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你別因爲她也姓阮就這麼想
“長兄如父,他比我小七歲,在我眼裡他就跟我半個兒子似的。這些年,他小時候的樣貌反倒在我腦子裡越來越清晰,總想起他小時候漂亮的樣子。這個弟弟,我一直護着,我想護他一輩子。我都已經護了他二十多年了,誰能想到他竟然會……”阮克山終於忍不住,眼淚全都掉了下來,“我護了他那麼久,到頭來卻沒能護好他的孩子,我愧對他,愧對他啊!”
“悅歡也是個可憐的,只跟着克宇相依爲命。對她我們雖然知道的不多,但是對這個弟妹我也是極滿意的。弟媳她可憐,可沒想到連她的孩子我都護不住。我現在就想知道那孩子在哪兒……在哪兒啊……”
陳敏夏知道,阮克宇那個未曾謀面的孩子,一直都是阮家父子心裡最痛的那一處,這些年他們從來都沒放棄過尋找,可他們能怎麼着?一點兒線索都沒有,連那孩子一面都沒見過,不知道是男是女。唯一的線索,就是當時弟妹生產的那家醫院,當時院方說,當時是弟妹的一個朋友陪着她的俁。
本來生產是需要家屬簽字的,但是當時朔城大學那場爆炸很轟動,死傷嚴重,就連那家醫院也收到了很多傷患。更是知道阮克宇已經在爆炸中身亡,而他們的親人遠在b市,沒有人能給那名產婦簽字穆。
在當時那個年代,人心還是很淳樸的,沒有現在這麼多條條框框。醫院特事特辦,總不能看着孕婦出人命,便讓孕婦自己簽了字,表示如果出現什麼意外情況,醫院並無責任。
才推她進了產房。
可沒想到,最後還是大出血,沒有堅持下來。
那時候的醫療並不如現在這樣嚴謹,漏洞不少,再加上朔城實在是個小地方,當時一共就只有兩家公立醫院,後來的幾家也是之後幾年慢慢建成的。
而當時情況又實在是太混亂,碰上了朔城大學的大爆炸,醫院裡不停地涌進傷患,就連手術室都不夠用,好多急救乾脆都是在大廳就地做的。
別說手術室,就連醫生都不夠用了。
那時候也沒有足夠的人手去關注那些孩子,等他們到了朔城,孩子已經不見了。醫院倒是有生產記錄,上面草草的記錄了孩子的性別、體重,血型等。
阮克山雖然把這些都記下來了,可是就憑醫院當時那樣亂套的樣子,那生產記錄上的東西他如何肯信。就怕醫院爲了打發他,隨意編撰出來的一份記錄。可饒是如此,他也記下來了,不管是真是假,總算是能有個念想。
父親阮立川也立即動身去了朔城,認領了阮克宇夫妻倆的遺體,將兩人葬在了一起。他們當然不能輕易放過院方,可即使如此又能怎麼樣?
弟弟、弟妹已經去了,孩子下落不明。
這些年,就僅憑着這點兒線索,他們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
阮克山突然一拳砸上了辦公桌,“砰”的一聲,“本來都已經辦妥了,只等着弟妹把孩子生下來,就把他們一家都接來b市,爸都已經在b大給克宇謀了一份教職。誰能想到……誰能想到……”
陳敏夏忙包裹住阮克山的手,看着他拳頭上骨節發紅,甚至還有幾處都破了皮,滲出了血。
“老阮,你冷靜一點兒,我讓你看照片,不是讓你又想起以前的事情而自責的。”陳敏夏想給他處理傷口,可也想到阮克山現在可能沒這個心情。
再看傷口不大,尋常的擦破皮,倒也沒必要太過大驚小怪,就是剛纔那一拳頭震着骨頭,肯定很疼。
“我是想說,當初醫院不是說有個人陪在弟妹的身邊嗎?當時這柳容華跟着克宇和弟妹一起來b市玩,想來跟他們的關係一定是很好的,當初陪在弟妹身邊的人,會不會就是她?”陳敏夏說道,感覺到阮克山冷靜了下來,因爲她的猜測,阮克山也愣了下。
