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楓莫巖走後,慕容羽芊安心多了。至少,楓莫巖是相信她的,這就足夠了。
這兩天翠兒卻遭殃了。每天她的臉都被慕容羽芊用白粉撲的煞白,披頭散髮的扮演女鬼,以確保演戲那一天萬無一失。
“小姐,不練了不練了。奴婢都把詞兒記熟了。隨時都能演。”翠兒坐在板凳上罷工。
“那好吧,先休息一會兒吧。翠兒,我能不能洗刷冤屈,可全靠你了。”慕容羽芊可憐巴巴的看着翠兒。
翠兒突然詭異的笑着道:“今晚等小姐睡着了,我把這身裝扮扮上,給小姐看看。”
慕容羽芊嗔罵道:“你敢?我纔不怕呢。”
“那奴婢晚上就看看小姐怕不怕。”翠兒故意說。
“去你的,你可不許嚇我哦,我怕還不行嗎?”慕容羽芊臉稍稍紅一下。
突然聽到窗戶響了一下,慕容羽芊連忙跑去問道:“誰?”
她四處看了看,一個人也沒有,不經意的一瞥,花盆下面壓着一張紙條,寫道:“今晚,希露院捉兇。”
“小姐,那是什麼?”翠兒湊上前看到。
慕容羽芊欣喜的回過頭:“翠兒,今晚就輪到你上場了。千萬不要怯場哦。”
“那是當然,都練了這麼多天了。”翠兒自信的說。
就這樣,主僕二人等了一天總算到了時候。晚上夜深人靜的王府,正悄然的上演着一出“好戲”。
“啊!鬼,鬼……”希露院的一個丫鬟從盡力井裡打水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當場嚇的大叫了起來。
坐在房內的玉露姐妹聽到叫聲,連忙跑了出去,玉露怒斥着:“誰在那兒大吼大叫。不想活了。”
那丫鬟從後院踉踉蹌蹌的跑了回來,結結巴巴道:“夫人,鬼鬼啊,井裡有鬼。”
玉露立刻往後倒退了一步,還好玉希扶住了她,玉希問那個丫鬟:“你當真看見了。”
那丫鬟驚魂未定道:“奴婢親眼看見的,一個披頭散髮的女鬼,說自己是王嬤嬤。”
玉希沒站穩,一下癱坐到了地上。
玉露蹙眉道:“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吧,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要亂說,一定是你太累了,看錯了。王嬤嬤怎麼會在我們這裡呢。”
那丫鬟哆哆嗦嗦的連滾帶爬的走了。
“姐姐,你聽見了嗎?是王嬤嬤,王嬤嬤來找我們索命來了。”玉希額上滲出了一層秘密的汗珠。
“不要胡說,這不可能的。王嬤嬤分明已經死了。是我們一起把她扔進井裡的,你忘了嗎?”玉露嘴上說自己不信,不過心中也在打鼓。畢竟那小丫鬟嚇得不輕,看樣子不是空穴來風。
“姐姐,要不咱們給王嬤嬤燒點兒紙錢吧。在上柱香,別讓她纏着我們了。”玉希搖晃着發愣的玉露。
“嗯,咱們給她燒點兒紙錢,希望她不要再纏着我們了。”
說着,玉露便進屋拿了香和紙錢,與玉希心驚膽戰的去了後院。
後院本來就沒什麼人,出來打水的下人,一般都不會有人來。所以她們放心大膽的點起了香,還拿了一摞紙錢準備燒給王嬤嬤。
玉露一邊燒着紙錢,一邊嘀咕着:“王嬤嬤,您拿了這些錢就別纏着我們了。今後我們會經常給您送錢的,只求您放我們一馬。”
突然覺得背後一涼,玉希能迅速回頭看去,之見一個白影飄了過去。
“啊!”
