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澈端坐在考棚中,依然能感到從四面八方匯聚來的щщш..lā
羨慕有之!
嫉妒有之!
後悔有之!
最讓他憋悶得是竟有人投來欽佩。
是佩服他迷住安樂郡主麼?!
贏澈不敢想,也不願意去想,打開箱籠一樣一樣把筆墨紙硯擺放在桌上,微斂雙眸,凝神靜氣,好似外面的紛紛擾擾在也困擾不到他一般。
面上雖是平靜,贏澈心頭似甜似苦,終於還是走上最難走的那條路?
明明有更容易走的路,偏偏被慕嫿親手給堵死了。
以後他再計劃什麼事一定要先同慕嫿說一聲,打着爲他好的旗號,把他的諸多佈置衝擊得七零八落,贏澈偏偏沒有任何責怪慕嫿的心思,心頭還是甜蜜居多,苦澀也不是因爲慕嫿爲他出頭,而是埋怨自己設計得不夠精妙,或是他還不夠強!
有過做少將軍的經歷,其實慕嫿本身不願意捲進太複雜的朝政中,當初剛遇見慕嫿時,她拒絕他的原因就是他的複雜,慕嫿曾直言相告,她想過平安喜樂的悠然日子。
只是他察覺無法放開慕嫿後,藉着一次次的機會攻佔她的芳心,他固然得到慕嫿,但也把她扯進數不清的麻煩中,不過眼見着慕嫿在不經意間收攬民心,將士勳貴的忠誠,如今弄出公廁來,這科仕子的感激也收割得七七八八。
能說慕嫿只是憑運氣麼?
顯然不是!
慕嫿身上自有一股令人追隨的氣質,超乎男女的界限,女孩子會把她當做偶像密友,甚至喜歡上慕嫿的灑脫堅強,男人卻把她當做同伴,當然也有陳四郎那樣心儀她的人。
他們再喜歡慕嫿都沒用,慕嫿的一顆心已是他贏澈的。
贏澈並不反感慕嫿當衆說自己是她的人!
“大人,吉時已到,您看是不是該放題目了?”
常隨的話打破尷尬,主考收回不知是喜還悲的目光,擡頭看了看已經放亮的天空,幾朵白雲悠然飄着,碧空如洗,晴朗的好天氣並沒有驅散主考心頭的陰影,這還只是剛開始,安樂郡主就弄出這般大的動靜,待到正式考試時,安樂郡主能消停了?
此時他隱隱後悔自己是不是太過縱容朝廷上大員伸到貢院的手?
本來他若是公正,自然會得到一批得用的學生,以後在仕途上會是他的助力,即便對他子孫也有十足的好處,看仕子們望向慕嫿的眼神,他就知道仕子的心多是被慕嫿拉攏過去了。
別說什麼負心薄倖讀書人,仗義每多屠狗輩,讀書人就不講究義氣恩情麼?
讀書人的心是最難琢磨的,他們往往會爲心中的執念血濺當場,也會爲了野望執念拋棄一切。
只要安樂郡主依然風光無限,今科仕子怕是會大半歸於安樂郡主。
安樂郡主只是個女子,她不用上朝參贊政務軍事,然安樂郡主說了贏澈是她的人,也就是她的夫婿,足以代表她,以贏澈拉攏人的手段,還能讓對安樂郡主有好感的人跑掉?
主考長嘆一聲,真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想來聽到貢院消息的那些人也會哭笑不得,呆坐良久吧。
“朕來給你們抽題!”
一身便裝的皇帝突然顯露真身,驚得主考等人差一點跳起來,如今貢院大門已經關上了,在科舉結束前,再沒有任何人能進出貢院,他們不知皇上何時來得貢院,看皇上好奇打量公廁……想來方纔的波折他是都看到了。
主考等人跪地磕頭,舉人考生同樣齊齊下拜,有幸目睹天顏,對他們中無望高中的人來說是可以說一輩子的事。
皇上擺了擺手,“都起來,起來,你們給朕好好考,朕就滿足了,也別白費安樂郡主的一番折騰,嘖嘖,這叫什麼來着?看起來很好用。”
慕嫿垂頭不敢去看皇上身邊的父親,難得有幾分羞澀:“回皇上的話,我給它起名公廁,就是所有人都能用的茅房。”
“這名字比茅房好,朕看以後可以在京城推廣開來,省得街頭巷尾總有不潔淨之物,朕可以專門僱一些人清理公廁,帝國的京城總要是文明的,乾淨的,如此才能顯示帝國的繁榮。”
“您高興就好,我是不會管陛下討賞的。”
慕嫿可沒興趣做公廁發明人,本不想以公廁流傳千古,然而事實難料,因爲慕嫿對贏澈的愛,公廁以後會多了一點點浪漫色彩,誰讓他們兩個情比金堅,又都做出一番豐功偉績?
皇上知曉慕嫿的小心思,食指點了點慕嫿,“朕是小氣的人?你爲考生方便,也對所有考生公正,朕自會獎賞你,有功不賞,朕無顏面對諸多……分在臭號的考生。到底是年輕人,思路活泛,竟是讓你琢磨出這樣的東西來。木齊,你女兒着實不錯,還是你教女有方,你也當賞,讓那些生兒子寵兒子,只把兒子當命根子的人看清楚,女兒養好了,照樣能光耀門楣。”
木齊尷尬的拱手:“皇上過獎了,嫿嫿胡鬧而已。”
有了這句話,慕嫿知道父親不會再怪自己狂妄妄爲了,畢竟不是她,神機營那些人也不會沐休,這一切又都瞞着父親的。
皇上道:“你們都進入考棚,一會朕抽出題目,便會讓考官們放考牌,有人看不清楚,可向看守考場的人詢問。”
“遵旨。”
考生們收斂激動的心情,一個個端坐在考棚中,能在必會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會試中留下名字,哪怕落第都是光榮,能吹噓一輩子。
早早擬定好的題目分成十個卷軸擺在皇上面前,皇上左看看,右悄悄,好似不知該選哪個卷軸,瞥見慕嫿耷拉着小腦袋,正被木齊拽到一旁‘訓斥’,皇上玩味說道:“慕嫿,你來抽考題。”
“……”
主考們齊齊驚訝,頂着皇上的壓力道:“這不妥,皇上,讓安樂郡主在貢院已是破例,再讓郡主抽取考題,臣怕會惹怒孔聖人。”
皇上漫不經心的說道:“朕說可以,便是孔聖人顯聖,朕也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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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嫿落落大方上前極快抽出一個卷軸,笑道:“就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