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下定決心
不管怎麼說，既然伊戈爾·雅羅斯拉夫斯基願意在這樁技術引進當中幫忙，這件事就成了一小半，至於其他的……
“張，我必須告訴你，就算是‘進步’機器製造局這邊願意配合你們、願意將技術出售給你們，但如果你們要走合法渠道的話，這件事還是很麻煩。”
從“進步”機器製造局出來之後，安德烈·阿布拉莫夫斯基認真的對張起航說道。
“我明白，米國人、歐洲人絕對不希望看到我們在航天科技方面的進步，”張起航點頭道：“但如果我肯付出足夠大的代價呢？”
“足夠大的代價？”安德烈·阿布拉莫夫斯基眉毛一揚，問道：“是多大？”
“咱們打個比方吧，”張起航想了想，向安德烈·阿布拉莫夫斯基問道：“如果某個烏克蘭官員，他是本次交易當中不可缺少的一環，同時他又堅決的站在我們這邊、支持將這三個發動機的技術出售給我們，那麼他在這樁合作當中，可能遭受的最大的損失是什麼？”
安德烈·阿布拉莫夫斯基不假思索的說道：“他可能會離開現在的位置，甚至是會被從官員的隊伍當中踢出去，畢竟沒有人會喜歡一條不聽話的狗。”
儘管安德烈·阿布拉莫夫斯基也是一個烏克蘭人，但他的語氣中卻是絲毫也不掩飾自己內心對於烏克蘭現在這些官員們的輕蔑，也是，就這些傢伙的表現，你怎麼尊敬的起來？
“這就是最大的損失了對吧？”張起航點點頭，有問道：“那麼，你覺得如果我們承諾一年後出錢幫他競選至少是市一級的議員，同時，只要他今後站在我們這一邊，我們就一直支持他，就這次他失去位置的損失，我們付給他多少錢比較合適？”
當然，這是在這位官員“辦成了這筆交易才丟掉了位置”的前提下，雖然張起航沒說，但大家都懂。
果然，聽張起航這麼說，安德烈·阿布拉莫夫斯基驚訝的看了張起航一眼，再次確定道：“您說的是真的？您真的願意爲此發出一筆金錢，並且承諾在一年後幫他再度起復？”
張起航肯定的點頭：“是的，我很確定！”
烏克蘭的官員，會爲了錢連官帽子都不要？
可能嗎？
可能的，因爲有切實的事實證明烏克蘭的官員就是這麼一羣貪得無厭、爲了錢可以置國家利益於不顧的人。
大家都知道，蘇聯解體之後，烏克蘭分到了19架圖-160“白天鵝”超音速戰略轟炸機，而在這個時候，俄羅斯也不過只分到了16架，烏克蘭手中持有的圖-160戰略轟炸機的數量比俄羅斯還多！
圖-160戰略轟炸機可以說是全世界最先進的轟炸機，對於任何一個國家而言、哪怕是對於老米而言也是實打實的國之重器、國家安全柱石，但烏克蘭政府是怎麼做的呢？
他們嫌維護費太貴，準備賣掉。
賣掉就賣掉吧，但接下來烏克蘭政府的騷操作來了……
當時的烏克蘭，是以打白條的方式向俄羅斯購買天然氣的，短短几年時間已經欠了俄羅斯好幾億美元的天然氣款，而眼看着烏克蘭不大可能還上錢、同時實在眼饞烏克蘭手中那19架圖-160戰略轟炸機的俄羅斯便向烏克蘭提出了一條建議，說要不你以2500萬美元一架的價格把圖-160轟炸機賣給我算了，正好用來抵你們天然氣的欠款。
烏克蘭政府覺得這個辦法不錯，於是賣了8架圖-160戰略轟炸機給俄羅斯，抵償了2億美元的天然氣欠款，就在俄羅斯還想繼續買的時候，米國人來了。
米國人給出的方案是：你們烏克蘭銷燬所有圖-160戰略轟炸機！你們每銷燬一架，我們米國就承諾付給你們烏克蘭1300萬美元的現金。
這件事最騷的地方在於，米國人並沒有說具體的付款時間，也就是說大家並不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們先銷燬圖-160戰略轟炸機，至於我們什麼時候給你錢，這個再說。
好了，到了現在，咱們來小小的覆盤一下：
