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姐也還在。”阮丹晨淡淡的說道。
姚靜菲不屑的嗤笑了一聲,“我爸是公司的董事,我在這兒跟他聊會兒天再走也是正常,倒是你,來面試完了遲遲不走,怎麼,還把孩子帶過來了?”
阮丹晨懶得跟姚靜菲一般見識,索性順着她說:“是啊,聽說齊臨的員工餐廳不錯,不管我能不能應聘上,先趁着這個機會體驗一下,順便也把我兒子帶來了。你知道的,單親家庭,平時吃的還真不如這兒的員工餐廳好,所以過來給孩子改善一下。醢”
阮丹晨那句“我兒子”說的特別自然,旁邊齊佑宣聽得可是心花怒放的,也不管後面阮丹晨瞎編的那一套話了,自己在阮丹晨的旁邊臉紅的特別愉快緹。
反正編瞎話這種事情,平時大伯和爸爸也沒少做,他都已經習慣了。
只是阮阿姨那麼實誠的人,現在也會編瞎話了,齊佑宣覺得都是被爸爸給帶壞的。
姚靜菲聽到阮丹晨的話,卻不懷疑,目露不屑,嘲諷道:“中午吃了不少吧?”
“是啊,我們倆都撐着了。”阮丹晨點頭說,就直接把姚靜菲當不懂事的小女孩看了,也不跟她一般見識。
“那沒打包點兒帶回去?好不容易來一趟,以後也沒這個機會了。”姚靜菲直接赤躶躶的嘲諷,連掩飾都懶得了,特別不屑的看着阮丹晨,滿臉的瞧不起。
“哎呀,齊臨的員工餐廳可以打包的嗎?我以爲不能呢,就沒好意思要。”阮丹晨一臉懊悔的說。
她現在真有點兒明白,老太太爲什麼那麼愛演戲了。
“沒關係啦,反正以後能天天來吃的。”齊佑宣在旁邊開口道,小傢伙現在心情特別好,意氣風發的。
他又擡頭看着姚靜菲,“阿姨你也是來面試的嗎?”
姚靜菲不太想搭理他的點點頭,“是啊。”
“哎呀,真可惜,你肯定是面不上了,不知道現在員工餐廳關門了沒有,要不你去嚐嚐?以後就沒機會啦!”齊佑宣童聲稚嫩且清脆的說,突然感覺到鼻子有些堵,便伸出手指頭摳了進去。
摳了幾下,摳出一團鼻屎,便用手指搓成了團,再彈掉。
姚靜菲看着眼前摳鼻屎的小男孩,怎麼看都覺得那麼討人厭,不高興的說:“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呢,我怎麼就面試不上了!”
“不是說就一個職位嗎?我媽媽是肯定能面試上的,她要是都面試不上,我讓你跟我姓。”齊佑宣擡頭挺胸,那異常自信的小樣子,實在是特別欠扁,看的姚靜菲都氣死了,“所以既然她面試上了,那你肯定是面試不上的,這麼簡單的問題你竟然還要問我。”
姚靜菲看到齊佑宣鄙視的目光射過來,簡直是氣得都說不出話了。
這個小胖子的眼神,簡直都把她當白癡了。
“阿姨你這樣的智商,來這麼大的公司找工作真的沒問題嗎?”齊佑宣問道。
姚靜菲覺得他這問題,簡直就像是在問她會不會寫字一樣,真是氣死她了!
“你——”姚靜菲咬牙,突然面對阮丹晨,“你到底怎麼教的孩子,就讓他這麼沒禮貌,沒大沒小嗎?”
阮丹晨還有點兒處在震驚當中,沒有恢復過來,滿腦子都是齊佑宣剛纔那句“我媽媽”,這是她這輩子都不敢妄想的稱呼,從沒想過會從齊佑宣的嘴裡叫出來。
她不由自主的低頭,看着齊佑宣,不明白小傢伙怎麼會突然就叫她媽媽了。以前都是阮阿姨阮阿姨的叫,她心裡難受也忍着,忍着忍着也就習慣了。
卻沒想到,有一天能聽到他這麼叫她。
不自禁的,就握緊了齊佑宣的手,力道加重了點兒,被齊佑宣感覺到了,便擡頭看她。
看到阮丹晨那感動的樣子,齊佑宣咧開嘴,露出一排白白的小牙齒,朝她笑的特別暖。
現在這樣,別說她覺得齊佑宣也沒說錯什麼,就算是真沒禮貌了,阮丹晨都不捨得怪他。
“童言無忌,姚小姐何必跟小孩子計較。再說你剛纔說的那些話,其實也都是差不多的。”阮丹晨終於轉頭看姚靜菲,柔淡的笑,聲音柔和。
姚靜菲握緊了拳頭,之前怎麼就沒看出這阮丹晨嘴這麼毒。
她這意思,不就是在罵她跟小孩
子一個水平嗎?
