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身上揹負的壓力，卻無法釋放。
他卻沒有人可以依靠，讓他表現出丁點兒的脆弱。
“是他們自己做錯了事，本就應該受到懲罰，付出自己應付的代價。”顧念握住了楚昭陽的手。
她掌心的柔軟以及溫熱，讓楚昭陽的右手逐漸的放鬆了一些鈐。
鬆開方向盤，反手就握住了顧念的手。
“就算你不對付他們，他們依然是要得寸進尺的來找茬兒。”顧念說道，“言律自己本身就是r組織的人，r組織壞事做盡，即使你不出手，他也會對你動手。”
顧念嘆了口氣，“至於言初薇，我們不做什麼，她就當我們好欺負了。有的人，她會把你對她的忍讓，當成是她得寸進尺的資本，以爲你不跟她一般見識，是不敢動她。做越來越多過分的事情，一旦我們反擊了，她就覺得是我們欺負她，對不起她。”
“左右，對言初薇來說，怎麼做都不對。就該滿足她所有的願望，她才高興。與她唱反調，與她爲敵，就是對不起她。”
顧念搖搖頭：“我們不搭理她，她就一直找茬，越做越過分。反擊了，卻又被她記恨上。這種人，是沒辦法讓她懂道理的。”
楚昭陽緊緊地握了握顧念的手：“在這種時候，反倒要你來開解我。”
顧念另一手，輕軟的覆在楚昭陽的手背上，柔軟的指腹在他骨節分明的長指上，一節一節的輕揉。
“我知道，你怕我崩潰，所以一直努力地鎮定沉穩，讓我安心，讓我有依靠。讓我覺得，有你在，沒什麼解決不了的。”顧念微微低頭，柔軟的指腹無意識的在他的指節上輕揉打轉。
“可你怎麼不想想你自己，你心裡一定也是火燒火燎的，可你心裡的壓力，又能找誰去說？”顧念嘆了口氣，“我不想讓你憋着。正如你當我的支柱一樣，我也想要爲你排解壓力。”
楚昭陽握緊了顧念的手，五根細長又優雅的手指，一根一根的穿過顧念的指縫，與她密實的交握在一起。
“注意了，前面快要到紅圈區域，我們不能過去，只能在紅圈外面停下。”黑子的聲音自耳機中響起。
“昭陽，一會兒你跟顧念在紅圈外的區域停一下。”顧立成說道。
楚昭陽將車停在了黑子標記的紅圈外的位置。
顧立成的車，便在他們後面停下。
看了眼時間，還有17分鐘，全是因爲一路上的警車開道，他們速度才能這麼快。
顧立成和黑子下車的同時，一輛輛車無聲的在附近停了下來。
車身不知道塗繪了什麼，在這黑暗中，竟好似隱形了一般，不仔細注意，很難注意到。
而後，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男人，與一名二十出頭的青年，一起急急走了過來。
這市郊荒無人煙，廢棄的工廠都被附近村子的孩子當成了鬼樓。
尤其，在兩年前，那廢棄工廠內曾發生一起兇殺案。
死過人的地方，彷彿帶着一股濃到散不開的陰氣。
因此在晚上，附近都沒有人過來。
四周空曠，遠處是村內低矮的平房。
這兩個人從車內下來，到走到楚昭陽和顧念的面前，全程竟然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連踩着地面石土地的聲響都未發生過。
兩人低聲跟楚昭陽等人打了招呼，楚昭陽他們才得知，這兩人是程部長調來的人。
“後面還有我們的同事，他們都在暗處躲着。”年長的那名中年人，自我介紹，也以代號“隼眼”自稱。
身旁二十多歲的青年，代號“羽翼”，從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中，取出兩枚珍珠大小的圓球。
“這是我們部門特有的無線耳機接收器。”“羽翼”解釋道，“把這個藏在耳朵裡，對方就算用探測器，也檢查不出來，從表面看，更是看不出什麼。”
一邊說，一邊給楚昭陽和顧念戴上：“這樣，你們裡面的對話，我們這裡都能聽到。”
楚昭陽點點頭，便聽“隼眼”說：“等你們回來，再由我們取下來，你們自己不懂方法，拿不出來。”
“好。”楚昭陽點頭。邊道人說：“你們進去的同時，我們會在外面佈置。”
“我剛纔查探過，在工廠側方的一根廢棄的電線杆上，有一個探頭，我試了一下，剛剛已經激活，可以看到工廠內的一部分位置。”黑子說道。
顧念的另一名同事，從手提箱中，取出一個比乒乓球還要小一些的東西，“這是我們‘棘刺’研發的‘空中眼’，只要小心一些，躲過對方的耳目，也能及時將你們的畫面傳遞過來。”
“警方已經派了武警，從外圈往裡包圍。現在怕打草驚蛇，他們都躲在暗處。”顧立成說道，“另外，程部長聯繫的軍`方部`隊，也已經趕到，就停在後方，等你們進去，他們纔好佈置。”
這時，楚昭陽收到了楚漢的消息，族部也已經到位。
楚昭陽擡腕看了眼手錶，還有13分鐘。
“我們得走了。”楚昭陽低聲說。
衆人點頭，顧立成看看楚昭陽，又看看顧念。
在r組織中做臥底，沒有哭。
只有在歸來，終於重遇顧念和穆藍淑時，哭過的顧立成，這時候，眼眶卻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