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議事
和慧瞭然的笑了笑,別看她好多年不在京裡了,但宮裡的事一直都是瞭若指掌的,敢讓自己的女兒接觸這些貴女,她就有保護兒女的本事。
“樂安不足爲懼,她那個娘還算聰明,知道明哲保身靠近皇后討個平安,樂安年紀小但心氣高,卻心機手段不夠有些稚嫩放不下富貴榮華,心中有些矛盾心不平罷了,你也不用太過小心,用不着巴結他們,是他們該巴結你,禮數上不讓人說嘴就成了,天塌了娘給你做主呢!”
楊嵐點點頭,又將自己那天去宮裡的事和母親說了說,包括和太后說了什麼一一據實稟告,倒不是害怕什麼,而是怕自己漏掉什麼重要的信息,萬一耽誤了爹孃對前朝的判斷就不好了。
畢竟太后是皇帝的親生母親,有事定會第一個知道的,這也算第一手消息了,故而每次回來大事小情都會說一說,母女之間聊聊天,這言傳身教就是這麼一點一滴的灌輸進來了。
和慧長公主一邊聽一邊點頭,“你說霓裳跟你抱怨最近惠妃總是去請安,一坐就是大半日?”
楊嵐一愣,隨即點頭道:“是的,我當時也沒在意並沒有接話,怎麼是有什麼不對麼?”
和慧長公主沉思後笑道:“惠妃爲什麼突然對太后殷勤起來呢?”她轉過臉含笑看着女兒,想考考女兒的政治敏銳度。
楊嵐認真地低着頭思考着,嘴裡呢喃道:“惠妃生了七皇子,七皇子今年十三歲了,對了七皇子過兩三年成了親就可以入朝辦事了,惠妃是爲了這個吧?”
和慧點點頭,雖然不是很全面,但切入了重點,“沒錯,七皇子過幾年就可以入朝了,惠妃想求太后給找個世家貴女呢!我瞧着她可能心裡看上你了。”她擡眼一笑。
楊嵐一驚,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看上我,我虛歲纔剛十歲呢?開什麼玩笑啊?”
和慧長公主卻是一點都不驚訝,細細的跟女兒解釋着其中的緣由,“我猜測惠妃是做了幾手打算的,首先是看上咱們楊家了,當然是因爲咱們家將來不管是誰做皇帝都是穩坐富貴的,若是能求到你最好不過,實在不行退而其次,例如你二姐姐三姐姐也是嫡出的,也是可以接受的,實在不行了,再選其他人家的姑娘也可以,這皇子大婚嫡妻的人選,也代表着將來兒子能在朝中站在什麼位置上,能不能夠得着那個位置,還有一個隱秘的試探,你猜猜看?”
楊嵐細細的聽在耳裡,記在心裡,腦子裡也在飛快的轉動着,試探的說道:“試探一下皇帝舅舅的意思,有沒有那個可能?若是沒有以惠妃多年的謹慎,就不會選擇太貴的世家女了,要想法子保護兒子不被將來的君上忌諱,娘我說的對麼?”
和慧這才滿意的笑了,“我兒甚爲聰慧,這個惠妃啊雖然不是最得寵的,卻是最爲清醒聰明,她聰明之處在與謹慎不出圈,從來不會做皇兄不喜的事,這也是她一個五品官之女能爬到妃位的一個重要原因,識時務深討皇兄的喜歡。”
楊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所以惠妃這是失敗了?”
和慧挑挑眉問道:“你如何這麼判斷?”
楊嵐透出幾分狡黠來,擠擠眼笑道:“霓裳嘴最嚴了,輕易不和誰多說半句廢話,要不然不會貼身伺候太后,她透了話其實也說不定是太后的意思呢?或者是皇帝的意思呢?要是皇帝舅舅有這個意思,那麼霓裳就不會這麼說了,興許就要換個說法了。”
和慧這回滿意的笑了,拍拍她的頭,“你倒是有些小聰明,沒錯,你猜測的很對,皇兄不會將楊家輕易推給別人,這人也包括他的兒子,你的事將來娘會幫你籌謀,一定會給你最合適的,不會讓你去宮裡受那份罪的。”
楊嵐聽後舒了口氣,她就怕把她嫁進宮裡去,那什麼郡主身份到時候都不管用了,郡主難道還能比皇子還高貴不成?到時候就要低頭小心謹慎伺候了,她可不願意進宮做奴才低三下四去伺候后妃,憑她的身份和爹孃的本事,只要不是皇家,任是誰家,都要把她當奶奶供着,她的日子不要太愜意了,她是傻缺了纔會想着嫁給皇子呢!
“娘那你說誰最有機會啊?皇后的嫡子六表哥?要知道皇后可是有兩兒一女呢!”楊嵐眼眸中透着好奇。
和慧搖搖頭,一臉認真,“這個我還真不知道,皇兄龍威日重,心思也越發的莫測難猜了,就算知道了也要當不知道,我們家要做純臣,輕易不能搖擺,可以略微有些傾向,但不能站隊,這個是原則問題。”
楊嵐點點頭,不是太懂卻不妨礙她聽話聽勸,“那爹爹他們日後怕是會越來越艱難吧!”
想起以前學歷史的時候,那個最出名的九龍奪嫡得有多慘烈啊,皇后的兒子也未必就能笑到最後的,一旦失寵皇帝的兒子照樣會被打的擡不起頭來,更別說倒下的官員了,那更不值錢了。
和慧摸摸她的小臉,“這些不用你操心,有我在呢!總是兄妹情分還在,我又沒幹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不至於連家宅都保不住的,最多也就是盛寵會減弱而已,這個也並非是壞事,兒郎要出頭還是要靠真本事,做肋骨之臣就是皇帝也不敢輕易下殺手的,因爲朝廷需要呢!你真以爲皇帝想殺誰就殺誰呢?那是笑話罷了,有時候皇帝也不能隨意按照自己的喜怒來,這裡面的事很複雜,你一時半會不明白也是有的。”
楊嵐瞭解的點點頭,歷史上不是還有傀儡皇帝麼?大概是這意思吧,娘是說兒郎要出頭要有真本事,那樣纔是立身之道呢!這點她也很認同的,光靠巴結上位者終究長久不了的。
“那娘打算給我找個什麼樣的嫂子啊?我哥不也快了麼?”楊嵐笑嘻嘻的想起老哥比六皇子歲數還大呢!
“這個要問你皇帝舅舅一聲才行,我打算問問太后的意思,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我們看看,到時候你也長長眼,看看喜不喜歡呀?”和慧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