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琉璃一動不動,任他索取,因爲她知道這次的意外的確嚇到他了。不過幸好楚凌雲也知道這是公衆場合,只吻了吻她的脣便強行命令自己擡起頭,微笑如昨:“先討些利息,其他的回去慢慢算。”
端木琉璃笑笑:“嗯。我依然很期待。”
楚凌雲也笑:“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
西門紫龍目光陰沉,卻只能暗中咬牙!
面前的黑衣女子與鬼麪人送來的畫像極爲相似,只不過本尊比畫像更美了數倍!可如今既有狼王在側,誰還動得了她一根指頭?
緊握着端木琉璃的手,楚凌雲轉頭看了他一眼:“我夫妻二人久別重逢,自要敘一敘別來之苦,西門太子請便。”
西門紫龍點頭,勉強笑笑:“琅王請,不送。”
夫妻二人結伴而去,他纔敢咬着牙一拳砸在了桌面上!腿也好了,毒也解了,他們處心積慮策劃那麼久,得到的就是這樣的回報?
爲什麼有的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聲望、地位、權勢、美女等等所有的一切,而有的人窮盡心力卻依然什麼都得不到?
老天,你未免太不公平!
回到端木琉璃暫時棲身的客棧,秦錚自去準備飯菜,夫妻二人則關起門來,坐在牀上四目相對。輕撫着她的臉,楚凌雲眉頭微皺:“琉璃,你似乎變了些。”
“是嗎?”端木琉璃笑笑,“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楚凌雲想了想:“變得更勾魂奪魄了。不過無所謂,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都只能是我的。當日以爲你陷入了流沙坑,你知道我唯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他眼中剎那間迸發出一抹凜冽的殺意,端木琉璃不由哆嗦了一下:“什麼?”
“毀了這天和地,只要能找到你。”楚凌雲淡淡地說着,“幸好,你沒事。”
端木琉璃靜靜地看着他,透過他眼中的疲憊,她可以想象數月來他承受了怎樣的煎熬。嘆口氣,她雙手捧住了他的臉:“你也變了,變瘦了,這樣不好看。從今日起好好吃,好好睡,還我當初那個丰神俊朗的狼王!”
楚凌雲微笑,將她的手重新握在手中:“我爲你消得人憔悴,你居然還敢嫌我不好看?你自作聰明地設計,生死未卜,我夜不安寢,食不知味,怎麼可能不瘦?”
端木琉璃自知理虧,討好地笑笑:“我還不是爲了儘快將血寒玉送給你嗎?啊對了!你體內的毒解得怎麼樣了?還需要很久嗎?”
“差不多了,”楚凌雲瞅着她,眼中漸漸有一層玫瑰色氤氳開來,“不過秦錚說我中毒時間太長,還是再戴一段時間比較保險。”
端木琉璃這才放心:“那就好……你要做什麼?”
話未說完,她已被楚凌雲撲倒壓在身下,不由吃了一驚。楚凌雲笑得令人不安,眼中更是情潮涌動:“我要做什麼,你猜不到嗎?方纔我已說過,一親芳澤只是利息,其他的回來慢慢算。”
端木琉璃的心立刻漏掉了好幾拍,卻本能地想要推拒:“不!我……唔……”
這一次狼王吻得很用力,霸道的一面顯露無疑,甚至不管這樣的力道會不會弄疼了嬌妻,彷彿恨不得將她連皮帶骨吞入腹中,此生此世再也不分離!
憑心而論,端木琉璃並不討厭他的吻……不,應該說她很喜歡楚凌雲脣齒之間那獨有的清新香氣。然而他一向是冷靜自持的,如此不加剋制的掠奪還是第一次,難道他要在這裡……
誰知就在此時,楚凌雲卻突然翻身坐起,氣息微微有些紊亂:“唉!飲鴆止渴。”
端木琉璃皺眉:“什麼?”
楚凌雲看着她,神情間無比認真:“琉璃,我想要你,想得很……難受。你身爲醫者,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端木琉璃明白,男人在情慾得不到滿足時,那種痛苦的確是很難忍受的。
“但我不想勉強你,所以覺得一親芳澤應該可以緩解。”楚凌雲笑笑,“不過事實證明,飲鴆止渴。越是親近,我越想要你。”
端木琉璃翻身坐起:“我們已是夫妻,其實……”
“但你在本能地拒絕我,不管是身還是心,”楚凌雲依然微笑,並沒有指責之意,“琉璃,我不會放你,但我會等你,我有足夠的耐心。”
端木琉璃心中一暖,主動靠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頰:“謝謝。”
楚凌雲脣線一凝,笑得溫和:“我們來說些別的,轉移一下注意力。琉璃,你明明早已功力全失,哪來的內力?”
