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景天愣愣的站在門外,驚訝和不解,矛盾的思緒劃過腦中,唯一知道的就是——李柔宸哭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善若不知道去哪裡了,李柔宸有在這裡哭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之前他就覺得這兩個人之前有什麼問題,現在
這兩個男人沒事站在門口不進去幹嘛?裡面有什麼鬼怪嗎?而且百一的手爲什麼一直緊抓裙襬收了又緊,樹景天更是這樣,那指甲都快埋進肉裡了。
“你們在幹嘛”善若有很奇怪很奇怪的語氣問道
“……”
無奈的看着那兩個無言的背影“喂”將兩個人推了進去
“哎呀,誰啊!!”樹景天叫道。
善若只是挑眉的看着,一步跨進書房。順着樹景天和百一的目光看去,她看到一個人蹲在房中,書房內並沒有因爲爐子的熱騰而暖夥多少,或許是房門大開又或許是其它什麼吧。
善若一步步的走到那個人的身邊“李、柔、宸??”疑惑的問道
是她嗎?剛纔聽到的是她的聲音嗎?李柔宸緩緩的擡起雙眸“善?若?”
“啊?”
是她,真的是她。李柔宸緊緊的抱住那個知道胸口的小人兒。
什麼人啊!!今天怎麼一個個都愛抱她啊。有沒有病啊!!
“不要走,不要走”
善若根本就去理會李柔宸的話“樹景天”她怎麼不知道李柔宸的力氣這麼大“樹景天!!”
樹景天上前去扒開那兩個人,連他自己都驚訝,李柔宸的力氣真的好大,而且越要掙扎人的力氣就越大。沒辦法只好點了李柔宸手臂上的穴道,這才使得李柔宸鬆手了。
啪~~~
善若毫無預兆給了李柔宸一巴掌。
“醒了?!”善若冷眼的看着百一抱住的男孩“李柔宸你聽清楚了,我不屬於這裡終有一天我是會離開的”
“是嘛”失落和傷心
“是的”
誰也沒有想到這句的反話變成了承諾成了囚禁善若一生的言咒。
“你去哪裡了?”樹景天問。他從來都沒有發現善若會有這麼冰冷的一面。
“斷崖”
“你在幹嘛”樹景天看着善若又是鋪布又是打開衣櫃,衣櫃?!
“你要去哪裡!!”
“痛痛痛痛”
握住善若的手腕,聽到善若的話李柔宸只是鬆了手中的力氣並沒有全部放開,就在樹景天要問話的時候那個傻傻的愣愣的李柔宸就先開口了。
“去丞相府”單手依舊收拾着衣物。
“爲什麼?”
不去理會李柔宸的那個怪異的口吻“住了這麼久該回去,不然會有閒話。鬆手啊!!李柔宸啊,看看你自己,你現在像什麼樣啊,麻煩你看清楚自己站在什麼地方,用的是什麼身份活在這個世上”甩開手離開了那個住了幾個月卻彷彿住了幾年的地方,這一刻善若的心很冰冷比這冬天的氣息還冷,但是善若知道,這是必須的,她心中的那個問題就快有答案了,這個答案不是她現在能承受住的,就算承受住了,她怕,怕面對了之後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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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恩。小玉去找那些煤炭回來”哎~~~
“是”
“等算了,你去吧,記得多拿些回來”
趴在窗前的桌子前,夜晚的微風從窗前的細縫中穿過。冷,不單單是空氣,心中的冷更難受。睡不着,一點的睡意都沒有。
有的時候她很想弄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只有六歲,老天跟她開了個玩笑,只給她一副小小的軀殼;有的時候她會想自己要是從來都沒有那次的交集,是不是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世界的險惡;有時候她會想那時候要是樹景天沒有接走她,或是樹景天來晚了一步,她就不會活下來,沒有了那些的那些種種,她就可以不用自己這雙眼睛來看世界,來了解她所知道和不知道的世間。
很多時候其實想想,不過是有個人跟你開了個玩笑,讓你嚐盡了世間的冷暖罷了。百味調料一夜間讓你品嚐個夠,很狠吧!其實還好啦,這樣一來有些東西對於自身而言就沒有多大的危害,可以很好的做個合格的路人,一個冷眼旁觀的路人甲。
“在想什麼?”
只是搖搖頭,房間不在冷冷的,燃燒的煤炭冒着熱熱的氣息,將外界的冰冷阻擋住。
所謂的正大光明只能對人不能對事,不一樣的人都會有不一樣的解釋。如同這位歐陽先生一樣,他是從門進來的,對於善若來說他是正大光明的,然,對於其他人來說他就不是了。
“有事嗎?”茶壺中裝滿的還是她愛喝的龍井,周圍的一切的沒有什麼變化,變的往往是人的內心。
“只是來看看你”
“呵呵”善若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笑什麼?”歐陽真的很懷疑自己眼前的小人兒是他認識的嗎?
