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以後的時間,都勒找到了解決中毒之後失憶的方法,但是第一個因此而失憶的人卻是已經離開了人間。
即便是間接的傷害了一條人命,都勒的心裡卻並沒有留下什麼心理負擔,他反倒認爲是自己度化了對方,因爲他所找來的那些用來測試的人都是有罪在身,甚至是罪大惡極之徒。
再往後面的一些日子裡,都勒也曾用過幾次這毒,中間也是有過出現了失憶症狀的人,不過卻都被他醫治好了。
所以,語蟬的這種症狀對於都勒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麼,現在他故作姿態的在這裡細查慢看,隨後又皺眉沉思,閉而不語。
其實這些都是都勒在做樣子,他之所以這樣做,原因有二,其一,要裝作認真的態度,就是盡力而爲,以此來烘托醫治此症的困難程度;其二,這也是最爲重要的一點,他還沒有考慮好用多久的時間把語蟬治好,因爲他不知道哲軒跟隨自己的時間有多長,害怕語蟬身上的症狀一旦被治好,哲軒就反悔離開,當然也並不是反悔,因爲他們協商的內容,並沒有不準離開這一條。
總而言之,都勒就是擔心哲軒會因爲語蟬的痊癒而離開自己。
可是,站在一旁的另外兩人卻是不知道都勒心裡想的什麼,見他久而不語,心裡都是感到有些着急,認爲他對此也是束手無策呢。
過了一會兒,哲軒實在是因爲擔心,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師,怎麼樣?蟬兒所得的這種失憶的症狀您能醫治嗎?”
心有所思的哲軒,突然覺得這時間過得是如此的緩慢。
聽到哲軒的言語,都勒收回了心中的思緒,平靜的開口說道:“阿彌陀佛,醫治是可以,但是需要時間,正好你不是已經答應跟隨老衲了嗎?她又是你的朋友,就讓她和你一起跟着我好了,這樣也就可以醫治她身上的病症了。”
都勒所說的這些話,哲軒只注意了他能夠醫治語蟬的消息,其餘其他的信息,他就只是隨口答應着,只要是語蟬的問題能夠解決,別的他也就不在意了。
一旁的逸辰卻是有些疑惑起來,根據都勒所說的話來推斷,哲軒剛纔去找他的時候,肯定是答應了什麼條件,他這纔會出手幫忙救治語蟬。
只是哲軒答應下來的究竟是什麼,逸辰就猜測不出來了,不過他也是想到了一些端倪,認爲這事絕對還跟不久前哲軒所說的那個殊骨有關。
現在有都勒在旁,並不是適合詢問的場合,所以逸辰也就沒有出聲,只是在一旁靜靜的守候等待。
躺坐在牀上的語蟬,在聽到都勒說出自己的失憶症狀能夠被治好的時候,隨即便有一股喜悅之情浮上心頭,她還真是想要知道以前的事情。
因爲語蟬的失憶,她已經不認識眼前這位說能夠醫治自己的人是誰了,但是根據其樣貌和剛纔哲軒對他的稱呼來看,她就覺得叫上一聲大師是肯定不會錯的。
心及於此,語蟬就脆聲開口,“多謝大師,如果真的能夠恢復記憶的話,小女子一定會感念您的大恩大德的。”
說話的同時,語蟬微微欠身,對都勒施禮。
雖然先前逸辰在講述的時候,也已經說了自己所中的毒就是眼前這人所下,但是語蟬並不是完全相信,因爲他並不能拿出來什麼證據來證明他所說的就是事實真相。
更何況,自己身上的失憶症狀還要靠眼前的這位大師出手救治,所以,現在語蟬對待都勒的態度纔會如此和善。
有了哲軒的態度,都勒的心裡這纔算是有了底,他在心裡暗暗打定了主意,就把語蟬的病症拖到哲軒跟隨自己的時間到期爲止,至於是多久,這個他也是不曾知道。
不過,不管是多久,此刻都勒都有這個把握,能夠確保萬無一失的做到這點。
之所以都勒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不光是他對救治語蟬的病症有信心,他還知道另外一個重要的消息,那就是哲軒跟隨自己的時間絕對不會超過三年。
既然主意已定,都勒就開口簡單的說了一下救治的方法,就是語蟬每天喝上一次他所開出的那些藥物就行,另外在附帶上一顆他先前釀製好的丹藥,丹藥是半月服用一顆。
一切吩咐完畢之後,都勒就告辭離開了,還交待了一會讓府裡的丫環把藥煎好送來,就不用哲軒出門相送了。
本來哲軒是想送送的,見都勒堅持不允許,也就任他獨自去了。
