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默默聽着的趙王眉梢不由自主的微微一動,兄弟姐妹也有不少,誰見過父皇如在意慕嫿一樣在意皇子公主?
他現在是比較受寵的皇子,然趙王保持着清醒的認識,父皇對他的喜愛帶着水分的,偶爾從父皇溫潤的眸子中閃過的深思和冷意令趙王總有下意識的警覺,可趙王不能說,亦不敢深究原因。
畢竟趙王需要父皇另眼相看,同時直覺告訴他一旦探聽到真實原因就是他死亡之時,趙王佯裝全然無知,繼續借着父皇的寵愛拉攏朝臣,暗自經營,爭取早日掀翻太子,謀取大位。
只有坐在皇位上,他才能把一切握在自己手中!
爲此他不惜去勾引太子妃沐氏,在父皇面前表現得極爲賢孝。
太子小看太子妃的能力,他不會,單憑太子妃沐氏能控制太后娘娘的喜好這點,他就會一直同太子妃沐氏苟合下去。
雖然太后娘娘被父皇逼迫榮養,一旦父皇有個意外,唯一能做主的人就是太后娘娘,誰也不能小看攝政十餘年的太后,據說上次太后娘娘和承平郡王密談一次後,承平郡王就恢復了以前的避事,不上朝也不理會任何政務。
承平郡王等同於撂挑子了,引得皇帝直面朝臣,以程次輔爲首的人時不時會跳出來反對皇上,沒了承平郡王做緩衝,皇上的新政推行起來份外掣肘,偏偏皇上好似很着急一般,強行推行各種新政,朝野反對的聲音更爲激烈上幾分。
他的一系人馬也不再似往日一般支持皇上的任何決定,沒了承平郡王的輔佐對皇上影響還是很大的,然而皇上並沒有召見承平郡王,也沒給承平郡王任何好處,對承平郡王不聞不問。
趙王看不透原本以爲寬和溫柔的父皇了,偷偷打量好似很頭疼的父皇,面對兩個父皇很寵愛的女孩子,父皇最後選擇誰?
是瓦剌聖女?
還是安樂郡主慕嫿?
“皇上,她們還在宮外後旨,您看……”
“不,朕不能……”皇上放下按在太陽穴的手,色厲內荏底氣略有不足,“朕就不見她們了,女孩子之間的矛盾,讓她們自己解決就好。”
皇上看似公正其實還是向着安樂郡主,不管等同於默認慕嫿對瓦剌聖女的任何處置。
“奴才怕郡主直接闖進來。”無庸公公擔心皇上會面對更慘烈的局面,提醒道:“您給了郡主一塊自有出入宮廷的令牌,雖然郡主幾乎沒有用過。”
萬一這次安樂郡主用了呢?
皇上身軀一震,瞳孔微縮,真有可能!畢竟瓦剌聖女不僅叫羅蜜,面容同慕嫿前世幾乎一模一樣,若不是瓦剌聖女本身性情同前世的女兒不像,格外風騷和沒有女兒身上對國家的忠誠和無怨無悔的犧牲,他一定會錯認……當然他也沒做得多好,眼下的局面都是他當時一時糊塗寵愛瓦剌聖女造成的。
若不是他對瓦剌聖女格外偏愛,瓦剌聖女也不會囂張無所顧忌去挑戰慕嫿。
“你去同嫿嫿說一句,就說朕准許她憑着意願行事!”
皇上把姿態擺得十足,全然支持慕嫿的任何決定,完全不顧瓦剌聖女的死活。
“父皇……”趙王站出來,猶豫片刻說道:“兒臣並非質疑父皇的決定,瓦剌聖女能帶給帝國的好處顯而易見,萬一慕嫿重創瓦剌聖女,帝國如何同瓦剌部族交代?”
“朕需要同誰交代?”
皇上脣邊的笑容漸漸隱去,和方纔的猶豫頭疼截然不同,他霸道而冷靜,“趙王是認爲朕需要向區區蠻夷部族交代?瓦剌聖女死了就死了,他們若敢因此興兵,朕順便剿滅他們的部落。”
“要不趙王同朕打個賭,就賭瓦剌聖女死在帝國,她的首領父親敢不敢向朕討個公道!”
皇上緩緩踱步到趙王面前,趙王頓時感到一股難言的徹骨冷意,父皇眼中再無任何的溫度,寒冷如冰窟,趙王打了個哆嗦,帝王無情且善變的,前一刻還寵愛瓦剌聖女,下一刻就對她的死毫不在乎了。
“兒臣不敢同父皇打賭,本身兒臣也對番邦外族不慎在意,倘若父皇對番邦興兵,兒臣願意做馬前卒,爲您蕩平蠻夷諸部。”
趙王單膝跪在皇上面前宣誓效忠,經過多日的揣摩和了解,趙王隱隱明白父皇在對外上是強硬固執的,絕不屈服!
“你不夠資格做領兵的大將,朕不能把帝國積攢下的家底交給從未上過戰場的你揮霍。”
“父皇……”
“你還是待在朕身邊爲好。”皇上根本就沒理會趙王的不滿委屈,多加了一句:“你母妃也捨不得你去做馬前卒,疆場的殘酷和血腥……你根本適應不了。”
“兒臣想爲您分憂,母妃也願意兒臣輔佐父皇揚威。”趙王忽略皇上最後一句話,掌握兵權對皇子太重要了,“請父皇相信兒子,相信兒子可以適應疆場。”
皇上嘴角微微勾起,“好,朕會給你機會。”話語多了幾分欣喜不已的趙王都沒聽出的嘲弄和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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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着,皇上肯定會重重懲罰你的。”
一路之上瓦剌聖女不停叫囂,詛咒慕嫿的辦法都試過了,慕嫿面上一直無動於衷,可私底下沒少用力擊打她的要害,而且這一路上,她被慕嫿提着被很多人看到了,瓦剌聖女尊嚴掃地。
慕嫿不以爲意的笑了笑,手卻摸向隨時可入宮的令牌,美玉質地的令牌溫潤細滑,這塊令牌連太子都沒得到過,皇上卻送給了她,是不是該對皇上更有信心一點?
可是慕嫿已經習慣不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在旁人身上,即便對贏澈也是一樣。
倘若皇上還護着瓦剌聖女,慕嫿少不得要抗旨了。
無庸公公小跑過來,瓦剌聖女搶在慕嫿身前,問道:“皇上是不是讓我入宮?他已經知曉我被慕嫿薄待了吧。”
“皇上有口諭,安樂郡主可便宜行事。”
無庸公公又補上一句,“皇上正在處理國事,就不見你們兩位了,只是皇上說,郡主可按自己心意辦。”
慕嫿一把抓住呆愣在當場的瓦剌聖女,意味深長的笑道:“你應該很好奇錦衣衛吧,今日我就讓你體驗一把錦衣衛的酷刑,讓你見見比贏澈還要漂亮……我的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