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爲一個在醫學狂人耳融目染下成長的女孩子,如初對每一個病人都充滿了特殊的感情。
她絕對不可以忍受任何一個隨意放棄病人的醫生。
醫生是什麼?
醫生就是責任,就是擔當,就是慈悲爲懷。
現在如初也經常聽到一些醫生暴力的事件發生,而且這種事情越演越烈,有人就站出來說,醫生也是人,醫生也有情緒,醫生也需要被理解,被關懷。
當然,每個人都有情緒,每個人都要被理解。
但是這並不能成爲醫生對病人不理不問甚至是冷漠以待的藉口。
那當兵的人呢?戰死沙場的那些人呢?
爲什麼他們就要犧牲自己,因爲他們是軍人,這是他們的職責,是自己選擇的。
既然你做了這一行,再苦再累,那也得自己背,把情緒放在脫下白大褂之後,再去發泄,那個時候隨便你怎麼發泄,沒有人會阻攔,沒有人會責罵你。
當你穿上這身白大褂的時候,你就沒有資格把自己當做一個普通的人,那就是你的使命,你就是要承受一切來自於病人的呼喚和苛求。
如初的父親那麼的愛醫學,也培養了如初,可是他並沒有要求她一定要做一個醫生,但是他知教會了她一件事情。
那就是,無論你在什麼地位,一定得完成自己的使命。
如初平時都是一個大大咧咧的小姑娘,可是在面對這件事情的時候,臉上呈現出了前所未有的認真。
她氣沖沖的往外走。
“醫生在哪裡?”
傅子婧和夏知也跟上了,關係到林二青的事情,她們不會放鬆一絲一毫。
“在最裡面那個更衣室裡面。”
來醫院之後,夏知聽到的最開心的事情就是,林二青動完手術之後的幾天裡,有了微妙的意識,而她反反覆覆的念着孩子二個字,讓顧以銘一度看到了希望,也堅信這個世界上,一定會有奇蹟發生,只要夠努力,只要夠虔誠。
而她們也相信,林二青一定是有感覺的,她一定知道她們在等她。
哪怕再苦痛,她也一直沒有放棄生的希望。
就在如初氣勢沖沖的走到更衣室門口時,被一個帶着口罩的護士攔住了路。
“對不起,這裡是私人更衣室,你們不能進。”
如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語氣不善的問道:“裡面的是那個易醫生嗎?”
“是的,我是易醫生的助理,請問幾位有事嗎?”
傅子婧笑道:“現在一個醫生也搞得跟明星一樣,隨身帶着助理了呀?”
護士一板一眼的說道:“麻煩你們離開這裡。”
夏知微微一笑:“這位護士,醫者父母心,我們就是想問一下里面的醫生,爲什麼要放棄給病人會診,你也知道,我們等了很久了。”
這時,裡面傳來了腳步聲。
隨即更衣室的門被打開,一個帶着眼睛的女人出現在了門口。
女人看上去四十歲的樣子,和大家平日裡見到的醫生形象不一樣,易醫生身上有一種溫婉的氣質,看上去十分的舒服,就連傅子婧這樣愛憎分明,愛屋及烏,恨起來就殃及池魚的性格看見了她都覺得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女人臉上有淡淡的妝容,嘴角不笑便有一個淺淺的弧度。
她看着攔路的三個女人,開口道:“抱歉,麻煩讓一下。”
如初第一個從這種初見的驚豔中回過神:“你是醫生,來都來了,爲什麼不給病人看一下。”
“這個事情我想伯特會跟你們解釋的。”
“不管怎麼樣,你今天來了,就必須給人看病。”
“小姑娘,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既然你們是家屬,我也就跟你們實話實說,病人的這種情況想要康復的可能性十分的小,如果還要這麼折騰的話,我怕她堅持不了,所以我拒絕。”
“易醫生,您也說了,康復的可能性十分的小,這並不代表沒有是不是,所以只要有一絲的希望我們都願意嘗試。”
易醫生看了一眼說話的夏知,笑道:“你們想的太簡單了,這麼說吧,如果保持這樣的現狀下去,或許她可以一直活着,只不過以一種與我們常人不同的生活狀態,如果你們想要激進的治療方式,她可能會奇蹟般的清醒,但是更多的可能性是和肚子裡的孩子一起死掉。既然你們請了伯特過來給她會診,爲什麼還要請我過來?我和他的治療方案本來就是相悖的,所以恕我直言,有他會診,我就不會參與,病人的安危我無法保證。”
如初一聽到自己的爹地被人這麼說,心裡當下就不開心了。
“你水平差就水平差,諷刺人家的醫術來擡高自己,你就是怕出事了辱沒了你專家的稱號吧。”
“夏知,子婧,我們走,這種人不用理了,我就不信沒了她,林清還沒救了不成。”
易醫生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現在的小姑娘,脾氣真夠大的。”
這句話本來就是一句無心之言,沒有想到好死不死的還是傳到了如初的耳朵裡。
她轉身:“現在的醫生要都跟大媽你一樣不敢承擔責任,那真是整個社會的悲哀。”
“住嘴。”
伯特站在走廊盡頭,將如初的話全部聽到了耳朵裡,他的眼神複雜,越過傅子婧和夏知的身體,落在了易醫生的身上。
“憑什麼我住嘴啊,我說的都是實話,作爲一個醫生,她這麼逃避責任對嗎?”
易醫生也靜靜的看着伯特,語氣不冷不淡:“作爲一個醫生,最近考慮的應該是病人的生命問題,如果治療的手段有可能會引起病人的死亡,爲什麼非要讓她醒過來呢?或許一直陪在身邊纔是最好的選擇。”
伯特聽到這句話,笑了:“你也知道陪在身邊是最好的選擇?作爲一個醫生,就是爲了考慮到家屬和病人的感受,讓他們更好的陪在彼此身邊,這纔是我們要做的事情不是麼?”
傅子婧和夏知相互的對望了一眼。
“我怎麼覺得這氣氛有點怪怪的,你有沒有感覺到?”
夏知也表示贊同:“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點。”
就連如初也感受到了這異常的氛圍。
“我相信伯特醫生你一定是勝券在握,那根本就不需要我了。”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任性。”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自信。”
這時,二個人的對望變成了三個人的狐疑。
納尼?!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