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語蟬也是跟着自己一樣看向了上方,哲軒收回了目光,轉爲觀察她的面部神情和身體反應。
通過較爲細微的觀察,哲軒發現了,也可以說是猜測到了,原來語蟬早就知道丹青就在這裡,這一次的相見,絕對不是第一次,這個他可以肯定。
同樣,站在樓上的丹青也是看到了哲軒和語蟬看向自己的目光,本來他發現下面沒有發生出格的事情,就想退身回去的,可是還沒來得及,就這樣被下面的人發現了,還是哲軒和語蟬二人。
起先司馬玉也早就知道丹青和那女子之間有情況,但是眼下的這種情形,絕對不適合兩人相認攀談。
司馬玉本就是生在官宦世家,深知沾上這些人之後的麻煩,尤其是下面的人中就有石勒,不久前的一段時間自己才從國師的手裡把丹青救下,如果現在被那國師知道自己身在此處,或者是被石錦知道丹青在這客棧,後果難以想象,尤其是現在她自己還是有傷在身。
想到這些情況,司馬玉緊接着又想到此行前來的目的,她便伸手拉過丹青,同時開口出聲,“我感覺身體有些不適,你扶我回去吧,順便幫我診斷一下,看是不是需要去抓些藥來。”
聞聽此言,丹青以爲司馬玉說的是真的,就急忙反手攙扶着她,開口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傷勢變得嚴重了?”
沒等話音落下,丹青就攙扶着司馬玉朝她的房間走去。
馬建麗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那種關係,更不知道他們二人與胡人的國師和公主發生過過節,她和丹青一樣,以爲司馬玉說的話是真的,也跟着出手幫忙和丹青一起攙扶着司馬玉回房去了。
看到丹青攙扶着那蒙面女子在樓梯口消失,語蟬目光裡的神情被失望所代替,既然人都已經走了,她也就黯然收回了已經變樣的目光。
同樣觀察到這些的哲軒,其心情卻是和語蟬截然相反,此刻他的心裡所能夠想到的,就是感謝丹青,感謝他的花心,感謝他的不一而終。
哲軒心裡出現這樣的想法也是有原因的,是因爲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語蟬對丹青的失望,後續很可能就是轉變成絕望,這樣他就又有機會了。
而隨同哲軒、語蟬兩人一起回望的逸辰、紫菱,兩人雖然同樣看到了剛纔在樓梯口的三人,可他倆卻是不認識他們。
等到樓上的人離開,逸辰和紫菱就轉頭看向哲軒和語蟬兩人,再看他們此刻有什麼反應。
可是不等他們這邊產生什麼語言的交流,站在一旁的石勒再次開口說話了,“那個什麼,馬兄遠道而來,想必也是一路奔波勞頓有些累了,就請先休息個個把時辰,晚上石某再派人過來請馬兄前來府上吃個便飯。”
馬騰雲聞言,微笑着出言答應下來,說到時候一定應邀前去。
等到馬騰雲的話音落下之後,石勒又轉口對着逸辰那邊甕聲開口“逸辰啊,本來應該是我攜夫人一同前來看你的,只是夫人她身體有些欠安,所以,不如今天晚上,你和你的這些朋友也一起前去,也好叫夫人在婚前見上你一面不是,這樣石某也算是略盡地主之誼,免得落下個待客不周的罵名。”
初聽石勒的邀請,逸辰本來是想出口拒絕的,可是話到最後,他卻是拒絕不起來了,他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如果再給予拒絕的話,難免會生出間隙來,說不得還會惹出麻煩。
緊接着逸辰又想到了剛纔發生的情況,本來語蟬就已經冒犯過了,如果再有什麼地方處置不當的話,他真怕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鑑於上面所想到的這些原因,逸辰就想答應下來,趁着這次吃飯也好緩和一下雙方的關係。
心中打定主意,逸辰便向哲軒、語蟬二人投來詢問的目光,徵求他們的意見。
雖然心中有事,但是哲軒和語蟬都深知自己當前所處的環境,所以也聽到了石勒剛纔的話語,此刻再看到逸辰的目光,二人就知道他這是在問詢自己的意見。
哲軒經過短暫的思索之後,心裡也是覺得還是答應下來比較合適,有了主意之後,他也轉頭看向語蟬。
這時候的語蟬也是完全冷靜了下來,同樣也知道自己剛纔已經給衆人惹了麻煩,所以再面對石勒的邀請而言,她就覺得應該答應來,雖然心中有恨,她也知道不該再牽扯到無辜的人。