大毛的方案：我們大毛把飛機開走，每一架立刻抵消2500萬美元的天然氣欠款，大家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鷹醬的方案：你們烏克蘭人自己把飛機銷燬，你銷燬完之後，我按每架1300萬的價格付給你現金，時間待定——這裡額外補充一句，就算是銷燬，那也是有成本的，但鷹醬並沒有說銷燬的成本怎麼算。
按照正常人的邏輯，大家肯定都覺得，就算是摳破腦殼，烏克蘭人也應該是選俄羅斯的方案啊對不對？
首先，零成本；其次，2500萬美元對1300萬美元，大毛給出的單價更高啊！
然後，烏克蘭的騷操作來了，他們毫不猶豫的、果斷至極的選擇了美國人的方案：在後年、也就是1998年11月銷燬了剩下的全部11架圖-160戰略轟炸機——銷燬了10架，還有1架做成模型放進了博物館裡。
而最終，在反覆扯皮之後，鷹醬最後只支付給二毛1500萬美元，其中800萬美元是銷燬費用，二毛家的一幫政客最終只入賬了700萬美元。
只區區700萬米元啊，二毛就二話不說，毫不猶豫的銷燬了10架當今世界最先進的超音速戰略轟炸機，估計很多人都想明白二毛家的官員爲什麼要這麼做，他們就算是腦殼裡全都是水，也不至於這麼幹吧？
但從個人利益的角度來說，這件事就很容易解釋了……
俄羅斯人開價2500萬米元，確實比美國人的1300萬米元高了不少，甚至如果烏克蘭人去和俄羅斯人談談價格，興許還能拿到更高的價格，但是，那只是爲烏克蘭抵債啊，這些烏克蘭的政客們可沒撈到一毛錢的好處。
而反過來說，鷹醬付的可是現金，雖然鷹醬只給出了1300萬美元一架的報價，而且還有很大的概率違約，但是，重點在於美國人給的是現金。這就給了那些政客們大撈特撈的機會。
烏克蘭的政客們對外宣佈說銷燬這11架圖-160戰略轟炸機花費了800萬美元，剩下的700萬美元上繳了國家財政，但反過來琢磨琢磨，這800萬美元有多少流進了經手人的腰包？美國支付烏克蘭的1500萬，又有多少流進了經辦人的腰包？
作爲一個華夏軍迷，沒有幾個人不爲那11架圖-160戰略轟炸機的悲慘結局而傷心的，大家的感情都很樸素：這麼好的東西，你們二毛不要也沒有必要拆了，可以賣給我們啊，我們給錢！
張起航自然也不例外，在看到那個新聞之後，張起航也曾經難受了好幾天。
只是當時年輕，不懂這其中的利益關係，等到了能夠釐清這其中的利益關係的年紀的時候，剩下的就只是悲哀：一個國家的政權執掌者，爲了幾百萬美元的私利——甚至分到每個人手上可能就幾十萬美元、幾萬美元——居然就這樣將價值數億的國家財產輕賤地處理掉，這樣的政府還有資格代表他們的人民嗎？
這樣的一個政權又算什麼？
買辦政權？！
不過，也正因爲張起航對這件事的記憶是如此的深刻，也就讓他知道了烏克蘭這些政客們的德行：這些傢伙爲了錢，真的是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什麼事情都敢做的。
不過這些話就沒有必要對安德烈·阿布拉莫夫斯基說了，他頓了頓，接着補充了一句：“我們集團在烏克蘭的業務規模，也到了需要扶持一兩個能夠幫我們說話的官面人物的時候了。”
一想到華騰工業集團現在每個月從華夏發來烏克蘭的貨櫃的數量，安德烈·阿布拉莫夫斯基情不自禁的點點頭：“你說的倒也沒錯……”
現在，華騰工業集團每個月從華夏發往烏克蘭的貨櫃數量至少有10多個，他可是清楚，現在已經有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華騰工業集團的生意了呢，只是一方面，華騰工業集團不吃獨食，他們只做批發不做零售，讓無數人跟着受益；
另一方面，這話華騰工業集團一點也沒有華夏人的習慣，脾氣似乎不太好的樣子，動輒就表示要拿錢砸人，這才讓一些人投鼠忌器，不敢對他們怎麼樣；
