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太子,你們覺得鬼麪人有可能讓我們順利退出嗎?”
與此同時,離開瑤池苑的三人早已尋了一個僻靜之處緊急商議對策。吩咐侍衛小心把手,南宮劍鴻搶先開了口。
二人俱是眉頭緊皺,西門紫龍首先答道:“我看夠嗆,他不會輕易放棄的。畢竟有我們的合力支持,他成功的可能性才更大。”
“同意。”北宮律川跟着點頭,“我們剛剛露出終止合作之意,他就殺氣騰騰,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南宮劍鴻一聲冷笑,居然滿臉不屑:“有什麼好怕的,難道他還敢對我們動手不成?”
北宮律川看他一眼:“你不怕?那方纔是誰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南宮劍鴻不由大怒:“你……”
“行了,都這個時候了還窩裡反,你們是嫌死的不夠快嗎?”西門紫龍有些無奈地阻止了他們,“咱們要商議的是如何全身而退,不再徒勞地想要消滅狼王!”
兩人對視一眼,各自拱了拱手,算是表達歉意。
“我看鬼面不會輕易同意我們退出。”西門紫龍跟着開口,“這件事要是成功了,他從中得到的利益是最大的,當然希望我們繼續跟他合作,借我們的手除掉狼王。”
“這就是最麻煩的一點。”西門紫龍再度嘆了口氣,“如果我們強行終止合作,無疑就表明跟鬼面化友爲敵,萬一他將此事宣揚出去,父皇必定龍顏大怒,到時說不定我這太子之位就保不住了。”
其餘兩人立刻點頭,各自眉頭緊皺。他們與鬼麪人合作之事都瞞着各自的父皇,一旦事情敗露,後果的確不堪設想。
思索片刻,北宮律川試探着說道:“那我們能不能想個辦法,讓鬼面主動提出終止合作呢?”
“如果能那樣,當然最好。”西門紫龍苦笑了一聲,“可是怎樣他纔會主動終止合作?”
三人就這般你看我,我看你……
轉眼之間,又是數日過去,無名的第三期手術已經順利完成,而且恢復得相當不錯。端木琉璃經過一番詳細檢查,將第四次也就是最後一次手術定在了明日一早,只要這一次也能夠順利完成,無名的右手就可以基本恢復正常。
燭光下,楚凌雲又在仔細研讀《身無綵鳳雙飛翼》,除了噗噗跳動的燭火,房中沒有任何聲音,連他的呼吸都幾不可聞。
然而就在此時,他突然毫無預兆地右手一揮,一片璀璨而晶亮的光芒已向着屋頂激射而去,彷彿在半空中撒開了一張巨網,正是他的絕殺技之一,無邊絲雨細如愁!
可是他的暗器雖然厲害無比,又怎能穿透厚厚的屋頂?莫非這房樑上有人不成?
然而緊跟着,奇妙的一幕便發生了!只見楚凌雲的右手五指猛然一收,彷彿南宮劍鴻盛開的鮮花突然收攏了花瓣,堪堪就要碰到屋頂的無數銀針彷彿被磁鐵吸住了一樣,瞬間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手腕一翻,他若無其事掀過了一頁書,右手中已經空空如也!
便在此時,半空中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狼王果然名不虛傳,佩服,佩服!”
楚凌雲頭也不擡,淡然一笑:“遠來是客,閣下不進來喝一杯嗎?無論是茶是酒,我都奉陪。”
來人低沉的聲音接着響起:“不了,不管是茶是酒,我都喝不起!冒昧打擾,多有冒犯,告辭!”
最後一個字出口,聲音已遠在數丈之外。而從頭到尾楚凌雲都只是安安穩穩地坐着,完全沒有追趕的意思。
一聲門響,藍醉推門而入:“不追啊?”
楚凌雲笑笑:“追什麼,跑得了和尚還跑得了廟嗎?不過你既然來了,不如再陪我練練?”
藍醉點頭,卻跟着哼了一聲:“我先跟你說好,你若再用絕殺,小心我跟你絕交。”
楚凌雲很委屈:“是你先出絕招的,能怨我嗎?”
片刻後,一陣乒乒乓乓的巨響從書房中傳了出來,離的不遠的端木琉璃躺在牀上翻了個身,閉着眼睛繼續睡覺。什麼時候等她學會了絕殺,也找那兩個人比劃比劃去。
第二天一早,當楚凌雲和藍醉出現在飯桌上的時候,不但各自頂着兩個黑眼圈,而且楚凌雲的左臉和藍醉的右臉都高高腫起,偏偏兩人還一臉若無其事,彷彿自己是天底下最英俊的人,看上去異常滑稽。
秦錚和邢子涯不敢太過明目膽,各自忍笑忍的雙肩顫抖。端木琉璃自然無所畏懼,看了兩人一眼,她似笑非笑:“這是《身無綵鳳雙飛翼》裡的哪一招?不是說打人不打臉嗎?難道這招叫做專打臉?”
“哈哈哈哈……”
那邊的師兄弟兩人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各自前仰後合,捶胸頓足。楚凌雲轉過頭,涼涼地看了他們一眼,二人頓時打個冷戰,拼命想把上揚的嘴角拉下來:“好好好!不笑,不笑,我們沒笑……”
“琉璃,他欺負我。”楚凌雲吸吸鼻子,滿臉可憐兮兮,“說好了不用絕招的,可是還沒打幾下,他就用出了看家本領,一巴掌就拍到我的臉上了!”
