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天看着母親那閃爍的眼神,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現在已經懶得再猜測母親的那些小心思了。母親想向着孃家人,那也無可厚非。況且近幾年外公家也越來越不濟了。如果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他也願意拉尹家一把。但那畢竟只是建立在不妨礙到凌府的利益的情況下。可沒想到,他幾個舅舅的胃口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他們還真是有點不自量力了,凌雲天冷冷的想到。
“天兒,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難道真的讓這樣的女人留在家裡禍害我們嗎?”尹氏看着陰晴不定的凌雲天不甘心的問道。
凌雲天已經懶得理會自己的母親了。在母親的心裡,他永遠沒有尹家的人重要。他氣定神閒的坐在那裡,手指輕輕的擊打着桌面,神色淡然的看着吳媽媽問道:“今天在院子裡的那些人都處理了嗎?”
“回大少爺。今天那些出現在院子裡的下人,老奴都把她們關起來了。老奴也一早稟告了老夫人,老夫人說,既然那些人有這個閒心看熱鬧,說明她們的差事太過於悠閒了。如今春忙在即,莊子裡也需要人手。既然她們閒的慌,那就都打發到江北的莊子裡去吧!”吳媽媽站在凌雲天的面前規規矩矩的回答道。
凌雲天點點頭,她就知道這麼的事情,祖母一定會知曉的。祖母的這個處置還是很得當的,即把那些知曉內情的下人打發了出去,還做到了敲山震虎,使得那些聽到什麼風聲的下人也同時閉緊了嘴巴。
“把今天跟在大小姐身邊的那幾個丫鬟拖出去,杖責二十。作爲大小姐的貼身丫鬟,竟然在大小姐行爲不得當的時候,沒有勸解,應該懲罰。大小姐能養成現在這樣的脾氣,她身邊的奶孃和教養嬤嬤也都脫不了干係。把她的教養嬤嬤送走,奶孃年紀大了,就送她到鄉下的莊子裡養老吧!”凌雲天看着吳媽媽吩咐道。
“是。”吳媽媽低垂着頭走出去,很快的就帶着幾個五大三粗的粗使嬤嬤走了進來。
“大少爺,饒命啊!大小姐,救救奴婢吧!”房間裡頓時傳出此起彼伏的哭喊聲和“咚咚”的磕頭聲。
凌雲汝已經被嚇傻了,她不明白事情怎麼急轉直下了。大哥怎麼開始處置起她身邊的人了。
尹氏也被氣白了臉,剛剛聽到吳媽媽的話後,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只顧着和清雅打擂臺,竟然忘了該怎樣才能維護住自己女兒的聲譽了。可天兒這麼一鬧騰,這不是活生生的打她的臉嗎?汝兒的奶孃和教養嬤嬤那可都是她一手挑選的。她捂住發脹的胸口,有點喘不上氣的感覺。
“哇、、、、、、。”凌雲汝趴在尹氏的身上大哭起來。如果剛纔還有些做戲的成分,那麼現在凌雲汝是實打實的被嚇哭了。
凌雲天搖搖頭,他這個妹妹還真的是被母親給寵壞了。面對着這樣的場面,她連一句求情的話都沒有,只是躲在尹氏的懷裡哭了。這讓那些跟隨在她身邊多年的僕從怎能不寒心呢?
“時候不早了,母親也該歇息了,那兒子就先告退了。”凌雲天看着被氣得臉色漲紅的尹氏搖搖頭。今天他也不想給自己的母親沒臉,可母親的性子確實該收斂一下了,不然這樣下去早晚都會出事的。
此時的尹氏哆嗦着嘴脣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二夫人,大夫人那邊的院子鬧起來了。”平氏身邊的貼身大丫環綠萼急匆匆的走進來,貼在平氏的耳邊低聲的說道。
平氏聽完後,揚了揚眉毛。她還真沒有想到,凌雲天爲了清雅竟給了尹氏個沒臉。看來她的這位好侄子可不像外邊傳言的那樣不解風情啊。
“二夫人,那些被處置的人當中,有幾個是我們院子裡的,您看、、、、、、。”綠萼欲言又止的看着平氏說道。那些被處置的人當中其中就有她的大嫂,今天她的大哥找上她,讓她想盡辦法把她的大嫂撈出來。
平氏擺擺手,漫不經心的說道:“現在老夫人和大少爺都關注着這件事情,這件事我們不宜插手。那些人不管身上有什麼背景都沒用了,要怪就怪她們太沒有眼色了,府裡是該好好的整頓一下了。”
“是。”看着平氏的表情,綠萼強自壓下到嘴的話語。看二夫人的意思,是不想插手管這件事情了。跟在二夫人的身邊這麼多年,綠萼對二夫人的脾性還是有些瞭解的。既然二夫人打定了要做壁上觀,那麼如果現在她再替她的大嫂求情的話,只能讓二夫人對她生了厭。
平氏深深的看了一眼走出去的綠萼,對於綠萼的小心思,她不是不知道。可爲了一個奴才,她還不想和這件事情有牽扯。或許經過這件事情以後,老夫人和凌雲天也應該看透了尹氏的本質了,那就是一塊永遠都扶不上牆的爛泥。老夫人平時總怪她和尹氏對着幹,怪她看不清府裡的形勢。對於府裡的形勢她怎能不明白,這凌府早晚都是大房的,她再怎麼拎不清也不會不懂得這一點的。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當年那個丰神俊朗、溫潤如玉的男人,竟娶了尹氏這樣的蠢女人,她就替他不值。
當年她在花燈節上第一次見到那個男人時,她就怦然心動了。經過她的明察暗訪,她才知道那個人竟然是凌府的大少爺凌敏之。雖說凌府被奪了爵位,可護國公府的底蘊猶在。況且當時的承元帝對凌家並沒有多少怪罪的意思。如果依着她的家勢和才情,她與凌敏之倒也門當戶對。可沒想到的是,那時的他竟然已經成了婚,娶的只是一個四品禮部典儀官的女兒。這讓她如何甘心,所以當凌府爲二少爺求娶她的時候,她就央求母親答應了這門親事。她不爲別的,就爲了看看這個四品典儀官的女兒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她嫁進來以後,才發現,尹氏根本就一無是處,拿她來當對手,簡直是在降低她的智商。本來嫁到凌府後,她也想和二爺好好的過日子的。可是面對着二爺那張粗狂而又面無表情的臉龐,她實在是愛不起來。久而久之,即便是二爺的性子再粗狂,也發現了她的冷淡。所以,在五年前,二爺被外派到陝甘做總兵的時候,連和她商量一下都沒有,直接帶着他的一個妾侍就上任去了。這無疑是明晃晃的給了她一巴掌啊!一想到這些,平氏就心肝肺的疼。一想到這些,她對尹氏的恨就就又多一層。
我覺得在這裡我需要說明一下平氏的心理。平氏的這種心理在很大程度上是不健康的,她自己婚姻的不幸福、不美滿,歸根結底在於她自己。可她不反省自己,卻要把她的不幸強加在尹氏的身上,她爲的只是尋求一種心理上的平衡,也是一種極端自我逃避心理狀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