最重要的是，華騰工業集團的貨源地在華夏，就算搶了華騰工業集團在烏克蘭的生意，自己卻沒辦法組織貨源。
這麼一來問題就麻煩了：自己可以搶華騰工業集團在烏克蘭的生意，但搶歸搶，你如果搶了之後卻組織不來貨源，那麼原本靠着承接華騰工業集團下游零售業務而發財的那些人，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說的直接一點，那些眼饞的傢伙有些投鼠忌器。
而對於華騰工業集團而言，隨着他們的生意規模不斷擴大，也是到了在烏克蘭尋找一個利益代言人的時候了，畢竟……和尚摸得，我就摸不得？
張起航立刻追問道：“阿布拉莫夫斯基先生，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推薦給我？”
“我需要仔細想想，”安德烈·阿布拉莫夫斯基回答的很謹慎：“您知道的，雖然您的條件很有誘惑力，可您之前畢竟沒有跟大家合作過，一旦他下去了，您接下來還會不會履行承諾，這個誰也不敢保證。”
“有道理，”張起航並沒有因爲安德烈·阿布拉莫夫斯基的話生氣，反而點點頭：“阿布拉莫夫斯基先生，你可以告訴那位先生，如果他有這方面的擔心，他可以開出一個即便是我不履行後面的承諾、也能夠保證他後半輩子生活的價格。”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簡單了，”安德烈·阿布拉莫夫斯基聞言，頓時就了一口氣：“這樣，您等我的消息。”
張起航就笑着點頭。
至於安德烈·阿布拉莫夫斯基，他已經開始盤算着這件事找誰比較合適，畢竟，一個又能夠在這件事當中起到主管作用、還能夠要錢不要命的傢伙，還真有點不太好找。
至於張起航會不會少了自己的“諮詢費”，安德烈·阿布拉莫夫斯基絲毫不擔心，畢竟大家都合作了這麼長時間了，對於華騰工業集團的信用他還是很相信的。
…………………………
不愧是在基輔吃“諮詢服務”這碗飯的人，只用了三天，安德烈·阿布拉莫夫斯基就給張起航帶來了他想要聽到的消息……
安德烈·阿布拉莫夫斯基抿了抿嘴，有些嚴肅的說道：“張先生，我詢問了一些朋友，他們告訴我說你這件事可以辦！”
“可以辦？那就好，”張起航點點頭，知道安德烈·阿布拉莫夫斯基還有些話沒說的他，頷首道：“那麼問題是什麼？”
安德烈·阿布拉莫夫斯基也不客氣：“問題在於，考慮到米利堅政府的反應，我的朋友給出的建議是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在這件事的各個流程上以最快的速度通過這件事。”
張起航立刻問道：“這個‘最快’是多快？”
“需要‘進步’機器製造局那邊提前把相應的資料、人員準備好，與此同時，也提前與各個相關的部門、相關的負責人乃至於具體的經辦人員提前聯絡好，”安德烈·阿布拉莫夫斯基說道：“在‘進步’機器製造局這邊把人員和資料準備好之後，這邊會安排專人走流程，該開會的立刻開會，該表決的立刻表決，該簽字的立刻簽字，相關經辦人員甚至就專門在這裡等着……
總之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用7到10天完成全部的流程，然後你們準備好的飛機立刻起飛，只有這樣，才能夠才米國人反應過來之前以合法的方式幫你們獲得這些東西。”
張起航點點頭，強忍着心中的激動問道：“那麼，價格呢？”
“包括三款發動機的技術轉讓費在內，最少1200萬美元，”安德烈·阿布拉莫夫斯基說說完，解釋道：“需要經手的人、需要走的流程太多了，有些人甚至只能用這一次，錢少了根本辦不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