想及此處,語蟬便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看到語蟬點頭,還不等其餘之人有所反應,石勒就大笑着開了口,“好,就這麼定了,等到晚上石某派人來恭請諸位,眼下,石某就不繼續逗留叨擾了,你們好好休息一下,石某這就回去命人準備一下。”
話音落下,石勒也不等衆人再有所迴應,就告辭一聲率人離去了。
其實石勒的這頓晚餐邀請中就醞釀着陰謀,他之所以快速的離開,就是因爲害怕逸辰等人反悔不去。
當然,石勒眼中的逸辰等人,他單單上心的也就是隻有語蟬一人而已。
即便是沒有看到石勒這如此的匆匆離去,馬騰雲也知道他此次邀請逸辰等人絕對是衝着語蟬去的,可偏偏那姑娘還答應了下來。
心想至此,馬騰雲也就只有在心底替語蟬惋惜了一下,接着就吩咐手下的人暫作休息去了,他自己和逸辰等人簡單的打過一聲招呼之後也轉身上樓去了。
掌櫃的見狀則也是急忙帶領着夥計一起招呼馬騰雲等人去了,因爲逸辰是前幾日來到的,都已經給他們各自安排好了房間,加上馬騰雲那邊人多,所以他也就沒有留人下來。
不到一會兒的時間,客棧一樓剛剛纔收拾出來的那麼一大片空曠地方就只剩下了逸辰四人。
就在紫菱看到語蟬點頭答應的時候,她就想出言阻止,因爲她深知石勒此行邀請絕對是別有所圖,也就是對他們不利,確切點說是對語蟬不利。
可是還沒等紫菱開口,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就連石勒那邊的人也是走的一乾二淨了。
可即便是如此,等到這邊就剩他們四人的時候,紫菱上前一步重新拉住了語蟬的手臂開口“你怎麼能夠答應呢?胡人是什麼樣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不是等於是自投羅網,羊入虎口嗎?”
“如果那個什麼大王真的對語蟬不利的話,我豁出性命不要也會護得語蟬周全的。”還沒等語蟬開口迴應,哲軒就搶先出聲了,其語氣的堅定讓人不容置疑。
紫菱聞言之後,心裡對其產生了一股莫名信任的感覺,她分不清讓自己產生感覺的是哲軒這個人,還是他剛剛所說的那句話。
一旁的逸辰也是跟着開口“沒事,有我呢,如果石勒真的對語蟬下手的話,我也是不會同意的。”
聽到這三個人的言語,語蟬知道他們這都是在關心自己,心中甚是感動,稍顯激動的啓口出言“謝謝你們,我自己有分寸,如果那胡人真的要傷害我的話,剛纔就會下手,不會非要等到晚飯的時間。”
紫菱聞言,稍加皺眉思索了一下,感覺他們三個說的也是有些道理,加上她對逸辰的能力也是有些瞭解,所以也就沒有繼續出言阻止此事。
因爲這四人昨天都休息的挺好,又經歷了剛纔的那一場風波,他們根本就沒有了疲倦的意思,也不想回到房間裡悶着。
就在四人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幹些什麼的時候,紫菱扭頭看到了外面鋪了一地的積雪,隨即她就提議出去堆雪人玩。
其實紫菱提出這個建議有兩層方面的考慮,其一就是打發一下這無聊的時光,除此之外,也就是最爲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她想借此來緩解、平復衆人剛纔所經受的緊張心情。
對於紫菱的提議,其餘的三人也是極爲贊同,隨即四人相繼走出客棧在外面堆雪嬉鬧起來。
因爲右側的積雪被踐踏過了,此時他們就是在客棧左邊沒有被涉足過的空地處玩耍呢。
……
攙扶着司馬玉回到房間之後,丹青就急忙讓她倒在牀上躺好,隨後伸手爲其把脈診斷。
看到司馬玉在牀上躺好之後,馬建麗也跟着站立在了一旁候着,雖是如此,可從她的臉上並不能看出焦急的情緒來。
同爲女性,雖然馬建麗後知後覺有些反應遲鈍,在攙扶司馬玉回來的路上卻也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那就是她爲什麼會在那麼關鍵的時候傷勢復發要求回房了。
馬建麗雖然想通了這點,可她並沒有開口說出來,更沒有告訴丹青,而是兀自守在一旁看着丹青爲司馬玉專心的診治。
片刻之後,丹青診斷完司馬玉的脈象,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也就是單單根據這脈象來判斷的話,玉兒此刻是健康的。
有了這個結論,丹青的腦海裡就不禁出現了疑問,“司馬玉爲什麼會感覺到不舒服呢?會不會是她所受的傷並不能通過脈象檢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