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夜離了京城,租了匹快馬,直往南方而去。擔心柴英會途中阻擊,故而改了裝扮,雖然沒有了易容膏,但用少許黃泥與玉容膏護臉,還能有三分變化。
風餐露宿,日夜兼程,二十三日後終於抵達南邊大海,乘上商船,奔往九重宮。
九重宮花園。
女衛走近涼亭:“啓稟宮主,夏姑娘到了!”
“紫蕊?”幽月兒頗是驚疑。
金陽兒道:“小妹不是嫁人了麼?”
幽月兒擡臂示意她們姐妹不要多言,“傳——”
雪音緊跟在女衛身後,一階又一階地上來,遠遠就瞧見園中的女子:“義母、大姐、二姐……”來不及敘舊,縱身就撲在幽月兒懷中,“寶兒好想你們!”
九重宮內,無權勢之爭,不受名利干擾,這是人間的淨土,這是不被凡塵俗世相擾之地。
橙霞兒看得有幾分感動,因自幼在九重宮長大,無憂無喜,依舊是平靜不驚的表情。“妹妹這才新婚之日,怎麼就回來了?”
雪音不知所謂,從懷中擡頭,看着兩位姐姐:“二姐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幽月兒輕柔而疼惜地擁着懷中的人兒,“從京城傳來消息,說你一月前在京中嫁寧王柴英爲妻。難道他待你不好嗎,怎的就回來了?”
“什麼?”雪音震驚得恍若夢中,緊捏着拳頭:“好……好卑鄙……”
師徒三人驚愕,雪音便將柴英害她之事細細地說了一遍。
金陽兒氣是摩拳擦拳:“實在可恨,連我們九重宮都被他騙了。”
“爲什麼?爲什麼會是這樣?”她不明白,是凌雪音時逃不tuo別人的算計,如今她是夏紫蕊,依舊被設計陷害。
凌雪音聲名不好,待字閨中二十載也未能尋到夫家,可現在她夏紫蕊莫名就嫁了人。
“妹妹什麼時候與柴英結怨,他竟要如此害你?”橙霞兒滿是狐疑。
如果連不問世事的九重宮義母與兩位姐姐都不可相信,她還能相信誰?
雪音便將柴英yu查六富滅門案說起,講到自己對柴英的疑惑,講到案中諸多的不解。
金陽兒聽罷,道:“必是被妹妹猜中了什麼,柴英本想除去妹妹,可又喜歡妹妹的mei色,纔會出此毒計陷害於你。”
那麼,夏紫蕊此次進宮就是爲了避難來了。
幽月兒對姐妹二人道:“你們都回去練功,明日再與紫蕊敘舊。”
“徒兒告退——”兩女退去,神情中露出同情與關切的目光。
寂靜的花園涼亭,唯剩下她們母女。
幽月兒已經猜出兩分:“紫蕊是想義母幫你查出真相?”
她點頭,目光中盛滿了感激與期盼。
“我想不明白,紫蕊爲何對此案如此關注,非要查出真相。難道真是因爲承諾了柳清揚?”
“義母,我……”
看着雪音的遲疑,幽月兒淺淡一笑,像一抹春日最美的色彩:“你不想說就算了。你的房間還是老樣子,一路奔波已累了,明日再說。”
“義母,那……查找真相的事。”
幽月兒滿臉難色,九重宮祖上留下的規矩:不得插手江湖事,只是旁觀者、記錄者。而宮主與聖女更不得離開九重宮半步。
義母真的不願意幫忙,並不需要做什麼事,只要找出真兇真相就行。
“去吧,紫蕊……”
幽月兒總是這麼淡然,這樣的溫婉與高貴。她的遺世,彷彿誤入塵世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