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馨煩燥的心得了幾分安慰,她差人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又命人在將軍府的門口守着,待戰青城回來便主請他去西屋。
蘭馨吩咐屋子裡頭的人忙活了一個下午,屋中素紗垂簾,案几寶閣都微微的換了些地方,顯得整個西屋越發的寬敞亮堂,夕陽從窗外頭摺進來,最後只剩了一抹將暗未暗的餘輝。
秋婆子在屋子裡頭點上了些蠟燭,煙火闌珊裡蘭馨着了單薄誘人的衣站在門口盼着。
戰青城遠遠的走進來便見蘭馨在等他,忽的想着,若蘇鳳錦也能如她一半這般,那他便也知足了。
蘭馨迎上去便挽戰青城的胳膊,親暱得緊:“聽外頭的說爺今兒領了府兵將戶部圍了?”
“海棠說你身體不適。”戰青城不動聲色的將手抽了出來,瞧着亮堂明暖的屋子忽的平添幾分歉疚,很長的一段日子裡戰青城依舊將她視作兒時的那個玩伴,而不是一個平妻,如今見她衣着單薄身姿窈窕面若桃花才明白,他娶回來的終究不是一個玩伴,而是一個平妻。
他脫了披風披在蘭馨的身上,無視那一身的窈窕姿色:“明日小雪了,當心着涼。”
蘭馨面色忽的一白:“爺,要走嗎?我親做了些菜,留下來陪我吃頓飯可好?已經許久不曾有人陪我用過飯了。”她垂眸低嘆,似秋日裡落在湖面的葉子,盪開漣漪無端生出幾分孤寂來。
西屋原就是整個將軍府最華貴的所在,加之蘭馨的父親又是兵部尚書,就這麼一個女兒,有勞什子好的東西自是往這西屋裡頭送的,若非是蘭馨知曉顧忌,多半是要將老夫人的梧桐院給比下去的。
戰青城坐下敲了敲桌子:“坐。”
蘭馨幾乎喜極而泣,裹着戰青城的披風滿面嬌羞:“天越發的冷了,我備了些你愛喝的酒,你嚐嚐,可還是當年那個味道?”
她爲戰青城倒了杯酒,遞至戰青城面前,戰青城接了酒杯笑裡透出幾分惆悵:“前塵往事,還掛念着做什麼。”
蘭馨替戰青城夾菜,歡喜得緊,滿面的愁容都消散:“爺,嚐嚐這些菜,原都是我親手做的。”
戰青城忽的想起蘇鳳錦做的糕點,清甜爽口。
他只草草的吃了幾筷子,心裡還在想着再晚些去東屋蘇鳳錦是不是就睡下了?這都過了一天了,若是有什麼旁的火氣,也該散得差不多了纔是,待她睡了偷着去,總不會生氣。
蘭馨一個勁的替他倒酒,戰青城想着能拖一會兒便是一會兒,喝得也就慢了。
戰青城喝着只覺熱得慌,扯鬆了衣領,又吃了幾筷子,忽的想起蘇鳳錦嫩白纖細的頸,以及那雙柔軟白嫩微涼的手。
戰青城忽的起了身:“時辰不早了,你早些歇息。”
蘭馨面色一僵,忙從背後抱着戰青城,低聲細語:“青城哥哥,你我已經大婚了,我原是你八臺大轎娶回來的,可你我這麼多年都不曾……我愛了你這麼多年……”
戰青城凝着蘭馨那雙塗着豔紅蔻丹的手,十指纖細保養得當,指尖嫩白如蔥,可卻到底同蘇鳳錦的差了許多,蘇鳳錦的身上從來不會有這般濃烈的胭脂味。
戰青城只覺熱氣上涌,他原也是個血氣方剛的大好男兒,如今軟香溫玉在旁,忽覺有些控制不住。
蘭馨鬆開他,鑽進了他的懷裡,手捧着戰青城微紅而剛毅的臉,心裡暗自計算着藥效。
“青城哥哥,我原已是你的妻了,這些年你征戰在外我便一直守着,我知你待東屋的不一樣,不要緊的,只要你偶爾來陪陪我,我便也知足了。”蘭馨退而求其次,擡頭要親他,他側過頭去,那印記便落在了戰青城素白的裡衣領子上。
他忍着熾熱感將蘭馨推開,蘭馨擋在門口,目光灼熱的凝着戰青城,默了一會兒,忽的開始退衣,那衣本就單薄,一退便顯露出窈窕的身姿,除了臀,哪裡都比蘇鳳錦的好,可戰青城卻忽的想的那日在假山裡頭蘇鳳錦噁心又隱忍的表情,那般的滋味此刻似被無限放大,他忽的格外的貪戀。
“青城哥哥,你瞧我哪裡不好,我原就是你的妻,我……我們把房圓了,好不好?”每每蘭馨見了她母親,問起某些事來她總顧左右而言她,不是害羞,原是不曾有過,她又要如何去回答。
“蘭馨,莫胡鬧。”戰青城忍着火烤一般的熾熱之感,伸手去推蘭馨,蘭馨蛇一般的纏了上來。
“檀梅一個婢女都可以,爲什麼我不可以,我……我也可以……”蘭馨伸手去解戰青城的衣,那雙因緊張而微涼的手同蘇鳳錦原也是有幾分相似的,戰青城一時失神,衣袍便被她扯了大半,待回神,一掌便將蘭馨劈暈了,順手將人抱了起來擱在牀上。
戰青城想,若是蘭馨也可以,那麼他是不是就不會非蘇鳳錦不可了?是不是一切都可回到原點?
