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囑安紫晴好好休息,兩人也隨後退了出來。秦錚跟在兩人身後回到大廳,摸着下巴問道:“王妃,其實有一點我還是不太明白,爲何不能直接讓安紫晴假裝病重而死,然後再以彤兒的身份出現?結果不是一樣的嗎?何必要繞一個大圈子,讓所有人都誤會五皇子跟安紫晴有私情,然後再加以證明呢?”
端木琉璃笑笑:“自然不能,安紫晴病重而死之後,五弟身邊又突然出現了一個與她十分相似的人,就算他再怎麼聲明兩人只是容貌相似,只怕也會引人懷疑,畢竟那實在太過巧合。但是如今兩個容貌相似的人同時出現,所有人便會看到他們的的確確是兩個人,便不容易引人懷疑了。”
秦錚瞭然地點頭:“原來如此,王妃果然聰明絕頂,佩服佩服。”
最讓他高興的是從此之後楚凌飛會死心塌地站在楚凌雲這一邊,再也不會與他爲敵。雖然楚凌雲並不害怕,但那畢竟是他的親兄弟,能夠不自相殘殺,他又何嘗願意手上沾滿兄弟的血。
端木琉璃笑了笑,連連擺手:“多虧你們的幫忙,否則我再聰明也是白搭。不過不管怎麼說,總算是圓滿解決了,今夜可以睡個好覺了。”
秦錚瞟了楚凌雲一眼,故意唉聲嘆氣:“王妃是可以睡個好覺了,可是有人不知道已經多久不曾睡過一個好覺了。”
知道他說的是誰,端木琉璃卻只是笑了笑:“爲什麼?”
“因爲沒有人陪。”楚凌雲在笑,只不過是笑着磨牙,“秦錚,今晚你陪我。”
秦錚愣了一下,立刻陪着笑臉:“王爺,您開什麼玩笑?你想找人陪,也該找王妃,找我有什麼用?”
“不,我就要你。”楚凌雲的神情無比認真,“琉璃,你先回去歇着吧,今晚有秦錚陪我,我能睡個好覺了。”
端木琉璃點頭:“好,那你悠着點,我瞧秦錚這小身板,怕是也經不起你如何摧殘,小心別把他玩壞了,以後就沒得玩了。”
楚凌雲笑笑:“我會的。”
端木琉璃點頭,轉身就走,秦錚早已目瞪口呆,頓時一聲慘叫:“不要!王妃救我啊!”
端木琉璃回頭,衝着他美美地笑了笑:“我打不過凌雲,怎麼救你?不然我去找人來救你,你最信任誰?”
秦錚又是一愣,忍不住咬牙:“好你個王妃,你這是報仇來的?你行,我也記住你了!”
端木琉璃早已跨出了房門,砰的一聲把門關了過來,與此同時已經聽到秦錚一聲慘叫:“哎呀!你這就動手!我還沒準備好……哎呀!你太不講究了!餵你……”
她不由笑了笑:明天,秦錚一定會變得五顏六色,想必會很好看的。
不是她見死不救,而是身爲隱衛的首領,秦錚會不定時用這樣的方法檢驗隱衛的武功,而楚凌雲則不定時用這樣的方法檢驗秦錚的武功,一來看他們有沒有足夠的能力自保,二來纔看他們有沒有能力去執行任務,三來看他們這一次有沒有比上一次有所進步。
第二天一大早,秦錚便獨自一人跑到小酒館去喝酒,一邊喝一邊鬱悶不已: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分明只是想告訴王妃王爺每晚都想她想得輾轉反側而已,誰知居然就招來了這樣一頓教訓。說什麼考較他的武功,明明幾天前剛剛考較過,用得着這麼頻繁嗎?
可惡的楚凌雲,昨天晚上居然拉着他打了整整一夜,天都亮了還意猶未盡!雖然只是比了拳腳,沒有動兵器,卻依然把他打得渾身都五顏六色,鼻青臉腫,害得他差點沒法出來見人了,到現在渾身上下還無處不痛,彷彿所有的骨頭都被捏了一遍似的。
過分!太過分了!我要離家出走!我再也不回去了,看你怎麼辦!太過分了!
他正在喋喋不休地說着,突然聽到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響起,不由本能地擡頭一看,臉立刻笑成了一朵花:“子涯?”
來人正是邢子涯,他的心情似乎也不怎麼好,至少臉色有些難看。一眼看到秦錚鼻青臉腫的樣子,他不由眉頭一皺:“你這是哪裡得罪了狼王,被他用狼爪拍成這副德性?”
秦錚臉上的笑容變成了苦笑:“狼王揍我只是因爲他想揍我,不需要理由。不過話又說回來,這麼早你跑到酒館裡來做什麼?”
“那你呢?”邢子涯淡淡地反問,“怎麼,被揍了之後心情不好,跑到這裡來借酒澆愁嗎?”
“回答正確。”秦錚又是一聲苦笑,“我瞧你渾身上下白白淨淨、不紅不腫的,應該沒有被主子揍,怎麼也跑到這裡了?”
