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明誠在路上吐了一大口血後,就不省人事的昏倒在了路上。
餘明誠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一個夢,夢裡他又看見了母親總是和顏悅色的對着弟弟說話。可只要一面對他時,母親的眼裡就沒有剛纔的親切,變得嚴厲而又生疏。他不明白,他和二弟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爲什麼母親對待他們兩個的態度卻截然不同呢?他一直都不明白,直到二弟自動提出要過繼到高家的時候,他才恍然大悟。
母親也因此對二弟更加的呵護倍加。他也因爲二弟的大義而對二弟諸多的歉疚。在二弟出事,少昊要認祖歸宗的時候,母親二話不說的就把少昊記到了何氏的名下。
少昊一下子就成了他的嫡子,生生的壓在了少傑的頭上、當時裴氏爲此和他鬧過,哭訴過,可每次只要一接觸到母親那嚴厲的目光時,他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知道啊,即使他說出了口,母親也有千萬種理由讓他閉口的。可母親對他的冷漠一直都是留在他心底裡最深的一道疤痕。
如今的他又做了什麼呢?因爲對何氏不喜,所以他對何氏所出的孩子也少於關心和愛護。
少爲的木訥,少康的偏激,清雅的早熟,何嘗不是他的疏忽造成的。他同樣也做了母親當年對他所做過的事。或許在少爲他們心裡,他也是一個非常不合格的父親吧!他的心好痛,好痛。
餘明誠這一病,就生生的在牀上躺了三天。
三天後,他拖着疲乏的身子走進了餘少傑的院子裡。清雅不知道父親到底是怎麼和餘少傑談的。總之,父親在離開餘少傑的院子後,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好多。在過了一天後,清雅才得知,父親已經決定讓餘少傑暫時先離開餘家,去外面多歷練歷練。餘少傑同意了父親的建議,等裴姨娘的身體好轉後就會離開。
清雅只覺得好笑。在父親的心裡,餘少傑還是他最爲疼愛的兒子啊!在這樣的事情發生後,父親不僅沒有過多的懲罰和呵斥他,而是想着怎麼把他在這件事情裡摘出來。出門歷練只是一個幌子,父親只是想着先把餘少傑送出去。等過個一年半載後,事情慢慢的平息了,餘少傑自然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來了。
此時父親的任何決定已經激不起清雅心中任何的漣漪了。她對父親早已經死心了。
“大小姐,老太君有事找您。”高氏身邊的曲嬤嬤親自來到清雅的院子裡,笑吟吟的看着清雅說道。
清雅笑着點點頭。她知道,一直保持沉默的高氏終於沉不住氣了,她終於想着出手了。
清雅隨着曲嬤嬤很快的來到了高氏的院子裡。
清雅儀態大方朝着高氏行禮道:“祖母,最近可大好了。清雅一直未能來探望祖母,實在是不孝。”明明是高氏不讓任何人打擾的,但清雅的話依舊要說的漂亮一些的。
“罷了!你們都忙。再者說,我這身子骨也沒有什麼事,不值得你們跑來跑去的。”高氏淡聲的說道。
清雅不由的擰了擰眉頭,她不明白高氏這是什麼意思?這是要興師問罪的節奏啊!
清雅很是規矩的立在一旁,她倒想看看她的祖母到底想要幹什麼?
高氏看着乖巧聽話的清雅,心裡不由的一堵。她這些年一直是玩鷹的,卻沒成想被鷹啄了眼。她一直都自持自己的眼光不錯,可依舊看走了眼。
以前,她總覺得她這個大孫女聰明是聰明瞭些,不過那也只是一些小聰明罷了。可如今看來,她的大孫女可不僅僅只是小聰明而已。
從清雅把少昊帶出京城的哪一天起,她就掉進來清雅設的圈套裡。對於少昊來到餘家後,她的反應和做法,一切都在清雅的預料之中。她費盡心思的想把少昊培養成餘家的下一代接班人。她這些天故意稱病不出,就是爲給少昊四處打點。雖然何家幾乎要走了何氏的大部分的財物。這這些年下來,她手上的積蓄也不少。爲了幫少昊上下打點,她幾乎花光了所有的棺材本。可最終她的忙活只是一個笑話。少昊從始至終都是清雅放在明面上幫少爲擋箭的一個棋子罷了。這些天她都快鬱悶壞了。
就在她無計可施的時候,突然就冒出了裴姨娘中毒的事件。她想,或許她的機會又來了。
“聽說裴氏中毒了,眼看就要不行了,是有這回事嗎?”高氏一臉陰沉的看着清雅問答。
“是!”清雅乖乖的回答道。她明白高氏的心理,憋悶了這些天的高氏終於找到可以發難她的由頭了。只是她畢竟今非昔比了,客觀的話,她已經不算是餘家人了。所以高氏的發難對她已經無關疼癢了。
“啪!”高氏重重的把手裡的杯子放下。她一臉冷笑的看着清雅大聲的斥責道:“你看看!你看看!自從你回來後,餘家這大大小小發生的這麼多的事,你可真是章本事了啊!”
清雅惶恐的跪倒在地上,驚怕的看着高氏說道:“祖母明鑑,裴姨娘的中毒和清雅可沒有半點關係啊!”
高氏很是受用的看着跪倒在地上的清雅,她心裡的氣不由的少了些。
“和你沒關係,如果不是你天天的找她麻煩,還軟禁於她,她又怎會想不開呢?”高氏一臉譏諷的看着清雅說道。
清雅低着頭,很是輕蔑的撇了撇嘴。不過,當她擡起頭來時,她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委屈之極的臉龐。她眼中含淚的看着高氏說道:“祖母,清雅是您和祖父看着長大的,清雅是個什麼樣的人,您比誰都清楚。我不知道這是哪一個碎嘴的跑到您這裡說了我的壞話,以至於讓祖母誤會了我啊!”
高氏被清雅的控訴幾乎被氣得一個仰倒。合着她如果有了什麼錯的話,都是她從小教她的了。她本想反駁這句話的,可她知道她不能。自從清雅被封爲一品的國公夫人以後,她一直都給外人說,清雅從小都是養在她的膝下的。
清雅看着高氏那張青一塊白一塊的臉色,心裡不由的暗樂。對於高氏在外的傳言,她也有所耳聞。早前母親還曾寫信和她埋怨過。但她覺得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既然祖母那麼喜歡往她自己的臉上貼金,那她就成全她一下吧!
高氏的臉色變得越發的難看了。
清雅不由的動了動有些痠麻的膝蓋,她已經好久都沒有跪這麼長的時間了。可高氏不發話,她自己也不能起來啊!即便她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可也要顧及餘家的臉面不是。
“老太君,護國公在外求見!”一直都站在門口的白芷走進來對着高氏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