“你是說……她可能把克宇的孩子帶走?”阮克山問道,臉上止不住的泛出希望。
這些年,他們就僅憑着那一點點的線索,以朔城爲中心,不斷的找,每每出現點兒線索,阮立川和阮克山父子倆就會立即丟下工作親自去朔城,可每次都失望而歸。
近幾年,阮立川年紀大了,不能再這樣親自奔波着去找人,便只剩下阮克山一直不放棄的尋找。
“也不一定,當初陪在弟妹身邊的,也有可能只是弟妹在路上碰到的好心人。”陳敏夏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只能保守着說。
當年陪在弟妹身邊的人,便是他們最大的線索,從她的同事,再到鄰居,他
tang們都找過了,可是都沒有線索。
他們也想過要找柳容華,只是他們跟柳容華不熟,那時候柳容華跟着阮克宇夫妻倆來b市的時候,也沒太多的交談,後來甚至想不起柳容華的名字,想要再找可就難了。
“當初咱們也想找過她,可是沒有找到,現在既然知道她在b市,好歹是一條線索,咱們去找她,說不定能問出點兒什麼。她跟弟妹關係那麼好,說不定弟妹當時也是找過她的。”陳敏夏說道。
見阮克山一臉希冀的樣子,陳敏夏捏捏他的胳膊,“老阮,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這只是猜測。我就怕跟以前似的,每次都帶着希望去,可又——”
“我知道。”阮克山輕拍她的手背,“經歷過那麼多次之後,每次有線索,其實我都已經做好了失望的準備,但只要我不放棄,一直到我死,我也不會放棄。等澤爾大一些,如果那時候還沒找到克宇的孩子,我就把這件事告訴澤爾,讓他繼續找。”
陳敏夏知道阮克山對弟弟的感情,所以從來沒有勸過他放棄。阮立川和阮克山都是搞科學研究的,不能算賺大錢,但是因爲兩人的職位在那裡,平時的補貼以及獎勵,還有獲獎的獎金,都有不少。
再加上阮立川絕對是目前國內專業領域內最頂尖的哪一個,哪怕是放在國際上也是排在前列。曾經還獲得過菲爾茨獎。因爲諾貝爾沒有數學獎,而這菲爾茨獎就被認爲是國際數學界的諾貝爾獎。
阮立川,絕對是領域內泰斗一般的人物。
這樣的人物,已經無法用金錢來衡量,屬於國寶了。而國家也從不虧待他,所以阮家的經濟條件真的不錯。只是因爲這些年爲了尋找阮克宇的孩子,真正存下的錢並不多。
“對了!”阮克山臉色突然一變,雙眼中的驚喜更甚,隔着厚重的眼鏡片也依舊特別明顯。“之前不是新聞鬧得很大嗎?說柳容華的養女叫阮丹晨。”
陳敏夏嘆了口氣,他雖然嘴上說做好了失望的準備,可卻仍然控制不住這樣的振奮。
“你別因爲她也姓阮就這麼想,再說咱們現在就算有懷疑,可也沒有證據,貿貿然的就找過去,人家怎麼想?”陳敏夏勸道。
“我知道,可是——”阮克山仍忍不住激動地顫抖,緊抓着陳敏夏的手,“她是的吧?”
“不一定。”陳敏夏搖搖頭,“之前咱們隊柳容華沒什麼印象,可是看到這張照片,我就想起來了。當初我看着柳容華就有些不太舒服,對她喜歡不起來,除了不喜歡她那種柔弱的作態,也是覺得她好像對克宇有什麼。”
見阮克山疑惑的看過來,想到這男人的情商堪憂,陳敏夏撇撇嘴,乾脆說的直白些,“我覺得她喜歡克宇。”
阮克山露出了明白的樣子,陳敏夏才繼續說:“就看之前網上把她的那些事情都扒的一乾二淨,她能做出那些事情,我就覺得她是個腦子不正常的,咱們不能以正常人的心思去揣度她。萬一她只是因爲對克宇那點兒念想,魔怔的讓孩子姓阮,覺得她是養了克宇的孩子呢?而且,我覺得她喜歡克宇,哪個女人會把自己喜歡的男人的孩子害成那樣?那位阮小姐是位幸運的,最終有了好歸宿,不然呢?會有什麼結果?”
