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楊拿起噴霧搶,思緒回到了現代,那還是在參加化工廠爆炸案件時用過幾次。裡面的氣體是警務人員自己調配的,跟孩子們玩的泡泡槍一樣,強力下噴出去的都是能改變周邊空氣質量的顆粒狀霧氣。白楊一邊想着一邊回身在藥品架子上尋找。雖說自己用過的東西都應該帶過來吧,保不齊缺少了哪樣呢。
還好,藥品架子上分門別類很快就找齊了。按照記憶中的比例配好了藥劑,這才收斂心神睜開了眼睛。旁邊的那幾桌客人也都是小聲的交談着。說的剛好就是白楊姐弟。
“那邊什麼路數,誰的人?”
“不知道,應該和小二認識。剛纔可是買過消息了。”
“怎麼還不走啊?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熱鬧可是好看的。”
“哎,就今個早晨那會兒 外城一個點心鋪子裡鬧事了。據說白府柳府都參與了。一個混混被擡出來的,傷的不輕呢。”
“上邊知道嗎?”
“消息還不詳細,派人去打聽了。白府柳府參合着不好查呢。”
“也是,這些人都是閒的,大選了都憋着往高處走。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誰家的丫頭片子,買完了消息還擱這幹啥呢,不怕濺一身血啊?還帶着倆孩子,真是,呆會怎麼死的還不知道呢。”
……三桌人低聲細語的說着,不時往白楊姐弟這邊瞟幾眼,最後什麼都聽不到的倆孩子都感覺不對勁了。
“姐姐,這些人都是有目的來的,我們會不會吃虧啊?”
“小強,有姐姐在怎麼可能吃虧,來,先含着一粒糖豆子,很甜呢。”白楊說着給倆孩子吃了解藥。心裡邊想着這些人能分成幾個派別。是起鬨還是渾水摸魚或者有別的目的。怎麼想也沒有想到都是奔着自己來的。只是自己前後變化太大,又是乞丐圈裡長大的,在這些人眼裡只是聽說只是概念的存在。
這時,外面的街上亂起來了。一輛華貴的馬車在大街上橫衝直撞,這還不算亂,亂的是車上不時的飛出咬過的點心啃了一口的果子,引得街上的叫花子跑上去哄搶。跑到慢的不是被抽上一鞭子就是被跟車跑的侍衛踢上一腳。有時爲了半個果子半塊點心,乞丐們打起來了,車上的人肆無忌憚的嘲笑着。不能苛責這些人沒骨氣,氣節在飢餓面前算個屁啊,腰板挺起來了再說骨氣,命都餓去了一半何來氣節可談。
白楊氣從心起,這哪裡是在施捨,分明就是在踐踏人格,討飯的就是權貴的樂子。自己就是這樣被踢死的吧。馬車還是逍遙王府的,就算逍遙王那個時候不在京城,他也不是什麼好鳥,污濁的林子裡養不出來金絲雀。
馬車在點心鋪子門前停了下來,街上的鬧劇還沒有結束呢。踩着侍衛的肩膀一個高貴的男人走進了鋪子,一樓那裡瞬間鴉雀無聲的靜謐了,隨後一個被套着麻袋的人被侍衛推搡着跟在後面。然後就是侍衛們一半跟進來鋪子,一半守在了鋪子門口。噔噔噔的腳步聲在木質樓梯上一路響着衝二樓來了。
“姐姐,我怕,來的是什麼大人物啊?”
“小強別怕,既然他們沒有清場,說明就不在乎人知道。有大姐呢。”
“大姐,那個被套住的人是不是大傻哥,看他破褲子上都是血,一定被打的很慘。”
“小柔,如果是大傻哥,姐姐跟你們保證把他救出來。”
“嗯,姐姐,我們信。”
高貴的人冷漠的走上了二樓,陰鬱的眼神掃了一遍坐着的幾桌客人。頓時溫度都下降了幾分,吃點心的人看着盤子,吸溜着茶水,都沒擡眼看向樓梯口,高貴的人似乎很滿意,張揚的走進了雅間。白楊這才發現竹簾子厚重密實了很多。想要完全隔絕聲音是不可能的,營造一種恐怖氣氛是綽綽有餘的。或者他們就是想要這樣的效果,震懾擊垮人的靈魂。
被套住的人踉蹌着也進了雅間裡。
“姐姐,雅間好像變大了,看着都叫人害怕。”這次是小柔說的。小強兩隻眼睛死死盯着竹簾子,臉上的驚恐表情讓白楊害怕,她把小強摟進懷裡,感覺孩子渾身都在顫抖着。她捂住了小強的耳朵,隨之而來的是沉悶的痛苦的嚎叫。
“都說了一百遍了,衣服是我撿來的。啊!”
“胡說,上次不是說別人給的嗎?”
“啊!!被你們給打糊塗了,就是撿來的,爲了啊!爲了這件衣服啊!還跟人啊!打了一架啊!”
“接着打,打到他說實話。”
“爺,再打就沒氣了。”
“那就歇歇,小兒,來幾盤點心一壺好茶,爺邊吃邊等着。”貴人收斂了陰柔的語氣說到。如果不是親耳聽到剛纔的動靜,誰都會想這該是一個怎樣儒雅的男人。
“太子爺,草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賞草民一口吃食唄。”被套着的人虛弱無力的哀求着。
這聲音聽在白楊姐弟的耳朵裡有如晴天霹靂,那個人真是大傻。剛纔白楊九分確定現在十分了。剛纔的那一分白楊是在驗證大傻的義氣程度,現在已經等不得了。她聽出大傻哀求的語氣裡各種器官衰竭的表現,俗稱迴光返照。再不把大傻救出來,不過倆小時,人就回天乏術了。
“哎呦,本姑娘最見不得可憐的人,這位爺,就叫他吃頓飽飯,銀子本姑娘出。”白楊按住想要衝出去的小柔小強,淡淡的說着。
“呦,哪個府上的姑娘啊?誰的事兒都敢管。外地人?連我們爺都不認識。”一個把門的侍衛譏笑到。
“把門大哥,就是這裡的人,也不是都有機會認識你們那些貴人啊。高貴之一就是神秘感對不?殺人不過頭點地,上刑場還給一頓飽飯吃吧。裡面的大哥哥知道什麼實話實說就好了,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的道理懂不懂啊?”白楊的話傳進了雅間,裡面的大傻就是一驚,原來白姑娘真的還活着,真好。可是死自己一個人就夠了,何苦牽連她。先到這裡,大傻竭盡全力喊到。
“臭丫頭,要你多管閒事,有多遠滾多遠,大傻子不需要別人可憐。”隨後裡面咕咚一聲靜下來了。裡面的人也惋惜到。
“爺,人可能是死了。”
“賤命一條死就死了,爺現在對外面的姑娘有興趣了。看好他,死實誠了鞭屍喂狗。”隨着裡面陰鬱的聲音 ,燕國太子走了出來。狠厲的眼神審視着二樓兩個女孩子,小的太小,那就是大的了。
“姑娘膽子不小哇,本太子的事情都敢多嘴,你們跟他認識。爺一上來就看你不順眼,還敢坐在這裡吃着喝着。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肘)。就算這裡的小二也不敢不提醒你們,今天本太子在這裡審案子,閒雜人等躲避尚且來不及呢。你們還敢堂而皇之穩穩當當的坐在這裡。是跟本太子商量着說 還是打到你們害怕了再說,二選一,你選擇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