“我問你一個問題,天堂和地獄的區別是什麼?”很平淡,聽不出任何的情感。
“……”歐陽皺眉的看着善若,手中的茶杯停在半空中,熱騰的水汽冒出。
其實善若知道,這個問題是不會有人回答她的,應該說沒有人願意來回答這個問題。“陽,當你有不懂的問題,你會怎麼去解決”
“解決?”眉頭還是皺着“尋找源頭就會知道了”
源頭嗎?“恩”她的問題有源頭嗎?她找不到….
“你回去嗎?”
“回哪裡??”
“回去過節啊!!”輕輕的敲了敲那顆小小的腦袋瓜子。
“那也要回的去啊”摸摸自己那顆可憐的腦袋瓜子
“周樹以會很傷心的”邊說邊走向門口
“那我也沒辦法”
歐陽只是搖搖頭,推門離開了。
看着歐陽離去,善若覺得很累很累,合着衣直接窩進了被窩,均勻的呼吸,垂簾下的眼皮,夜幕中熟睡的人兒,然,一切不盡是真的,也非都是假的。
“喂!!”熟睡的人兒突然坐起“大半夜要不要人睡啊!!”
累累的身體,本想好好的睡一覺,誰知,這覺越睡越不舒服,有一雙眼緊緊的盯着小人兒,俗話說的好‘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不在沉默
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很顯然,善若不想滅亡,那就只好爆發咯。靠着夜月的微光,善若看清了人的面貌——李柔宸!!!
李柔宸自己都沒想到,熟睡的人兒會突然醒來而且居然還穿着外衣就這麼躺進了被窩。
“你……”
“你什麼你,出門也不會穿多點,知不知道現在是冬天啊!!冬天啊!!大哥!你能不能讓人省點心啊!!進來”一把拉過李柔宸,兩個合着衣的孩子窩在暖暖的被窩中。
李柔宸替善若拉了拉被子,善若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目了,李柔宸小心翼翼的抱住這個小小的身體,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了,一晚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被窩還有那個小人的味道,只是沒有了小人兒的溫度,很難受,一股說不出的味道旋繞在他的心頭。
實在是難受的要緊,李柔宸只知道自己想見見那個小人,想在抱抱那個小小的身體,夜夜的陪伴讓他無法放下、無法不去想念那個小人兒。他來了,他離開了那個紅牆包圍的富麗,沒有顧慮一切的他,急急衝想那個思戀很久的小人。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直都知道,善若和天香樓有着絲絲的聯繫,但是怎麼都沒想到,半夜了,歐陽居然出現在善若的房中,站在遠處看着,從歐陽進去到歐陽出來他一直站着,東風在空中劃過卻比不上他心中的冷。
她笑了,無奈卻帶着甜意,他記得每次看到他們兩個的時候,歐陽總是有辦法讓善若敞開心懷,是他多想嗎?還是本就是如此。衣袖中的手緊了又緊,他有點不甘心,只是……
“不要走”
“恩,暫時還不會”
這是她給他的答案,爲什麼會這樣?因爲歐陽?還是別的,她爲什麼不能留下,爲他,留在這裡。離開,他知道她會走,只是能不能給他個答案,爲什麼!!他又爲什麼這麼難受,他爲什麼會覺得不甘和怒火。
“好熱”邊說邊將手手放到了被子上,攬起了袖子
“這樣會着涼的”哎,這樣的人兒他能放下嗎?
“不行不行,熱死了。宸,起來把衣服脫了”善若直接跪了起來,拉扯着厚重的衣服。
無奈的搖搖頭,李柔宸只好起身幫小人兒脫下那厚重的衣服,順道將自己的衣服也脫下。
“哎,還是家裡好,四季都是暖和的”
解結的手因爲善若的概嘆僵了僵,李柔宸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做着手中的活。
“以前啊,一到過節什麼的,大家都跑回來,熱鬧的很,嘿嘿,不過可憐的就是樹景天了,不是拖地就洗衣”善若根本就沒有發現有人因爲自己的話臉色越來越差,依舊滔滔不覺的說着。
“好了,睡吧”平淡至極的口吻,雙手的動作卻是那麼的溫柔的,抱着善若,李柔宸覺得很不真實,只要輕輕的眨眼,不知不覺間就會失去她。
‘微風搖庭樹,細雪下簾隙。縈空如霧轉,凝階似花積。不見楊柳春,徒見桂枝白。零淚無人道,相思空何益’吳均《詠雪》
雪觸地未化,久久的依戀着人間的氣味,似依偎、似嘲笑,說不清的話語在夜雪中蔓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