陳敏夏嘆口氣,“我現在很矛盾,也希望阮小姐就是克宇的女兒,這樣咱們就不用再找了,不管阮小姐之前吃了多少苦,總歸現在有了好的結果。可也不希望她是,不想克宇的女兒之前受了那麼多的苦。”
“總之不管怎麼說,阮小姐那邊,咱們不能貿然過去,讓人誤會了不好。左不過阮小姐那麼大的人在那兒,有老公有孩子的,又跑不了。阮小姐的事情,咱們既然有了懷疑,就可以找澤爾去打聽打聽她的情況,但總是先要去找柳容華問清楚。”陳敏夏勸道。
阮克山遇到這事兒就容易亂了分寸,她得在旁邊提醒着。
陳敏夏說一句,阮克山就點一下頭,乖得倒像是她兒子。
“只是這柳容華咱們去哪兒找?要不找找私家偵探?”阮克山看向陳敏夏。
“你不是認識幾個記者嗎?”陳敏夏說道,阮克山也是經常發表一些學術論文,大獎小獎不斷,總有不少記者來採訪他。
他接受的採訪不多,一心撲在了研究上,但到底也是認識那麼幾位。
“我看前些日子新聞鬧騰的厲害,那些記者哪會不去採訪她?估計就是她避不見人而已,但是她的住處,那些記者早就打聽清楚了,現成的地址就在那兒,哪還需要再找私家偵探浪費時
間。”陳敏夏笑着說,“不過如果你是不想欠人情的話——”
她知道阮克山的性子,一心撲在學術研究上,平時很不愛搞那些人情往來,那種需要人情客套的場合他也不愛參加,哪怕只是讓他露個面,其他什麼也不用幹他也不樂意,這點兒就跟阮立川一樣。
“沒事沒事,我這就去問,找私家偵探確實是太繞了。”阮克山說道,立即就打電話給自己的助教,平時這些事情都是助教給他處理的。
見他竟然主動要記者的聯繫方式,助教也有些吃驚,又聽他說最好是找跑社會或者娛樂新聞的記者,助教就更吃驚了。
不過還是給了他一個跑社會新聞的記者的手機號,這人曾經採訪過阮克山,所以不陌生。助教覺得娛樂新聞的記者太不老實,怕會胡亂編排阮克山什麼。
阮克山拿了號碼,立刻就給記者打了過去,對方什麼也沒問,痛快的就把柳容華的住址給了他。
阮克山捏着那張寫了柳容華住址的紙條,攥的特別緊,跟攥着命一樣的緊要。這是二十多年來,最大的一條線索了。
陳敏夏看了眼他,勸道:“晚了,別在燈底下工作太久,對眼睛和身子都不好。一會兒出去把臉吸吸,你哭的眼都紅了,讓澤爾看到還以爲咱倆吵架呢。”
“哎。”阮克山老實巴交的答應。
陳敏夏笑笑,“週日澤爾去齊家,咱們這週日就去找柳容華。這幾天旁敲側擊一下,問問澤爾阮小姐的情況。”
“要的要的。”阮克山立即說道。
收拾了桌上的工作,出門見阮澤爾不在,鬆了一口氣,他可不想被兒子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趕緊閃進了洗手間,洗了把臉。
陳敏夏去了客廳,看到阮澤爾端着杯子下來接水,便狀似不經意的問:“澤爾,你週日要去齊家?”
阮澤爾點頭應了是,陳敏夏便說:“第一次去人家家裡不好空着手,明天我去買點兒吃的你帶過去。”
“好。”阮澤爾笑道,他也正糾結着,不知道去齊家要拿些什麼。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阮丹晨和齊佑宣的家世竟然這麼好,也知道自己不論帶什麼人家都不缺,重要的是心意,偏偏就那份心意,最難把握合適的度。
“我看那阮小姐也不大,竟然有這麼大的兒子了。”陳敏夏給自己倒了杯茶。
阮澤爾接了水也沒急着走,便在陳敏夏對面坐着了,“可不好叫阮小姐了,人家都結婚了。”
陳敏夏呵呵笑了,“看新聞總是直接說她的名字,我就下意識的說是阮小姐了。”
“她沒說自己多大,可我看着應該是27、8吧,其實她看着更像是23、4的,不過想想佑宣就覺得不可能啊,反正我看着她肯定沒上30。”阮澤爾說道。
陳敏夏點點頭,和她的茶,沒再問,怕問得多了讓阮澤爾多心,回頭在阮丹晨那兒露出異樣,反倒讓人家覺得他們心思不正。
……
週六這天,齊承之和齊承霖分別有不同的應酬,先去了公司,下午再回老宅聚會。作爲齊承之的助理,成東閣也跟着去了。
齊承悅現在肚子已經五個月大,不過看着卻比別人五個月的時候小了許多,至少比宋羽的就小多了。
“怎麼肚子還是這麼小,平時補得那些營養都到哪兒去了?”關麗雅看了眼女兒的肚子,搖了搖頭。
“我去檢查了,醫生說沒問題的。孩子小點兒還好生一點兒。”齊承悅摸摸肚子,笑眯眯的說,露出兩顆小酒窩。
“太小了也不好,家裡還有些燕窩,回頭讓你爸帶去公司,你拿回去。”關麗雅嘖了一聲,“你就是這麼副性子,要是沒有人盯着你,這些東西你從來不吃,也懶得去買。平時你就不太愛吃水果,懷孕了吃得多嗎?”
