醒悟了起來,臉上還蒙着一張人皮面具呢,難怪他認不出了,她忙把臉上的面具取了下來。
李迥看着她取下面具,臉上的神情依舊冰冷,眼眸裡一點兒熱情都沒有……前幾次,他是爲了秦芷兒纔在她面前扮好臉色的,現在都沒有這事兒了,他連笑都不願意笑了。
“知道是你,你來幹什麼?怎麼混進來的?”李迥道。
青焰更慌了,上前兩步,居然想摸上了李迥的臉,“王爺,您怎麼了,是我啊,我是青焰……”
李迥問了兩句,這女人都不回答,不耐煩之極,見她伸了手來,一掌格開,手一伸,便掐住了她的脖子,“說,你是怎麼進來的!”
青焰被他兇狠的眼神望得遍體發涼,他的眼神裡沒有半點兒溫度,全沒有了平日裡的溫柔笑意。
青焰連脖子上的痛都忘記了,不,他不應當這麼看着她,她是青焰,是他心底裡的那個人!
對了,一定是秦芷兒,是秦芷兒蠱惑了他!
她眼淚流了出來了,嘶着嗓子發出聲音來,“王爺,王爺,你是不是病了?”
對了,他一定是病了,所以,纔會這麼對她!
李迥不耐煩了起來,想及她到底是大商公主,手一推,把她推倒在地,道:“來人啊,把這兩個賤婦給本王丟了出去!”
他叫她們賤婦!
他居然稱她爲賤婦!
青焰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顧海在外邊聽到李迥的傳喚,忙走了進來,向李迥領罪,“王爺,屬下定會嚴查,徹底清查外院,定能查出這兩個人是怎麼偷溜進府的!”
他恨死這青焰了,也不知道怎麼偷偷地摸進府裡來,連累他被九王責罵!
他一擺手,兩名暗衛進來,架起了青焰與嫣兒就往外走。
青焰被人架着走,卻依舊朝李迥切切地望定,雙淚長流,“王爺,王爺……”
那等的深情哀切,聽得李迥臉都黑了,深悔自己幹什麼聽了秦芷兒的話,對她施什麼美男計!
他怒聲道:“還不把她們拖了出去!”
青焰還想叫,嫣兒看出不對路了,勸道:“公主,公主殿下,您別叫了,我們偷偷的進來,原就是我們不對!”
顧海也不多話,不知道從哪裡取來兩個臭抹布,直接塞進了她的嘴裡了。
青焰和嫣兒被拖了出去,直接丟到了大街之上。
九王府地處富貴路段,來往行人皆是富貴之人,對着兩人指指點點,“你瞧,這兩個女人,又是被九王丟出來的!”
“是啊,這些小官的女兒,想盡了辦法混入九王府,想爬上九王的牀!”
“真不要臉,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人!”
青焰扶了嫣兒的手站起來,滿臉都是不甘心,“嫣兒,九王是有苦衷的,一定是有苦衷的,是嗎?”
嫣兒看清她那瘋狂的模樣,越發覺得她是不是發瘋了,她扶着青焰,“主子,主子,您清醒一點兒,九王對你沒有半點兒情意!”
青焰一巴掌打了去,把嫣兒的臉打得歪向了一邊,“你,不準這麼說!都是那秦芷兒,都是賢德太后,如果不是她們……”
嫣兒的臉雖然被打得生疼,也嚇了一跳,忙跳上去想捂了青焰的嘴,“主子,主子,您可千萬別這麼說!這是要殺頭的~!”
在大街上嚷嚷出這麼一番話來,主子當真是想死了嗎?
就算她現在是大商公主,也不應當說出這樣的話來!
嫣兒死命地拉住了青嫣,把她拉進了馬車裡,對車伕道:“還不快點離開!”
青焰坐進了馬車,眼神卻是怔怔的,顯然還沒從剛剛的境地清醒過來,隔了良久,才嘿嘿一聲冷笑,“秦芷兒,再過兩日,再過兩日,你就不會在這兒礙着我了!”
她面容曲扭:“秦芷兒,我要你從雲端跌落地底,再也爬不起來!”
嫣兒捂着臉,被她兩聲冷笑嚇得心驚肉跳,不由自主縮起了身子。
……
兩日之後,一大清早的,滿街的人都被從九王府出來的緩緩不斷的聘禮擔子驚呆了,兩人一個擔子,一隊隊的人擔着擔子從九王府出來,把整個一里長的東華街全都排得滿滿當當的。
街上閒逛的人見到這樣的情形,如打了雞血一般的興奮,成羣結隊地排列在街兩旁指指點點,“這是九王下聘的聘禮,九王爺終於向平樂郡主下聘了,你看看那些聘禮,只怕有千來擔之多!”
“九王爺這是要傾舉國之力迎聚平樂郡主啊!”
“是啊,是啊,這等架勢,這等排場,只怕是咱們大韓國從未有過的!”
有那瞭解內情的,便低聲道:“想那王家,一開始還不待見平樂郡主,千方打壓,將她們趕出了王家了,哪裡想到平樂郡主會有這麼大造化,嫁得這麼好!”
“就是,就是,那位長公主也是個囂張跋扈的!”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下聘的隊伍則是唯恐天下人不知道,居然繞着東華門,南華門兜了一個圈,才往朱門巷而去。
秦芷兒一大早便得到了消息了,與謝氏,秦子欽一起在正屋等侯。
謝坊則做爲秦芷兒的義父,也早就來了,與謝氏端端正正坐在上首,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天等着。
既使隔了好幾間屋子,秦芷兒也能聽到大街上傳來的嘈雜喧鬧。
喜氣隔着幾重屋子傳到了院子裡。
朱門巷外,內務府總管秦公公領了幾名內侍上了臺階。
門房早等了許久了,迎了上來。
正在這時,打橫岔裡跑出來一個人,攔着了秦公公,大聲道:“秦公公,你是來替九王爺下聘的?”
秦公公瞪大了眼睛,看了半晌才認出眼前的人,那人容顏消瘦,面頰無肉,形容枯縞,可不正是王齊愷?
他眼睛裡閃着狂熱的光芒。
秦公公一眼望到了停在不遠處的馬車,暗叫了一聲不好。
王齊愷看着下邊停着的擔子,把整個朱門巷塞得滿滿當當的,那擔子,怕是有上千擔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