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靠着假山,拋着石子嘲諷道:“安的什麼心也比你這呆頭呆腦的笨丫頭來的好,怎麼?眼巴巴的在這兒守了三天三夜,卻是連一句話也不曾說吧。”
挽珠瞪着她氣得臉色發青:“你!你這時候不幫着小姐就算了,還在這裡落井下石,你太過份了,怎麼說小姐這些日子待你也不薄……。”
春芽眯着眸子笑:“那又如何,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瞧我的。”
春芽掐了掐挽珠的臉,一臉嫌棄的拍了拍手,然後擡步便朝着戰青城那裡走去,挽珠忙拽着她:“你做什麼,你沒看見先前將軍讓小姐籤的東西嗎?那是死了都做不成人的東西!你還去找他。”
春芽挑了挑眉,笑嘻嘻的:“這你就不懂了。有沒有什麼話讓我帶給你家小姐?一個字十文錢。”
“你!你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管錢!!”挽珠眼看又要哭起來,春芽忙轉身跑向了戰青城,挽珠怕人發現,便又躲了起來,巴巴的瞧着那春芽晃到了戰青城的亭子裡,也不知是說了些什麼,戰青城朝春芽揮了揮手,春芽便歡天喜地的上了那大祭臺。
蘇鳳錦見春芽來了,有些意外,春芽只笑盈盈的將那食盒子裡的東西一一拿了出來,笑道:“這是蘭馨奶奶讓奴婢拿來的,多吃些吧,還有四天的時候呢,想死也得捱過這四天。”
那飯菜倒是豐盛,蘇鳳錦蜷縮着身子,只覺得頭暈腦重,春芽爲她倒了一盞水,遞到她嘴邊,不耐煩的道:“你也不看看你現在是個什麼境遇,若是能好好的與爺說說軟話,撒嬌求一求他,你要什麼不會有,偏自已要把自已作成這個樣子!喝水!”
蘇鳳錦瞧着那碗水,緩緩伸手,捧着那水喝了個乾淨,伸手擦了擦乾裂的嘴,聲音微弱:“春芽,我知道你一直是個好人……”
“免了,在您這個菩薩的眼裡,估摸着誰都是個好人吧?這話還是留着跟爺說的好。對了,這籠子只得一把鑰匙在老夫人那裡,爺可是打不開的。”她將飯碗遞給蘇鳳錦,蘇鳳錦只覺渾身難受,捧着那隻碗都在打着顫,思及戰青城所說的話,她只得捧着碗,去吃飯。
由於手抖,到嘴裡的飯就只剩下幾粒了,春芽實在看不下去了,伸手便奪了她手裡的碗,喂她。
戰青城躺在亭中的軟塌上,瞧着身前坐着的美人那乖順媚人的模樣只覺得心裡甚是煩燥,好在蘇鳳錦終於吃了些東西。
春芽跪坐在籠子邊餵了小半碗飯,將東西一一整理好,朝蘇鳳錦嗤笑道:“有時候你也別太相信人了。”
蘇鳳錦面色蒼白的坐在籠子裡,由於身上的傷這三天沒有被照顧,所以意識便越發的飄遠了,只是那片燈火闌珊的亭子一直在她的眼前晃悠,戰青城的那句話在她的耳邊不斷的迴響,她的父親,她的大哥都在蘇家,她不能讓蘇家有事。
第五天的清晨,挽珠忽的看見蘇鳳錦坐着的身軀斜斜的倒下了,慌慌張張的衝去了那亭中摟了美人正睡着的戰青城,戰青城卻是被戰青城吩咐人拖下去,一頓好打。
西屋蘭馨正在伺候着老夫人,偶然聽了這麼個消息,望向老夫人,有些擔憂:“母親,她眼下到底還病着……”
老夫人冷哼了哼,理了理手中的佛珠,朝跟前的道長笑道:“原是個棄婦,道長不必多慮。”
那道長摸着八字鬍笑盈盈的點頭:“老夫人當真是賢明之人,待再念上一日的經文,那蛇妖也就該顯了原形了。”
老夫人頓時覺這位道長道法高深,朝身旁的雅竹示意,雅竹吩咐了幾個家丁端了好幾盤金子出來,晃得那道長的眼裡一片金黃,老夫人頗是客氣的朝那道長道:“信徒一點心意,還請道長代爲收下。”
道長頓時眉開眼笑,連連稱好:“施主有此心性,想來他日必當感動上蒼,貧道這裡有金丹一枚,服之可續五年壽命。”
織玉搶步上前接了那丹藥,遞至老夫人的身旁,笑盈盈的道:“想來老夫人必當長命百歲纔是。”
“這味道聞着當真是舒服,多謝道長,信徒已備齋飯,道長請。”老夫人起身,與道長一同去了偏廳。
織玉聞着自個兒的手,聞了聞又舔了舔,誰知道有沒有效果呢?若說那服用了可續五年壽命,那她這聞一聞,豈不是也要多活上一段時日?
秋婆子瞪了眼織玉,跟在蘭馨的後頭跟着去了偏廳。
這日夜裡,那花園裡突然就響起了鑼鼓聲,一羣人匆匆忙忙跑去一瞧,卻只見籠中的人不見了,一條足有兩米來長的蟒蛇正盤在那籠子裡奄奄一息,不僅僅是戰青城懵了,連這匆匆跑來瞧情況的老夫人等人也懵了,蘭馨只覺後背一陣一陣的發涼。
老夫人幾欲站不穩,她搭着雅竹的手,指着那籠子裡奄奄一息的蟒蛇冷聲道:“青城!你好好看看!這就是你一心一意要包庇的妖孽!這就是你心心念唸的妖孽!沒想到啊,當真是沒想到,她竟然當真是個妖孽!道長,此妖物斷斷是留不得了,道長,你定要讓她灰飛煙滅,省得她再出來害人!”
戰青城從渾渾惡惡中驚醒,推開身旁的美人衝到了祭臺上,瞪着那條蛇,滿眼詫異:“這不可能,這幾日我就在這裡守着。”
老夫人掃了他一眼,恨鐵不成鋼:“你可知戰家如何才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方,你看看你這幾日都在做什麼,如此浪蕩,成何體統!”
戰青城單手撐着額頭,只覺頭暈得厲害,安吉從遠處跑來,忙扶了戰青城一把,暗自朝他點了點頭。
老夫人實在看不下去他這個頹廢的樣子,朝安吉道:“把他給我送去祠堂裡好生跪着!”
戰青城被安吉扶了下去,他三步一回頭的瞧着籠中的蟒蛇,朝身旁的安吉小聲問:“可辦好了?”
“已經辦妥了,奴才是黃雀在後,沒有人發現。”安吉扶了人卻是去了後府的小別院裡,戰青城一入別院便泡在了冷水中,安吉將身邊所有的丫鬟都打發了,只留了兩個年輕力壯的家丁在外頭候着。
戰青城閉着眼,身體的溫度卻是格外的熾熱,想起那躺在籠子裡的蘇鳳錦,心火一陣陣的發燥,他潑了一把水到臉上,整個人才清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