邢子涯的目光微微閃了閃,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放棄了,只是搖了搖頭:“我……”
誰知剛剛一個字出口,他便突然感到腦中一陣暈眩,眼前更是猛的一黑,意識瞬間遠離,軟軟地倒了下去!
“子涯!”秦錚大吃一驚,手掌在桌面上一按,已經如飛一般掠了過來,正好接住了他的身體,“子涯!你怎麼了?”
然而邢子涯已經昏死過去,無論他如何搖晃都沒有任何反應。幸好這小酒館距離琅王府不遠,他毫不猶豫地將邢子涯抱在懷裡,扔下一錠銀子迅速奔了出去。
此時楚凌雲與端木琉璃剛剛起牀洗漱完畢,準備用餐。左右看了看,端木琉璃不由奇怪地問道:“秦錚呢?不會是真的被你玩壞了吧?”
“沒。”楚凌雲搖頭,活動了一下手腕,“天亮以後他就回房了,應該在上藥。”
端木琉璃瞅着他:“你呀,讓我說你什麼好?你是看準了他不敢對你下重手,所以就把他往死裡打是不是?”
楚凌雲笑笑,搖了搖頭:“琉璃,這你就太不瞭解我和秦錚了,你以爲我是王爺,是他的主子,他就會手下留情了嗎?喏。”
說着他扯住領口往下拽了拽,端木琉璃定睛一看才發現他的胸口果然有幾處淤青,一看便知秦錚下手一點都不輕,頓時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們這對主僕,還真是夠有個性的。”
楚凌雲若無其事地整理好衣服:“我要他這樣做的,我說過,一旦開始動手,我們便不是主僕、朋友、兄弟,而變成了敵人,必須以命相拼。否則當他遇到真正的敵人,便會死無葬身之地。如果因爲顧忌我的身份而縮手縮腳,這件事就失去了它本身的意義。還不如不做。”
端木琉璃笑笑:“佩服。”
楚凌雲瞬間很不爽:就算想誇我,也不用跟藍醉說得一模一樣吧?好像你們之間有多默契似的。哼了一聲,他接着說道:“所以不必爲那小子擔心,他很快就會過來的。”
這話倒是不錯,因爲不等他話音落地,便聽到秦錚的聲音傳了進來:“王妃王妃!快救命啊!”
二人聞聲回頭,便看到秦錚抱着一個人飛一般掠了進來:“王妃快救救子涯!他昏過去了!”
邢子涯?端木琉璃略略有些意外,不過救人要緊,她立刻上前相迎:“快,先進去把他放下,我看一看。”
進了內室,秦錚小心地把他放在牀上,顧不得喘口氣:“王妃快看看!他究竟是怎麼了?”
端木琉璃早已上前,先拿過他的手拭了拭脈,可是就在她想繼續做其他檢查的時候,便見邢子涯突然輕輕晃了晃腦袋,跟着慢慢睜開了眼睛。當他看到面前的人居然是端木琉璃,立刻刷的翻身坐起,冷聲問道:“怎麼是你?嗯……”
這一下動作太過猛烈,他又感到腦中一陣暈眩,不由閉了閉眼,身體已經靠在了牀頭,好不難受。
“子涯你怎麼樣?”秦錚搶上一步,急得抓耳撓腮,“放心,是我帶你來的,這裡是琅王府,你很安全。”
緩過一口氣,邢子涯一聲冷笑:“這裡是琅王府,我就很安全?別忘了我們是敵人。”說着他一掀被子下了牀,邁步就走。
“子涯!”秦錚自然不放心,一把就抓住了他,“就算你要走,至少也要讓王妃幫你看一看你爲何會突然昏倒。”
“不必了!”邢子涯一把甩開了他,“我說過我們是敵人。”
秦錚還想阻攔,可是他卻已經頭也不回地走遠了,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緊皺着眉頭,他轉身問道:“王妃,他真的沒事嗎?”
“不確定……”端木琉璃搖了搖頭,“你也看到了,我還沒來得及給他做檢查。”
“你不是給他試脈了嗎?”秦錚接着問道,“脈象上有什麼不對嗎?”
“現在還不好說……”端木琉璃仍然搖頭,“但我可以肯定,邢子涯的身體只怕真的有些不妥。”
秦錚聞言立刻就急了:“不妥?什麼樣的不妥?”
端木琉璃攤了攤手,表示愛莫能助:“我瞧他的反應,應該不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狀況,你若想知道,只能去問他自己。”
秦錚雖然點了點頭,卻越發急得心神不安。端木琉璃見狀不由笑了笑:“邢子涯不過是你的師弟,你怎麼這麼緊張他?就因爲你曾經做過對不起他的事?”
“那只是原因之一……”秦錚嘆了口氣,“師傅曾經千叮嚀萬囑咐,要我一定好好照顧他,說他雖然本事不小,但生性單純,容易被人欺騙。我們兩個在世上都已經沒有其他親人,彼此就是對方最親的人了,所以我一直當他是親兄弟,當然要好好照顧他。”
端木琉璃點頭:“可你究竟怎樣對不起他了,讓他記仇記到這樣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