等到這邊都勒離開的有了一段距離,逸辰也是出言告辭了,說是既然語蟬這邊已經沒事了,他要回去再看下紫菱的情況。
這一次,哲軒要求相送的時候,逸辰沒有拒絕,非但是沒有拒絕,還有故意讓他相送的意思。
原來是逸辰想趁着哲軒相送自己的機會,向他詢問一下,他究竟是答應了都勒什麼,能讓其對語蟬如此上心。
來到門外之後,逸辰就出言留住了哲軒,並開口問出了心裡剛纔所想的那些問題。
見逸辰開口相問,哲軒也就沒有故作隱瞞,很直接的就把事情的原委全部說了出來,因爲他覺得,這些並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沒有必要保密,再者說,逸辰也算不得外人,他更不需要對其有所隱瞞。
殊不知,就是透過今天的這個訊息,引發了後面兄弟不和而發生的一張大戰,還不是一般大的那種。
聽了哲軒的講述,逸辰也是覺得沒有什麼,雖然都勒雖爲胡人國師,但是自身的修爲實力在那裡擺着,如果所說的都是真的,那哲軒跟着他也是可以學到不少東西。
哲軒不知道,可是逸辰知道,西域外僧的神通和中原的這些和尚不同,他們那的很多神通都是可以外傳的,只要是他們認爲你值得傳授。
很顯然,哲軒對於都勒來說,就是一個可以傳授的人選,更別說這其中還摻雜有菩薩的意思了。
所以,逸辰只是出言告誡了哲軒一下,讓他注意提防那胡人頭子石勒,必要的時候可以找都勒幫忙。
就是因爲對胡人的秉性有所瞭解,逸辰這纔會善意的出言提醒哲軒注意。
哲軒出聲道謝之後,也就催促着逸辰回去看望紫菱的情況去了,他可不想因爲語蟬的事情,再讓紫菱心生誤會。
送走逸辰之後,哲軒也就返身回屋照看語蟬去了。
雖然是語蟬失憶忘記了自己是誰,但是哲軒心裡對待語蟬的態度沒有絲毫的改變,他甚至是有些慶幸,因爲這樣一來,語蟬也就連丹青也是一樣想不起來了。
人都不記得了,更別說現在還到了不認識的地步,哲軒覺得屬於自己的機會終於來了。
……
翌日清晨,剛剛五更,天還未亮,丹青就打了一個機靈醒了過來。
醒來之後,丹青就擡手擦去了額前的汗水,原來是在睡着的時候,他做了一個不好的夢,夢到語蟬竟然不認得自己了,還憤怒的嘶吼着拿劍要殺了自己。
就在語蟬手中的劍即將要刺到胸前的時候,丹青這才一個機靈醒了過來。
人雖然是醒了,但是也被那夢中的情形驚出了一身冷汗。
可能是感覺到了丹青的動作,亦或是睡得夠了,躺臥在一旁的司馬玉此刻也是睜眼醒了過來。
透過燃燒的只剩下一些零星的篝火,司馬玉看到了丹青臉上的情形,同時也看到了他的臉竟然和平常有所不同,顯得極是紅潤,如火般的顏色。
同時,司馬玉也看到了,丹青的額前還留有未曾擦淨的汗跡,隨即她就慌忙的從被窩裡鑽了出來,來到了丹青的身旁。
司馬玉手拿綢絹幫丹青擦拭着那汗漬,同時輕聲開口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擦拭的時候,司馬玉的手碰觸到了丹青的皮膚,瞬時她就感覺到了一股滾燙的熱意,那感覺就像是摸着灼燒的火炭一樣,燙的人發自內心的感覺疼痛。
與丹青接觸的瞬間,司馬玉就急忙退了開來,因爲那溫度實在是太高了,她有些承受不了。
其實在司馬玉剛剛醒轉的時候,丹青就注意到了,只是他暫時沒有心思去管這些,因爲此刻他正努力回想着夢境中的點點滴滴,他總有那麼一種感覺,認爲夢裡的那些都是真實存在的。
當司馬玉碰到自己又馬上退開的時候,丹青這才收回思緒。
丹青這樣做,不光是因爲擔心司馬玉,還有更爲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他已經回想起並記下了夢境中的所有東西。
反應過來之後,丹青起身來到了司馬玉的身邊,出聲反口問道:“你怎麼樣?沒事吧?”
司馬玉見丹青竟然要伸手過來攙扶自己,沒等回答他的問題,就連忙轉口說道:“別過來,那個,你先別碰我,我是真的有點受不了你身上的那個溫度。”
聽到司馬玉這麼說,丹青有些疑惑了,不明白她爲什麼會這麼說,因爲他自己並沒有感覺自己身上的溫度很高,反而還有種冷嗖嗖的感覺,涼意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