“還是不太愛吃,不過正好了,至少不會血糖升高啊。”齊承悅依舊是笑眯眯的說,“我去醫院檢查,各項指標都很合標準,一般孕婦會有的高血糖的問題我也沒有,就是因爲水果吃得不多。平時晚上東閣給我切點兒讓我吃,我才吃點兒。”
“你這孩子,沒東閣盯着你怎麼辦?不能多吃,但也不能少吃。”關麗雅瞪了她一眼,那架勢恨不得去陪着她。
“不會少營養的,平時的補品都沒少吃,你上次給的燕窩,家
裡還沒吃完呢,東閣每天都給我燉的。”齊承悅滿臉的笑意,因爲懷孕,臉比以前稍微圓了點兒,並不胖,可看着就喜慶。
關麗雅見女兒一口一個東閣,顯然小夫妻倆個感情很好,成東閣待她也好,便放心了,也高興地不行。
“行了,我還不知道東閣對你好啊!你這樣忙不迭的說,別人聽了還以爲我是不滿意這個女婿呢。”關麗雅白了她一眼,“平時東閣在家,倒是能爲你忙活,可是他也有應酬,不在家的時候誰給你弄?”
“那就不弄了唄。”齊承悅咬了口香蕉,這是關麗雅硬塞過來的,“其實他不在的時候,我也有自己弄得,不過總有一兩次會忘記,媽你也知道孕婦忘性比較大嘛。少吃個一兩次,倒也沒什麼影響。”
“你不心疼,我還心疼我女婿呢。”關麗雅瞪了她一眼,“東閣平時就很忙了,回去還要伺候你。要是遇到應酬,回家晚了已經夠累了,還得掛着你。”
齊承悅卻笑的更甜了,想到自己丈夫,便說不出的美。
自從懷孕,她比以前還要喜歡膩着成東閣,也不知道爲什麼,特別愛撒嬌,一時看不到他就會想,所以上班的時候時不時的就會跑到樓上去,但也不打擾他,就是遠遠的偷瞧他一眼,看到他在工作,模樣特別認真有魅力,她就滿足了,然後再偷偷地走。
不過她每天這樣,來來往往的同事多,也有看見她的,成東閣後來自然也知道了,但是拿她沒辦法。
他也不知道齊承悅每天什麼時候會去找他,也沒個準點兒,只要她想他了,就馬上去。所以成東閣也沒辦法一直盯着,便只有靜下心來工作,倒是工作的時候時不時的歪頭看看,齊承悅是不是來了。
有幾次還真是被他給逮到了,她挺着不大的肚子,被他抓包後,也是很不好意思,本就是一張娃娃臉,因爲懷孕臉稍微有點兒圓了,看着就更小了,那樣子真是有點兒萌萌的。
她紅着臉馬上閃身就要回去,成東閣便無奈又帶着寵的笑,暫時放下手頭的工作過去看看她,卻從來不說不讓她上來,有她這樣時不時的過來也挺好的,因爲他也會想她。他很喜歡看到抓到她偷偷跑來看他的羞窘樣子。
所以他也不避着會有人經過,便把她抱在懷裡輕輕地吻幾下,反倒是弄得齊承悅不太好意思太頻繁的上來找他了。
“讓你請一個大嫂你也不請。”關麗雅搖頭嘆道——題外話——成東閣v齊承悅免費小劇場1:
齊承悅懷孕四個月的時候,因爲已經穩定了,就不再太過小心翼翼,又恢復了活潑的性子,成東閣平時注意着,但也不會太拘着她。
這天晚上,齊承悅靠在成東閣的懷裡看言情小說。
成東閣看了眼,“懷孕的時候還是少看點兒吧,影響了智商怎麼辦?”
“我看的是宮鬥小說,很有智商的!”齊承悅堅決要維護自己的形象(╬▔皿▔)。
成東閣幽幽的看她一眼,又看看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你是想讓孩子出來鬥你還是鬥我還是把咱倆一起鬥了?”
齊承悅:“……”
沒有寫過成東閣和齊承悅的小劇場,兩人的故事沒有單獨番外,所以用小劇場來補啦~不知道妹子們想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