“阮丹晨,我看你前後態度變化挺大啊!別以爲是面試的時候,覺得霖少對你的態度不一樣,就覺得是被他看上了。這種夢你還是少做,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條件,單身帶了個兒子,還做美夢呢?不過就是多說了幾句話,你現在這態度就跟自己成了齊夫人似的,至於的嗎?”姚靜菲目光不屑的上上下下的打量阮丹晨,嘲諷的嗤了一聲,“人要有自知之明,反正你面試的位置也是留給我的,這次你就當是個美好的回憶,好好地記着吧,估計也就這麼一次機會了。”
“怎麼這麼吵,公衆場合注意一下,這裡不是給你們吵架的地方。”突然一個沉冷的男聲響了過來。
隨着腳步聲,阮丹晨和齊佑宣回頭,就見成東閣先走了過來。
旁邊還跟着齊承悅,再後面,是齊承之陪着挺着大肚子的宋羽,正慢慢的往這邊走,距離成東閣和齊承悅也還有兩三米的距離。
阮丹晨驚訝的看過去,就見宋羽偷偷地朝她眨了下眼睛,阮丹晨也微笑,以目光跟他們打了招呼,並沒有出聲說破。
小傢伙本想直接就叫大伯和大伯母,但是被齊承之的目光阻止了。
都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收住,齊佑宣憋得很難受,不過看大伯那憋着壞水兒的樣子,烏溜溜的大眼珠子在眼眶裡轉了圈,也露出了調皮的光。
成東閣和齊承悅的關係齊臨上下都知道,姚靜菲自然也不例外,也不敢在成東閣面前端着董事千金的架子,忙收斂先前刻薄驕傲的表情,客客氣氣的叫道:“成先生,齊小姐。”
齊承悅疏淡的點了下頭,成東閣說道:“姚小姐,我記得你是姚董的女兒。”
“沒想到成先生記得我。”姚靜菲受寵若驚的說。
成東閣也沒解釋,淡淡的說:“齊臨是辦公的地方,尤其是大堂又是整個公司的門面,不管姚小姐有什麼事情,在這裡吵鬧都不太好。”
姚靜菲被說得臉紅,也不敢反駁,只能很沒面子的說:“抱歉,我下次注意。”
“阿姨你下次還來啊?不是說了你面試不上嗎?”齊佑宣不客氣的說。
“別亂說,阿姨是這裡董事的女兒,也是可以來看看她父親的。”阮丹晨柔聲道。
姚靜菲氣的都漲紅了臉,齊佑宣卻好奇地問:“董事是什麼?”
“就是有公司股份的人。”阮丹晨解釋。
“哦。”齊佑宣恍然大悟的點頭,“怪不得這個阿姨這麼有自信,說面試的職位其實就是留給她的,你面試不上呢。”
這時候,齊承之也跟宋羽走了過來,嗓音沉冷,“是嗎?姚小姐是這麼說的?”
當着齊承之的面,姚靜菲反倒是沒膽子說出來了,卻聽齊承之淡漠的說:“姚小姐怕是誤會了,齊臨這次的招聘也不會看你的背景,還是要憑本事說話。”
齊承之說完,便帶着宋羽走了。
姚靜菲低着頭,感覺特別丟臉,沒看到成東閣溫和的笑着,對阮丹晨點了下頭,齊承悅也衝她跟齊佑宣眨了眨眼。
齊佑宣揮着小手,以口型說:“姑姑再見,姑父再見。”
阮丹晨便不再理姚靜菲,帶着齊佑宣先走了。
電梯裡,齊承悅忍不住說:“姚董父女倆還不知道呢?”
