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雲脣線一凝,片刻後淡淡地笑了笑:“好,我給你。從過去到現在到將來,我永遠都是你一個人的,沒有人有資格與你分享。”
再繼續下去會顯得矯情,端木琉璃輕輕掙脫出了他的懷抱,故意看着他笑笑:“不能吧?以後你若是有了小狼崽子呢?”
“我纔不要!”狼王立刻變了臉色,鄭重其事地搖了搖頭,“琉璃,你也是我一個人的,我也不要跟任何人分享你,哪怕是我的小狼崽子也不行。所以咱們不如說好,以後永遠都是我們兩個人,好不好?”
誒?丁克家族啊,這位狼王大人的觀念倒是很超前哪!
端木琉璃忍不住失笑,搖了搖頭說道:“那怎麼行,我還在的時候自然有我陪着你,但以後我若是死了,只剩你一個人不是太孤單了嗎?有個小狼崽子陪着你,我走也走的安心。”
楚凌雲看着她,眸中的光芒說不出的溫柔:“你若是走了,我自然也就跟你去了,要那些小狼崽子幹嘛?”
端木琉璃皺眉:“不許胡說。”
“我沒有胡說。”楚凌雲打斷她,“有本事,你就比我活得更長,否則,我們一定會同年同月同日死的。”
端木琉璃傷腦筋地撓了撓頭:這個樣子不行,必須得想個辦法讓他改變主意。
“三皇兄,三皇嫂,我總算找到你們了!”便在此時,楚凌飛急匆匆地奔了過來,“快快幫我想想辦法!”
兩人暫時收起思緒,轉頭看着他,端木琉璃已經開口:“又怎麼了?不會是父皇知道司徒笑顏逃婚,又要爲你另選王妃了吧?”
“那倒不是。”楚凌飛喘了口氣,“只是剛纔父皇問我大婚之事準備的怎麼樣了……”
“這還用我教?”楚凌雲不由哼了一聲,“你就說正在這籌備中不就完了嗎?”
楚凌飛苦着臉:“是啊,我是這麼說的,可最大的問題是父皇說明日就派人去將軍府給司徒笑顏量身,好爲她趕製嫁衣。”
兩人不由對視一眼:完了,要露餡。
摸了摸鼻子,楚凌雲說道:“當日父皇派姑奶奶給琉璃量身,是因爲我情況特殊,怎麼連司徒笑顏的嫁衣他也要管?”
“他說司徒將軍爲國盡忠,勞苦功高,送她女兒一件嫁衣,算是他的一點心意。”楚凌飛愁眉苦臉地說着,“當然他倒是沒打算派姑奶奶出馬。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明天他們就會發現司徒笑顏逃婚,我該怎麼辦?”
楚凌雲笑笑:“你慌什麼,逃婚的又不是你,就算這件事暴露,該着急的也應該是將軍府。”
楚凌飛撓了撓頭,半點輕鬆的意思都沒有:“可我就怕像三皇嫂方纔說的那樣,父皇又另外爲我選妃子啊!三皇兄,你們也商量了這麼久了,到底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有。”楚凌雲一本正經地點頭,接着在他萬分驚喜的目光中加了三個字,“正在想。”
端木琉璃忍不住苦笑:你剽竊,那是我的創意。
楚凌飛自然是瞬間凌亂,忍不住跺了跺腳:“三皇兄,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五弟,你別急。”端木琉璃只得開口安慰了幾句,“兩全其美的方法不是那麼好想的,何況就算父皇發現司徒笑顏逃婚,至少也應該派人與將軍府一起尋找一段時間,不會那麼快爲你另外選妃子的。”
“可這樣也解決不了問題呀!”楚凌飛嘆口氣,“如果找不到,他會爲另外爲我選妃。如果找到了,我還是得與她成親,結果不是一樣糟糕?”
“我知道。”端木琉璃點頭,“所以我們會趁這段時間儘量想辦法,急也沒用。當然我也說過我們不是神仙,未必能夠解決所有的問題,所以你還得做好心理準備,迎接最壞的結果。”
楚凌飛愣了一下,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但他的眼神卻訴說着相反的意思。
看看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三人便結伴往宴席那邊而去。不過落座之後端木琉璃才發現,明明早一步趕過來的楚凌歡居然並不在,難道是被楚凌雲氣得不輕,提前退席回去生悶氣了?
楚凌歡的確被楚凌雲氣的不輕,但卻並不曾回去生悶氣,他從來就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邢子涯居然害得他栽瞭如此大的一個跟頭,儘管他也編了個故事出來爲自己辯解,但總歸是顏面大失,讓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拂袖而去之後,他一路走一路咬牙切齒,片刻後突然腳步一轉,向着與宴席相反的方向而去。
此時秦錚與邢子涯正在御花園中四處溜達,擡頭看了看天空中皎潔的明月,秦錚突然嘆了口氣:“子涯,咱們已經有多少年不曾一起過中秋了?還真有些懷念小時候的日子呢!”
