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丹青站在剛下船的地方,深情的感受着重新踏上晉國的感覺。
感受了一會,丹青攔住了一個路人問“哪裡可以掙到錢?只管飯留宿的也行。”
“那你去揚州吧。”這個路人正好是當地的,經常被逃難的詢問,話語中透着不耐煩的意思,說完甩袖離開。
“揚州,可揚州距此着實不近啊。”丹青的答案後考量着。
此時還是先找個地方填飽肚子再說吧,再不吃東西恐怕連路都走不了了。
丹青到豫州時錢就沒有了,從豫州到汝南,丹青在船上只吃了一條小魚,還是船伕好心贈送的。
亂世之際,黎民都生在水深火熱之中,都不容易,別人助你是善舉,不幫你也在情理之中。船伕所贈雖少,但和自己在雁門的遭遇相比,人與人的差別立然現影,所以丹青對那個船伕是非常感恩。
丹青前行一段後就上了官道,剛上官道就看到前面聚了一羣人,好像還有士兵。
等到丹青走到這羣人的旁邊,才發現原來是招兵的。幾個士兵坐在一張桌子前,桌子上方還兩根長杆拉着一個橫幅,橫幅上書“招八方英豪,聚四方豪傑。”
丹青看着感覺還煞有介事的樣子,就上前打聽“這裡是幹什麼呢?”丹青拉着一位排隊的人問。
“哦,聽說這裡招兵呢。”被問的這個人見丹青還在望着他,就繼續說“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也是看到很多人在這排隊就來排了。”
丹青聽到招兵呢,就接着問“管吃宿嗎?發軍餉嗎?”
“應該管吧,應該發吧。別問了,馬上輪到我了。”被問的這個人看到快輪到自己了,也不理他了。
丹青此時正無處可去,心想先在這裡參軍也可以啊,等有機會再去尋師學藝。
打定主意,丹青也排在了隊伍的後面。
過了一會,輪到丹青了,一個士兵直接發問“姓名?”
“楚丹青。”丹青回道。
另一個士兵提筆在冊子上記下了他的名字。
登記完畢後,問他姓名的那個士兵又拿起一張帶字的紙,問他是否識的上面的字。
丹青看到那張紙上寫着“臨患不忘國,忠也。”既是認得,丹青便隨口答了。
士兵接着問,“你可知其出處?”
“出自《左傳》,再具體點就是《左傳·昭公元年》。”丹青隨口答道,答後,丹青心想“招個兵還那麼麻煩嗎?”
自己這邊還沒想完,就又聽到了士兵的話“習過武嗎?”
“沒有。”丹青搖頭答道。
“那會法術嗎?”士兵又問。
“這個也不會。”丹青又搖頭。
“好了,你站在那邊吧。”那個質問他的士兵說着,手指向了旁邊的一個位置。
此時那邊已站了兩撥人,人最多的在最右邊,挨着的有十幾個人在那撥人左邊,可那士兵給自己指的位置還在那十幾個人的左邊,那兒沒有人。
“士兵問習武尚能理解,爲什麼還會問會法術嗎?世人難道真有會法術的?”丹青雖然疑問,但也不好直接發問,便遵意走到那邊站下。
丹青站定後,便開始等待。丹青發現在自己左邊也有幾個人,再往左就只有兩個人。
丹青邊等邊看那士兵招後面的人,丹青發現,凡是看到士兵拿紙搖頭的,都站在了人最多的那撥去了,先點頭再搖頭的都站在了自己旁邊的隊伍裡。
等了許久,自己左邊倒是又增加了幾人,連那最左邊都增加了一人,就是沒有見到有人向自己這邊走來。
丹青本就飢餓乏力,此時站的已快受不了了,終於看到後面還有最後一人了,見如此丹青就又強打精神等待。
此時還是沒有人和丹青站一隊。
終於,最後那一個人也問完了,士兵向人最多的那邊大喊“過來幾個人,把這收拾下。”
衆人見招錄完畢,興致瞬間高漲,因爲終於可以去吃飯了,這些人全是逃難至此,此時能有個着落當然高興。
令丹青沒想到的是,最後招的那個人,竟然朝自己這邊走了過來。飢餓乏力加上想到馬上就能去吃飯了,丹青也沒注意到這個人是點頭,還是搖頭了。
這個人的性格倒是和自己很像,走到自己跟前時,兩人只是兀自相互看了一眼,也沒有對話,那個人便走到自己身後站下。
等到衆人趕到汝南郡的時候已是戌時了,路上所見景象,較之北方也要好上很多。
一路上士兵對人最多的那隊最兇,較之少點的次之,自己這隊,和自己左邊這隊倒是沒受到兇斥,最左邊那三人受到的態度卻是恭敬有加。
到了城中的汝南軍營,已有人在接應了,等到衆人進入,才發現軍營裡並沒有多少士兵,好多都是像他們這樣的,想來這座軍營就是爲新招募的這些士兵準備的。
剛被帶回的這些人的伙食也不同,右邊兩隊的伙食一樣,自己和左邊的伙食一樣,最左邊的那三人的伙食最好。
當然住宿也是一樣,不同是,那三人居住的竟然是單獨的房間。
晚上,丹青住宿的地方,由於都是逃難的,既然能在此相遇,說明大家有緣分。現在吃也吃飽了,大家就開始彼此相互介紹,有的還出來展示幾下。
這些人裡,只有丹青這隊的兩人不會功夫,其他人都多少會點,猛鶴拳、八仙拳、七星拳……金剛三昧掌、夜叉鐵砂掌、地煞……看的衆人是應接不暇,當然也都只是展示幾招。
至於那些武器流的,就沒讓他們演示了。
衆人演示完畢,看向丹青這二人,問“你們兩個既不會武術,爲什麼會和我們分一起?”
“我識得士兵問的那些字,並說出了出處,就這樣,他們就把我分這了。”丹青回答說。
另外一人隨即跟着附和“我也一樣。”
“哦,弄了半天,是兩個書呆子啊。”衆人唏噓道,接着便感到無趣,離開二人繼續討論去了。
丹青二人也感到慚愧,便回到各自的臥鋪睡覺去了。
此時習武的那些人在旁邊高談闊論,二人也睡不着,丹青便主動說“我來自平城清涼縣,姓楚,名丹青,無字。”接着問那人“你是哪裡人啊?兄弟如何稱呼?”
“我來自東萊郡東牟縣,姓張,名玄之,也無字。”那人答道。
丹青見那人也無興致攀談,回答亦是應付之意,便不在言語。
次日卯時,衆人被召集到校場集合。
此時前面臺上站了一個身穿盔甲的人,看樣子是個將軍。只見他在臺上喊道“我是鎮軍將軍的副官,我姓呂,大家以後可以叫我呂副官。以後將由我負責訓練新招募的士兵,先考覈在分次訓練,當然能力夠強的也可以免去訓練。”
這位呂副官接着又講了許多軍隊的紀律,制度,歸屬……直講到辰時三刻,才解散命衆人吃飯,然後等待巳時考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