藍醉冷笑:“你沒用看家本領?那我這臉怎麼腫的?”
端木琉璃瞅了他們一眼:“行了,吃飯吧!一人捱了一下,誰也不吃虧。”
藍醉摸摸腫起的臉頰,幸災樂禍地看了楚凌雲一眼:活該。
楚凌雲同樣摸着傷處,回了他一眼:要你管。
飽飽地吃了一頓,楚凌雲放下碗筷,笑得見牙不見眼:“各位,接下來要做什麼都記清楚了吧?”
衆人齊齊點頭:“清楚。”
“很好!”狼王大人大手一揮,“出發!”
嗖,飯桌上已經只剩下了夫妻兩人。楚凌雲咂咂嘴:“不錯,輕功都有進步。琉璃,有我在,你放一百個心。”
端木琉璃笑笑:“我不是放一百個心,我是放一千一萬個心。我一直都知道,如果沒有你的允許,不管任何人,就算他把整個世界都毀了,也傷不到我一根頭髮。”
楚凌雲脣線一凝,繼而笑的很美:“琉璃,這話我真愛聽,雖然很有幾分吹牛之嫌。”
端木琉璃不由打趣:“喲!不可一世、狂傲無人能及的狼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謙虛了?”
“自從有了你之後。”楚凌雲老神在在地嘆了口氣,“原本我的確以爲自己聰明得很,可是想想一直以來你做的這些事,我才發現原來你纔是最聰明的。”
怕他太過失落,端木琉璃忙溫柔地笑笑:“那怎麼能比呢?我那是小聰明,你纔是大智謀。”
楚凌雲失笑:“我們確定還要繼續這樣互相吹捧下去?正事不做了?”
“當然要做。”端木琉璃的笑容裡隱含着幾絲銳利,“這是大戰前的放鬆,很有必要的。”
接下來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爲無名進行第四期手術。當無名進入手術室,端木琉璃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見他進來含笑點頭:“坐吧,不過不着急,手術之前,有件事咱們必須談一談。”
無名原本面帶微笑,然而就在此時,他突然發現端木琉璃的眼中閃爍着一絲異樣的光芒,不由目光一凝,隱隱預感到有什麼事似乎不對了,但還是客客氣氣地說道:“王妃,有什麼吩咐,請儘管開口。”
雖然眼角的餘光已經看到詩雨不動聲色地往無名的身後靠了靠,端木琉璃依然面不改色,淺淺一笑說道:“我之前已經說過,今日是最後一次手術,而且是最關鍵的一次,一着不慎便會前功盡棄,你的右手會比之前更加糟糕。”
無名含笑點頭:“是,王妃已經說過,怎樣呢?”
端木琉璃依然淺淺的笑着:“如果此時停止手術,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或許你可以找別的大夫替你完成,但最終的效果絕對不會讓你滿意。”
無名安靜了下來,只是靜靜地看着端木琉璃絕美的臉,片刻後他淡淡地挑了挑脣:“我明白了,王妃想要什麼?”
不明白纔有鬼了,這幾句話分明就是赤裸裸的要挾。
端木琉璃豎起了一根手指,笑得十分溫和,如果忽略她眼中的銳利:“一個名字。”
無名的眼神微微一變:“我的名字?原來王妃也懷疑我此來是另有目的?”
“那不是懷疑,是事實。”端木琉璃微笑,“你若非另有目的,不會隔三差五就躲在屋頂上,偷窺我們家凌雲。”
此言一出,無名的目光瞬間一凝,站在他身後的詩雨更是脣角一抿,已進入全面警戒狀態!
儘管如此,端木琉璃卻面不改色,依然渾身輕鬆地坐在原處:“我在乎的人本就不多,凌雲是最重要的一個,人若欺之,我殺人,天若欺之,我逆天!所以你可以另有目的,但你的目的最好離凌雲遠一些。”
這幾句話聽在耳中,無名只覺得說不出的蕩氣迴腸,只是怔怔地看着端木琉璃,一時竟有些癡了。
端木琉璃卻顯然誤會了他的意思,眼中閃過一抹冷銳:“怎麼,不相信?你是不是覺得我嬌滴滴的弱不禁風,只能任人擺佈?那麼你可以試試劫持我要挾凌雲,好更快達到你的目的。”
無名又沉默片刻,突然笑了笑:“沒錯,是可以更快,不過是更快的找死,我纔不會上你得當。而且我看得出王妃絕對不是弱不禁風的小姑娘,至少我沒有把握一招將你制住,而只要我一招失手,背後整個空門便全部露了出來,就憑狼王的本事,絕對讓我死無葬身之地。狼王,你還不進來?”
至少這一點,無名還是看的很準的。端木琉璃毫無內力,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毫無攻擊力。在如此面對面的情況下,她的近身搏擊術可以發揮得淋漓盡致,這對她而言幾乎是無人可比的優勢。更何況在楚凌雲的守護之下,她完全沒有後顧之憂,無名則必須在面對她的情況下,時刻提防楚凌雲的攻擊。如此一來,優劣立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