邢子涯笑了笑:“很多年了吧?其實這幾年雖然呆在琰王府,但是每逢過中秋我都會想起從前的日子,那個時候才真正是無憂無慮的。”
“沒錯。”秦錚點了點頭,“只可惜,那樣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邢子涯沉默了片刻,又笑了笑說道:“誰說的,如今咱們不是又回到過去了嗎?”
秦錚回頭看他一眼,笑容溫和:“說的對,所以這纔是最值得慶祝的事情,應該喝一大杯。”
邢子涯嘆口氣:“可惜,沒有酒。”
“有也不能喝。”秦錚跟着嘆氣,“王妃說了,這段時間你必須滴酒不沾,等你好了,咱們來個一醉方休。”
邢子涯點頭:“好。”
兩人暫時住了口,慢慢地向前走着,不過片刻之後,秦錚便忍不住笑了起來:“今晚的月色着實不錯,不過兩個大男人花前月下,好像有點奇怪。”
說完這句話他立刻有些後悔,生怕因此勾起了邢子涯的傷心事,不由悄悄回頭看了他一眼。
邢子涯臉上的神情卻很平靜,甚至微微笑了笑:“看什麼?怕我會傷心嗎?爲了那種女人,不值得。”
秦錚瞬間大爲放心,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就對了,爲了那樣的女人的確不值得,如今不是很好,你可以重新去找真正值得你喜歡的人。”
邢子涯笑笑,回頭看着他:“你還說我,這麼多年了,你真正喜歡的人在哪裡?”
秦錚嘆了口氣,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你是不知道,我最美好的年華都給了狼王了,哪裡還有功夫去找真正喜歡的人。”
邢子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明明就甘之如飴,少在我面前裝出這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微微笑了笑,他淡淡地說道:“那不是很好?說明狼王纔是你真正喜歡的人,爲他浪費點兒大好年華怕什麼?”
果然不愧是師兄弟,這白眼翻的,簡直一模一樣。聽到他的話,秦錚忍不住大笑起來:“原來你還會說笑話,這真是天下奇聞!”
邢子涯笑了笑:“那就不說笑話,我是說真的,以前你是爲了照顧狼王才顧不上自己的事,現在狼王已經痊癒了,你也該爲自己考慮考慮了吧?都老大不小的了,再耽誤下去,還有哪家姑娘能看得上你?”
“怕什麼?”秦錚自以爲很帥地撩了撩額前的頭髮,“放心,姑娘會有的,只不過是緣分沒到罷了。”
二人正有說有笑地走着,人影一閃,楚凌歡已經出現在他們面前,冷冷地說道:“邢子涯,本王有幾句話想單獨跟你說。”
“不行。”秦錚立刻上前一步攔在他的面前,“琰王有什麼話,不妨在這裡說。”
“大膽,你算什麼東西,敢對本王無禮?”楚凌歡轉而看他一眼,眼中閃爍着一抹陰狠,“別以爲仗着三皇兄的勢,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你若敢對本王不敬,即便鬧到三皇兄面前,本王也有話說!”
這倒是,雖然狼王是出了名的護短,但是這種事咱家畢竟不佔理,今夜又是中秋佳節,若是鬧得不愉快了,他心裡也過意不去。
皺了皺眉,他的語氣還算恭敬:“請琰王恕罪,屬下絕無冒犯之意,只是子涯還有病在身,屬下不放心將他一個人留下,還請琰王多多海涵。”
楚凌歡冷笑:“本王知道他有病在身,所以你只管放心,本王不會對他怎麼樣,只不過是有幾句話要跟他說。”
秦錚依然遲疑:“這……”
楚凌歡皺了皺眉,顯得極不耐煩:“這裡到處都是巡邏的侍衛,你還怕本王在大庭廣衆之下殺了他不成?何況他的本事你知道,你也不必走的太遠,只要保證聽不到我們的話就好,一旦發現本王有任何不良企圖,你可以立刻過來阻止,以他的功夫,這點時間應該還能支撐吧?”
這麼說來,他的確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跟邢子涯說幾句話而已?
秦錚還在遲疑,邢子涯已經淡淡地說道:“師兄,你放心吧!我沒你想象的那麼沒用,你只管站在一旁看着,如果有需要你再過來不遲。”
秦錚四處瞄了瞄,周圍的確不斷有巡邏的侍衛經過,距離他們並不遠,正常情況下,楚凌歡應該的確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殺人,否則楚凌雲絕對饒不了他。
想到此,他點頭說道:“好吧,我去那邊等你,自己小心。”
向前走了一段路,估摸着聽不到兩人的交談聲了,他才停了下來,回頭看着這邊。大致估算了一下,就算楚凌歡真的有不良企圖而突然發動襲擊,他也應該完全來得及過去搶救。
然而那邊的兩人卻只是面對面地站着,楚凌歡的雙手更是揹負在身後,完全沒有動手的意思。鬆了口氣之餘,他不由得暗中猜測楚凌歡究竟想對邢子涯說什麼。到了這樣的地步,爲了泄憤,了不起就是罵他一句忘恩負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