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容易把人拋,深秋轉眼之間就已經來臨了。
後山上的樹葉已經全都變黃,之前滿山的野花此時已經不見蹤影,只餘下朵朵野菊,在這深秋的路邊頑強的生長,爲這蕭條的景象徒添一絲生機。
“姓馮的,我跟你說,你前些日子沒來,可惜了這裡一出好戲。”後山之上左司邪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袍,滿臉得意的看着坐在對面的男子道。
左司邪的對面,一身墨藍色的錦袍,看上去三十來歲年紀的男子,此刻正悠閒的端起一旁早已暖好的葡萄酒,滿臉滿足的品嚐着。
聽到左司邪的話,男子斜眼瞄了一下左司邪,將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似笑非笑的對左司邪道:“我說你這麼大老遠的把我叫過來不會就是爲了想在我面前炫耀吧。”
此人赫然就是秦國將軍馮毅天,只是不知這兩人何時關係這般好了,竟在這深秋時節聚在一起品酒吃蟹!
左司邪哈哈大笑舉手親自將馮毅天剛剛喝完的酒杯滿上:“哪有哪有,我豈是這種小肚雞腸之人?無非是看你一人在秦國孤單寂寞,我最近又得了幾隻肥美的螃蟹想叫你一同吃蟹品酒罷了,哼,要不是我叫你來,妙兒這葡萄酒你能嘗的到?”
山風輕輕吹過,那坐在一旁的妙兒聽到左司邪這般得意的語調,嘴角微微一翹,擡起頭看向那坐在一起品酒的兩人,妙兒自己也想不通,左司邪爲何和馮毅天的關係這麼好,伸手將被風吹亂的頭髮捋到耳後,又低下頭去翻看手中的書籍。
馮毅天沒有擡頭,只淡淡的道:“又不是你釀的,得意什麼。”微微擡手,又是一杯下肚,馮毅天不得不承認這酒確實好喝。
“哼,你知道什麼,妙兒是我妹子,她釀出來的不就跟我釀出來的一樣嗎,再說了你現在可是在我的地盤,這樣就不怕回不了秦國?”左司邪一臉威脅的看着馮毅天,這人真是,怎麼幾月不見就成這樣了呢,記得當時在秦國的時候那個被自己幾句就激的奇蹟破敗的人,現在段數咋就這麼高了,看這面不改色的,左司邪鬱悶的在心裡嘀咕着。
“嗤——對了吳國那邊有消息了。”馮毅天嗤笑一聲,看了眼旁邊的妙兒淡淡的說道,兩指夾着一隻肥蟹微微用力,咔的一聲蟹黃就溢了出來,頓時蟹香撲鼻而來。
妙兒抓着書籍的手一緊,身子微微一僵。
左司邪眼中閃過一絲流光,似笑非笑的看着馮毅天:“我說,你這吃我的喝我的,怎麼還堵不住你的嘴不成?”軒轅皓已經醒來的消息十天前左司邪和妙兒就已經得知,畢竟軒轅皓在醒來的當日就正式向齊國宣戰了,此時吳國和齊國即將大戰的消息已經在天下傳的沸沸揚揚,估計沒有人不知道。
“呵,我出發之前我皇就已經下令保持中立,一切看雲海的動向,如若雲海不參與進來,那麼我們秦國也作壁上觀,,若如雲海也參合進來……”馮毅天看了一眼左司邪,將手中剛剛剝下來的蟹肉送進嘴裡。
“這天下,即將大亂。”馮毅天閉着眼,像是在享受這螃蟹的美味一樣,絲毫不管自己的話帶來了多大的信息
左司邪看了一眼正在享受的馮毅天,真看不慣這人的這副樣子,毫不猶豫的出口刺到:“呵你們秦國倒是打得一手好主意,想要作壁上觀,你也要看看軒轅皓給不給你這個機會。”
“呵呵,機會總是人創造的不是嗎?”說着又是一隻螃蟹下肚,這個時候吃蟹品酒果真是極好的。
回過神來的左司邪看着馮毅天慢條斯理的將桌上的螃蟹吃的只剩最後一隻,頓時氣急敗壞的就要去搶。
“技不如人。”馮毅天輕飄飄的扔下四個字,長手一撈,最後一隻螃蟹已然出現在他的手中,卡茲一聲,這隻螃蟹也被分解了。
左司邪頓時一張臉氣的扭曲了起來,咬牙切齒道:“你給我吐出來。”
“有本事你來搶啊。”馮毅天用嘴輕輕叼着一塊白嫩的蟹肉,氣死人不償命的道。
左司邪看到馮毅天這副樣子頓時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內心在無助的吶喊:“我的老天啊,之前那個寬厚呆萌,又好哄騙的馮毅天去哪了?這個妖孽到底是誰,快點找人來收了他!”