他在牀頭站了好一會兒,雙拳緊握默了半響,最終扯了被子蓋在蘭馨的身上,繫上披風轉身逃一般的離了東屋直奔西屋而去。
東屋裡頭的光已經弱下去了,思及蘭馨站在一片闌珊的燈火裡迎他的模樣,戰青城不禁失笑,到底是他對蘇鳳錦奢望過高了,她那般的性子,如何會做守望他歸來這樣的事。
他輕輕一推,卻見東屋裡頭的門開了,芳姨站在門口,朝戰青城低聲道:“奶奶睡下了,奴婢特留了個門。”
戰青城點了點頭,一入裡屋便聞到了一股淺淡的香味,那味道似森林的清晨,令人着迷。
芳姨見他神態不大對勁,亦不曾多想,順手便從外鎖了裡屋的門,坐在門口烤着火,眯着眼準備睡下。
蘇鳳錦睡到一半,忽的發現一道身影壓着她,那溫潤濡溼的感覺從脣邊轉移一路向下,蘇鳳錦一時慌了神,擡手便扇,戰青城扣着她的手腕,目光透着熾熱:“又想打我?”
“你!誰許你進來的,你滾。”蘇鳳錦手腳具被他扣着,動彈不得,一時慌了神。
戰青城忽的扯開被子,緊貼着她才發現這些日子蘇鳳錦原也是長了不少的:“蘇鳳錦,我當真不喜歡你這假仁假義的性子,你原就喜歡我,作什麼還要拒絕?”
“我原就是棄婦,喜歡不喜歡的有什麼干係……戰青城!!”蘇鳳錦的衣袍被他扯開,露出淺粉色的肚兜,朦朧幽亮的燈盞下蘇鳳錦嫩白的肩膀露在深秋的空氣裡,冷得起了一層細密的疙瘩。
“既有自知之明,就別在這裡假正經。”戰青城扯開她的衣袍,瞧着蘇鳳錦掙扎的模樣渾身熱血沸騰得緊。
蘇鳳錦淚流滿面的掙扎:“你滾,滾……”
慌亂中蘇鳳錦尋着了枕頭下的匕首,朝着戰青城手臂上便是一刀,戰青城的熱血似有了一個宣泄口,那血瞬間浸溼了衣袖子,他揮手打掉蘇鳳錦手中的匕首冷笑:“你就這麼恨我?”
“恨!”蘇鳳錦嚇得面色蒼白,凝着手臂上的傷,渾身發着顫,她原就是水性揚花的人,先前喜歡趙阮誠,如今卻又因着戰青城的傷心疼,這樣的她,同那些人口中的蘇鳳錦又有什麼區別?她越發討厭這樣的自己,總覺苦痛的日子好似一條天路,望不到盡頭。
戰青城就這麼半伏在她的身上,一隻手探下去動了起來,蘇鳳錦連顫都忘記了,目瞪口呆的瞧着戰青城自、瀆,好半響才憤憤的罵:“噁心!無恥,你不要臉!你……”
“還有什麼新鮮的罵法?一……道罵出來聽……聽。”戰青城低沉的嗓音在夜色裡格外的性感,蘇鳳錦不敢動彈,瞧着戰青城漲得通紅卻隱忍的神色忽的什麼也不說了。
深秋的月光跳過窗子折進了屋子裡,窗外頭冰冷的風在呼號,戰青城就這麼半伏在她身上折騰了大半宿,只是到底沒有碰她,將手上的污漬在她裙襬上擦了擦,蘇鳳錦厭極:“別擦在我裙子上。”
“你的意思是要擦進你身……”
“戰青城!你無恥!”蘇鳳錦一張臉漲得通紅,又急又氣,抄了僅剩的兩個枕頭砸他。
見蘇鳳錦衣衫身亂的坐在牀上,面色羞紅的瞪着他,忽的兩管鼻血就這麼刷了下來,兩人瞬間愣了,蘇鳳錦忙裹進被子裡,氣得面色發白:“你滾!”
芳姨聽見裡頭的動靜,忙開了門進來瞧,這多點了兩盞燈才發現戰青城整個手臂都是血,連鼻子都在冒血,嚇得面色青白:“這這這,這是做什麼啊!奶奶啊,你這是要做什麼啊!爺是讓着你,那你也不能家暴啊,你看看這一手的血,鼻子都打出血來了,平日裡奴婢瞧着你原也是個溫婉乖順的,怎的一見着爺便成了這個樣子。”
芳姨一面尋藥一面嘮叨蘇鳳錦,戰青城捂着鼻子,悶悶道:“原是我唐突。”
“唐什麼突,都大婚快一年了!我要說就是奶奶嬌情過了頭了!”芳姨將藥塞進蘇鳳錦的手裡,好了暗自掐了蘇鳳錦一把,低聲道:“你若將東屋動靜鬧得大了,梧桐院的還不得吃了你,你瞧瞧那一手的血,若是傷着哪兒了拿不起戰槍,你可就是整個大晉的罪人。”
蘇鳳錦氣得面色青白:“他有的是大夫瞧……’
“趕緊給爺上藥!奴婢就在外頭候着。”芳姨就這麼果斷的扔下蘇鳳錦一溜煙跑了。蘇鳳錦捧着手裡頭的藥,看了眼裙子上頭白色的濁漬,厭惡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