成東閣頓了會兒,說:“這次確實姚董已經跟公司的那些部門經理都打了招呼,連人事都找去了,爲女兒鋪路。如果這次姚靜菲沒進來,姚董可能不會隨隨便便就讓這件事情過去。”
齊承之握着宋羽的手,黑眸戲謔,“先去趟承霖的辦公室,那位姚小姐對小阮這麼不客氣,不知道承霖怎麼想。”
齊承悅:“……”
她突然覺得,姚靜菲也是挺可憐的。
……
……
小楊把車開到了稷下學府門口,下車前,齊佑宣紅着臉,還有些害羞的說了聲“再見”,就迅速的下車了。
“佑宣。”阮丹晨下車追了過去,把小傢伙叫住。
齊佑宣在校門口停下來,就見阮丹晨追了過來,在他面前停下,又蹲了下來。
“佑宣,你剛纔對着那位姚阿
姨的時候,叫了我媽媽,是不是?”阮丹晨看着小傢伙的臉,緊張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齊佑宣臉一下子就爆紅了,以前倒是看過齊佑宣臉紅的樣子,卻沒見過這麼紅。
他低着頭,羞赧着,訥訥的,半天也沒好意思說話。
阮丹晨就在旁邊緊張的等着,半晌,才見小傢伙擡起頭來,帶着手套的雙手忸怩的拽着自己的羽絨服外套,小聲說:“剛纔你不是跟那個阿姨說我是你兒子嗎?”
齊佑宣雙手擡起到胸口,低着頭,互相揪着手套,一下一下的,揪的沒完沒了,“其實我一直想讓你當我媽媽.的,不想再叫阮阿姨了,三個字叫起來也很麻煩的。”
他擡頭,忽閃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小臉上的忐忑讓她心疼,“你不想我這麼叫你嗎?是不是因爲你跟爸爸還沒結婚,還是因爲我不是你的親生兒子,所以你不想?”
看着小傢伙紅撲撲的臉蛋,阮丹晨心裡一陣溫暖,眼睛也溼了,痠疼。
“不是,我很喜歡!”阮丹晨有些着急地說,沒忍住,哭了出來,趕緊把眼淚擦掉,“我一直怕你不喜歡,不想勉強你什麼。我很喜歡你叫我媽媽,真的很喜歡。佑宣,你以後會繼續這樣叫我嗎?”
齊佑宣臉紅着,有點兒緊張的捏着自己的衣角,低着頭說:“只要你喜歡,我就一直這麼叫你。”
阮丹晨不想當着孩子的面哭,可是忍不住,一把就把齊佑宣抱進了懷裡,緊緊地摟着他,“那你以後就這麼叫我,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歡你這麼叫我,等你這樣叫我等了好久。”
慢慢的,阮丹晨感覺到有雙小手也回抱住了她,“我也好想有個人可以叫媽媽,不過我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叫的,只有你我纔想這麼叫。”
阮丹晨感覺就像是多年的心願終於了了一樣,跟小傢伙這樣心貼着心,感覺兩人的血脈都緊緊地相連在了一起。
她忍不住,就歪頭親親齊佑宣柔軟的小臉蛋,嫩嫩的小臉被風吹的通紅,冰涼涼的。
過了會兒,齊佑宣才放開她,阮丹晨也已經把淚擦乾了,“快進去吧,要遲到了。”
阮丹晨又給他整理了下帽子,現在真是特別捨不得放開他。
眼看着齊佑宣像只小白熊一樣跑進學校,阮丹晨忍不住在後面喊:“慢點兒走,別跑。”
小傢伙沒回頭,卻也放慢了腳步,一步一步的走着。
一直到拐過彎,知道阮丹晨看不見他了,他纔回頭看過去,小心的露出小腦袋,發現阮丹晨還站在學校門口看着。
在這冬天裡,齊佑宣的心暖暖的,真真切切的有了一種有媽媽牽掛疼愛的感覺。
他吸吸鼻子,把右手從手套裡摘了出來,擦了幾下眼睛,纔回到班裡去。
“齊佑宣,你眼睛怎麼紅了?”齊佑宣回到座位上,坐在他前面的沈曼曼就回頭來問。
“外面風太大,吹得。”齊佑宣揚着小下巴,驕傲的說道。
“是嗎?我怎麼看着像是哭了啊。”沈曼曼懷疑的說,“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怎麼可能,我爸爸媽媽纔不會讓人欺負我呢。”齊佑宣挺着小胸膛,底氣前所未有的足,一臉驕傲。
教室裡面有暖氣,進來冷熱一交替,臉就更紅了,圓圓的小臉蛋跟一顆蘋果似的。
“媽媽?你怎麼又有媽媽了?”沈曼曼奇怪的問。
齊佑宣是齊承霖的兒子,是整個稷下學府都知道的事情,他從小就沒媽,大家也都知道。
“難道是上次在學校門口的那個阿姨?她跟你爸爸要結婚了?”沈曼曼問。
“你問那麼多幹什麼啊?我們家的事情,你怎麼管那麼多?我跟你說,你就算是去討好她也沒用,我是不會娶你的,你就死了那條心吧!”小傢伙一臉驕矜,下巴擡得高高的小腦袋一偏,就哼了一聲。
沈曼曼又氣又臊的,這個齊佑宣太氣人了,怎麼能在班裡,當着全班同學就這麼說,而且聲音還那麼大,所有人都知道了!