“大小姐,雕兒又在啄我了。”正在這時候,遠處傳來一陣打鬧聲,聽起來像是左護法的聲音,期間還伴隨着幾聲雕兒的咕咕聲。
一直低着頭看着手中書卷的妙兒聞言擡起頭,看了眼遠處左護法和他頭頂的雕兒。不知爲何雕兒自從被救回來之後似乎就一直跟左護法不對頭,這一雕一人經常在一起鬧出不少笑話來。
這不,不知道左護法做了什麼將雕兒鬧出脾氣來了,一直拍着翅膀圍着他,還時不時用嘴去啄左護法的頭髮,雖不至於讓左護法疼痛,但是看左護法此時的頭髮就知,雕兒的力氣也不小,這不,將左護法的頭髮弄得一團糟,氣的他一臉鐵青。
妙兒小指微曲,輕輕放在嘴邊,一聲清脆的哨音破口而出,只見那雕兒聽到聲音之後立即就放開了左護法的頭髮,撲着翅膀朝妙兒飛來,穩穩的停在妙兒的前面。
左護法氣呼呼的走上前來,朝着妙兒道:“大小姐,這次你可別偏心,這次可是你那雕兒自己先惹我的,可不怪我。”
妙兒斜斜的看了看一眼氣呼呼的左護法,微微一笑,點點頭道:“好,我不偏心,但是雕兒不會說話,我有怎知誰對誰錯,不如你們打一架,怎麼樣?”
左護法聽聞此言頓時就沒有言語了,和雕兒打架,虧大小姐說的出口,這傢伙能上天,自己能上去嗎?真是,說好的不偏心呢!
馮毅天看着這邊的鬧劇嗤的一笑:“你們這活寶也不少啊,對了,你可知軒轅皓在找她。”
左司邪一揚眉,眼中閃過一絲暗光:“找她?呵,說句不好聽的當日要不是那雲元寶手快,他的手下早就將她殺了,還找她,哼!”雖說左司邪已經猜到了軒轅皓的計劃,可是當日言一的動作也讓左司邪微微後怕,要是當時雲元寶慢一點妙兒估計已經……
馮毅天聞言搖搖頭:“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再說無意,這個消息你們也遲早都要知道,我不過是先透露一下罷了。”說着又自己端起酒壺,爲兩人倒了一杯葡萄酒。
而此時,魔宮的山腳下,一隊商旅正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怎麼了?”妙兒皺着眉,輕輕撫摸着似乎有些焦躁不安的雕兒,今日的雕兒怎麼如此奇怪?
“我看啊,這雕估計是發情期到了,最近脾氣暴躁的很。”左護法看到這一幕,立即上前,一臉就是這樣的樣子看着雕兒,弄得雕兒又飛到他的頭上再次啄起他的頭髮,氣的左護法再一次跳了起來,跟雕兒鬧在一起。
正在這時,一直在宮中處理事務的右護法走了過來:“主子、大小姐外面來了一隊商旅,說是路過,只是……”右護法皺着眉很是爲難的看着左司邪和妙兒。
魔宮的位置一向偏僻,且這天下都知道這裡是魔宮範圍,一般都不會選擇從這裡走,今日怎麼有人從這裡經過?
“我跟你去看看吧。”妙兒擡起頭,對左司邪點點頭,帶着右護法一同出去了。
“大小姐,你看,就在那。”
只見山下一隊商旅被魔宮的人圍困在中間,那領隊的人似乎在和魔宮的人說些什麼,動作有些激烈。
妙兒看到那一幕,飛快的朝山腳下走去。
山腳下,魔宮的侍衛長正在大聲的說些什麼,那商隊的領隊估計是不服,也情緒激動的跟他爭吵起來,隱隱看去,兩隊人馬似乎就要打起來了。
只見那一隊商旅,此時都被魔宮的人包圍在中間,周圍的護衛都持劍將中間的一輛馬車緊緊的圍住,滿是警惕的看着周圍的魔宮人。
“主子,怎麼辦?對方的人太多了。”緊靠着中間那輛馬車的車窗,一看上去很普通的男子,一邊緊緊的盯着周圍的魔宮人,一邊低聲朝馬車裡的人說道。
馬車裡的人掀起車簾的一角,隱隱向外面看去,一會兒低沉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沒事,先等等。”
窗外的男子聞言點點頭,眼角悄悄的朝魔宮的入口瞄去。
那邊領隊似乎跟侍衛長的矛盾越來越大,眼看着雙方就要動起手來……
“慢着。”妙兒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看了一眼現場的情況,對着前面的侍衛長搖了搖頭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大小姐他……”那侍衛長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右護法見此立即擡手製止,低聲怒喝到:“沒聽見大小姐的話嗎?”
“是。”那侍衛長似心有不甘的瞪了一眼前面的領隊,粗着嗓子喝了一聲,讓周圍的侍衛讓出了一條路。
那領隊見妙兒主動讓路,也低聲道歉:“大小姐實在不好意思,因爲我們急着回國處理這堆貨物,便圖近走入了魔宮的範圍,是我們的不對,給您造成麻煩了。”
“無事,以後小心點就好。”妙兒看着他點點頭,退到一旁。
領隊見狀立即讓人整頓貨物準備上路。這時車簾子緩緩揭開,車窗內的男子定定的看了妙兒一眼就將簾子放下,低着頭彷彿自言語道:“妙兒,原來你在這裡。”
車隊快速而去,妙兒和右護法帶着侍衛們一同向魔宮走去,如果她知道車上的人是元寶不知她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