玉希尖叫一聲,也嚇壞了正在專心燒紙錢的玉露。
“姐姐,王嬤嬤,剛纔我看見王嬤嬤了。”玉希驚慌失措的叫着,眼睛裡充滿了恐懼。
突然一隻手抓住了玉露的肩膀,玉露根本不敢回頭看,立刻拉着玉希跪下,頭磕的咚咚響。
“你們爲什麼這麼狠心,你們可知道我在下面過的多苦。”只見那個披頭散髮的“女鬼”晃動着玉露的肩。
玉希語無論次道:“王嬤嬤,您就寬恕我們吧。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
玉露趕緊附和道:”是啊是啊,我們真的沒有佔到什麼便宜的。雖然有了身孕,可是那種要喝多了,大夫說過孩子保不過三個月的。您就當這是對我們的懲罰吧,饒了我們吧。”
“行了,不要再演了。”楓莫巖突然出現在玉露和玉希的面前怒吼着。
同時還有晏王妃和慕容羽芊。所有人都在盯着跪在地上的二人。
回過神來的玉露和玉希這才明白她們中了圈套。
“玉露,玉希,你們二人還有什麼好說的。違抗本王命令在先,陷害側妃在後,哪一條罪狀都夠你們受的。”楓莫巖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二人。
“王爺,請你饒了妾身吧,妾身也是逼不得已的。妾身只是想要個孩子。”玉露哭着爬到楓莫巖腳邊,拉着他的衣服。不斷地哀求。
“滾,本王不想看見你那副嘴臉。”楓莫巖一腳踢開了她。
玉露又爬到了慕容羽芊身邊,哀求着:“求求你,姐姐,您就救救妾身吧。您求求王爺,王爺一定會饒恕妾身的。”
看着跪在腳下的玉露,慕容羽芊面露爲難。被人誣陷的滋味她忘不了,那種滋味真的很難受。可是地上的人不停的哀求,頭都磕破了。慕容羽芊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王爺,您要不就高擡貴手吧。她們都知道錯了。”慕容羽芊走到楓莫巖身邊,看着他的眼睛說道。
“不要求情了,我們犯的錯,我們承擔。可是難道我們就真的該死嗎?”一直未說話的玉希,突然站了起來,她擦乾眼淚,直視着楓莫巖。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玉希,就連玉露也吃驚了。這個女孩兒曾經是這麼膽怯,今日站出來說話的竟然是她。
“哦?你犯了這麼大的罪,難道還是本王該死嗎?”楓莫巖的眼睛裡盡是殺氣,挑着眉問道。
“作爲一個女人,難道想要一個孩子也有錯嗎?可是王爺,您何時又把我們當做過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玉希擦擦眼淚繼續說道:“你有想過我們嗎?每回在您身下承歡之後,您給過我們什麼?您給我們的只有絕望。您知道我姐姐的孩子爲什麼活不過三個月嗎?還不都是因爲你,還不都是因爲你賜給我們的那種藥喝多了,所以……所以連一個女人該有的幸福對於我們來說都是奢望。”玉希一口氣全說完了。
慕容羽芊也已經聽明白了,她驚訝的望着楓莫巖:“王爺,她說的都是真的嗎?你讓她們喝那種藥?”
楓莫巖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冷冷的對玉希道:“死到臨頭還是這麼能狡辯。本王絕對不允許本王的孩子有個做舞妓的娘。”
玉希淒涼的笑了,“你終究還是不懂。是啊,你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怎麼會俯下身來看我們呢?真可悲……”
“王爺,請您寬恕她們吧。”慕容羽芊跪在楓莫巖面前,堅定地說道。
“若是本王不呢?”楓莫巖反問道。
慕容羽芊緩緩的站了起來道:“作爲一個女人,我理解她們,我也原諒了她們。可是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
“本王無情?呵~本王無情?我看你是忘記本王做這一切都是爲了誰?”
聽着慕容羽芊也這麼說自己,楓莫巖徹底的被擊垮了。
他對身旁的侍衛道:“把這兩個女人關進囚室,聽候處置。”
“側妃娘娘,您一定要救救我們呀。”被拖走的玉露狼狽的叫到。
慕容羽芊從前覺得他們可憎,可是現在卻覺得她們其實也是可憐的。如果不是爲生活所迫,誰想整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呢。微微的嘆了口氣,慕容羽芊便和翠兒回到了藏珍閣。
“小姐,您想救他們嗎?”翠兒問道。
“如果我再去求王爺,你說能救她們一命嗎?”
翠兒突然放開了慕容羽芊的手,氣呼呼的道:“她們這麼害您,您怎麼還想救她們?”
慕容羽芊轉過身來,緩緩的說道:“什麼都不爲。只因爲我們都是女人。她們也很可憐。如果這次救了她們,她們不會再與我們爲難的,放心吧。”
“可是,小姐,王爺剛纔已經不高興了,您要是再去,不是跟王爺唱反調嗎?”翠兒提醒道。
“算了,太晚了,先休息吧,明天再想辦法。”
這天晚上許多人都各有所思的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