就算她是真喜歡他,他也不能這麼說!
她就沒這麼丟臉過,臉漲得通紅,一雙大眼涌上了淚,突然“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你……你太討厭了!
”沈曼曼站起來,捂着臉,就哭着衝出了教室。
“哼,我是心裡只有沐沐的人,最討厭這種第三者了。”齊佑宣一點兒不覺愧疚,特別嚴肅的說。
同桌:“……”
……
……
晚上阮丹晨在家已經把菜都收拾好了,只等着齊承霖下班接了齊佑宣回來,她就去炒菜,讓父子倆吃熱乎的。
聽到門鈴聲,阮丹晨便趕緊過來開門,就見齊承霖帶着齊佑宣,一大一小的站在門口。
齊承霖讓齊佑宣先進屋換鞋,阮丹晨早已經把他的小拖鞋準備好了。
齊佑宣小胖手很利落的解開鞋帶,換上了拖鞋,擡頭看着阮丹晨,便臉紅了。扭着小肚子,明明很高興卻又不好意思再叫出口,這和中午時的脫口而出還不一樣。
阮丹晨明白,柔聲道:“還不習慣沒關係,咱們還按照以前的叫,我知道你有心就行了。”
小傢伙突然就特別害羞起來,忸怩着也不知道咕噥了句什麼,便蹬着拖鞋,“啪啪啪”的就跑回來自己的房間。
“……”齊承霖走進來,無語的看着齊佑宣扭着屁股爬上樓的背影,換上了拖鞋,“他這是怎麼了?”
阮丹晨想起中午的事情,心就暖,接過齊承霖的外套,便拉着他回了臥室。
齊承霖一邊換衣服,阮丹晨把中午齊佑宣叫媽媽.的事情跟他說了。
“他在不知道真相的情況下,還能這麼喊我,我真的很高興。我本來都已經打算好了,一輩子不告訴他,也做好了聽他喊一輩子阮阿姨的打算,卻沒想到能聽他叫我媽媽,哪怕是隻有那一次,我也知足了。真的很開心。”阮丹晨笑的特別滿足。
“我想剛纔,他也是一時不習慣,突然改變,他心裡想叫,可臉皮薄又叫不出口,纔會紅着臉跑了。”阮丹晨想想剛纔齊佑宣那可愛的小樣子,就忍不住微笑。
齊承霖剛剛把襯衫的扣子全部解開,還沒脫掉,只敞着前襟,露出裡面部分結實的胸膛和腹肌,這種遮遮掩掩只露一點的感覺,實在是性.感的不行。
阮丹晨突然就有點兒說不下去了,眼前全是他這勾人的模樣,腦袋有點兒懵。
齊承霖朝她走近一步,將她圈進懷裡。阮丹晨軟軟的顫了一下,雙手也羞赧的環住了他的腰,任他這樣緊貼着。
“我沒想過要瞞他一輩子,本是打算等我們結婚後,找個機會跟他解釋一下,想辦法讓他明白。總不能有你這個親媽在身邊,他卻一直不知道,認不了吧?知道你是他的親生母親,對你對他都好。”齊承霖嗓音醇啞的說道。
這件事他從來沒有說過,所以阮丹晨也沒想到他是這麼個打算。
而且,今天也是第一次從他嘴裡確切的提出來結婚的事情,他竟是不聲不響的把將來都計劃好了。
她也沒想到,他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讓她瞞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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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費小劇場:
話說中午姚靜菲走後,齊承之他們就去了齊承霖的辦公室。
齊承之:“剛在一樓碰到姚靜菲和丹晨了。”
齊承霖:“……”
齊承之:“姚靜菲跟丹晨顯擺呢。”
齊承霖沒回答,默默地給設計部的鄒經理打了個電話:“鄒經理,設計部新添一個設計師助理的職位。”
“……”齊承悅,“哥你還真給姚靜菲工作啊?她爸找來就找來唄,姚青志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齊承霖淡淡的掀了下眼皮,“放在眼皮子底下,報復起來方便。”
齊承悅:“……”
宋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