端木琉璃愣了一下:“你看出來了?”
“是試出來的。”楚凌雲搖頭,“我方纔壓倒你,你推我的時候已經本能地用了內力,若非我功力還不錯,大概就被你傷到了,足見你還不能控制自如,到底怎麼回事?”
端木琉璃沉默片刻,輕聲一嘆:“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便在此時,秦錚敲門而入,送上了幾道精緻的小菜。楚凌雲見狀便拉着她起身:“邊吃邊說。”
三人各自洗手落座,端木琉璃纔將這一路行來的經歷說了出來。之前的長途跋涉三言兩語帶過,直到說到藍月白居然認出了易容後的她,楚凌雲眼中才寒芒一閃:“之前,我是太忽略藍月白了。他對你明明早就心懷不軌,我卻以爲他一身系整個天上閣之安危,應該還不至於與我爲敵,想不到他還是色膽包天。”
“其實他倒並非一味好色,”想到他的執念,端木琉璃不由微嘆,“我慢慢說給你們聽。”
接着便是等風暴過後進入大沙漠,趕到皇陵尋找血寒玉,並因爲血寒玉會令佩戴之人泛起白霧而想了那個流沙坑的計策。說到此處,端木琉璃突然苦笑了一聲:“其實後來我才發覺,當時我那樣做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根本是多此一舉。”
“嗯。”楚凌雲毫不客氣地點頭,“既然皇陵可以掩蓋血寒玉的霧氣,就算你已經找到,也可以暫時將它留在皇陵,假裝繼續尋找迷惑他們,等我前來接應就是,爲何要自作聰明?”
端木琉璃老老實實地低頭挨訓:“是,後來我也想到了,只不過遲了些。我只一門心思想着如何瞞過你那個厲害對頭的眼睛,卻忘了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將血寒玉留在皇陵!所以我才說,我是機關算盡太聰明,險些誤了卿卿性命。”
其實當時衆人都不約而同地認爲必須儘快將血寒玉送到楚凌雲面前,纔會千方百計地想要瞞過外人的眼睛,自然不會想到明明找到了還要繼續耽擱下去。
有些責備地瞅她一眼,楚凌雲接着問道:“後來呢?爲了找你,我還未來得及問天寧他們,你到底是如何找到血寒玉的?”
端木琉璃苦笑一聲,將當日利用那幅從琉璃球內得到的地圖找到那間密室的經過詳述一遍,秦錚已驚奇地睜大了眼睛:“讓你進你就進,讓你按你就按?王妃,你不怕那是瀟正崇爲了防止有人盜墓設下的陷阱嗎?”
“大多數人一定會像你這麼想,所以只怕沒有人肯照瀟正崇的吩咐去做。”楚凌雲淡淡地笑笑,代爲回答,“看到‘進’字若是不進,就發現不了棺中的玄機。看到‘按’字如果不按,就無法啓動機關掉入那間密室。所以瀟正崇才說,若非正直、善良、聰慧之人,絕對找不到血寒玉。而除了琉璃,只怕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如此順利地達到目的。”
秦錚細細咂摸一番其中的滋味,終於恍然大悟:“我懂了!正直、聰慧之人自然心懷坦蕩蕩,能夠準確揣摩瀟正崇的心思,想別人想不到的,做別人不敢做的!血寒玉能夠落到這種人手裡,瀟正崇才能含笑九泉!”
這個解釋或許並不算太好,但事實是端木琉璃的確成功拿到了血寒玉,這就夠了。
“有一點我還是不明白,”端木琉璃眉頭微皺,“那幅線路圖是從墓室頂上開始一路延伸到石棺上的,但真正指點我拿到血寒玉的不過是‘進’、‘按’、‘敲’這幾個字而已。如果在此之前,有個像我一樣的人進了皇陵,不管三七二十一進到棺中按下那個機關,不也找到血寒玉了?既如此,他費盡心思留下那線路圖還有什麼意義?”
楚凌雲搖頭:“這一點我們已經不可能知道。或許瀟正崇是想讓那幅藏寶圖更逼真一些,也或者他是想給後來的盜墓者製造一些麻煩,又或者只是人老心不老,想跟我們開個玩笑,都有可能。”
這算什麼回答?端木琉璃不由失笑,卻也不再糾結於這些註定沒有答案的問題,略一沉吟之後轉而問道:“還有一點:既然血寒玉就在瀟正崇的墓穴之中,我們完全可以直接進去找,何必還要造個裝有線路圖的琉璃球留在墓室那麼麻煩?難道又是他開的玩笑?”
秦錚撓撓頭: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