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史雲揚的傷勢稍微穩定下來之後,冉傾珞微微鬆了一口氣,轉而開始治療羅嘯成,幸虧她身中有靈域存在,否則這樣高強度使用靈力,定然會導致自身衰竭。更何況還是在自己受傷的情況之下。冉傾珞身上都是些外傷,雖然劇痛無比,但是她已經用靈力止住了血,也就無暇再管,一心只想着快些救治他們幾個。
羅嘯成內傷外傷都十分嚴重,但是終究是外傷大於內傷,失血過多,冉傾珞將他內傷治了個七八成,爲他服下了些療傷的藥丸,巧在此時,韓侖也醒了過來。韓侖和令狐玉兒身上多處中箭,雖然都是皮外傷,但是都極爲難辦,韓侖一醒過來,便立即查看令狐玉兒的傷勢。看到此時奄奄一息的令狐玉兒,韓侖眼中熱淚滾滾,顫抖着將她抱在懷中,令狐玉兒身子本就纖細,此刻更顯消瘦。一身青色長裙已然全是血污。
見冉傾珞過來,韓侖忙道:“冉姑娘,你快救救她。玉兒她快不行了。”冉傾珞一瘸一瘸的靠近,好不容易纔忍痛跪下身來,她拿了一會兒令狐玉兒的脈象,道:“她是失血過多,並無太多內傷。但是要想合住創口,就必須要先掏出箭頭才行。”韓侖點點頭,道:“長痛不如短痛,你動手吧。”
冉傾珞搖搖頭道:“我是說還是先治你的傷吧,你身上的箭傷可比她重多了。”令狐玉兒似乎隱隱約約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她忍痛說道:“冉姐姐...先救...相...”話爲說完,又暈厥過去。韓侖急道:“冉姑娘,玉兒是我妻子,是我要豁出性命保護的人,我怎麼可能讓你先救我。即便我立即就死,你也要先救她的。”
“可你...”
";我沒事,身體好着,扛得住。";韓侖無力地攥了攥拳頭,表示他還有力氣。冉傾珞嘆了口氣,道:“好吧,我要替她掏箭頭,你還是別看了吧。”
韓侖道:“這種時候,我怎麼可能離開她。冉姑娘你不用說了,請你動手吧。”
冉傾珞見他堅決,也就不再說話,手中靈力化成一道薄薄的氣刃,慢慢的切開令狐玉兒的傷口。令狐玉兒似乎感覺到了一陣劇痛,身體一震,痛苦地呻吟。韓侖頓時抓住她的手,看着鮮血從窗口之中流出,簡直觸目驚心。冉傾珞將傷口撐開,用兩根針將扣在血肉之中的箭頭取了出來,冉傾珞頓時雙手按住創口,將靈力注入她體內止住血。血淋淋的箭頭叮鐺一聲掉在地上。韓侖心中便是一陣顫抖。
這僅僅只是一處箭傷,而令狐玉兒身中十餘箭,也便是要挨十餘刀。冉傾珞鬆了一口氣,輕輕將飄下來的頭髮按在耳後,那一瞬間,他看見韓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正滾滾落下。
或許他們真的能夠心意相通吧,便連傷痛也是。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孩子雖然十分嬌小,但如今卻已經成了當年那個無憂無慮富家公子最大的軟肋。
冉傾珞輕輕拍了拍韓侖的手,算是安慰。韓侖強笑道:“我沒事,你繼續。”冉傾珞這才一點一點下刀,將令狐玉兒身中的箭頭一顆顆剜除,冉傾珞手中沒有令人麻痹的藥物,這種痛苦可想而知,令狐玉兒不知昏迷過去多久,有兩次差點沒了呼吸,可將韓侖嚇得半死。在處理她骨盆處的那幾處箭傷時,冉傾珞心情頓時沉重無比,那幾支箭雖然並不能要了她的命,但是她卻也因此再也不能生育。
冉傾珞頓時想哭,但是在韓侖面前,她又不敢表現出來,這個消息太過驚人,韓侖此時也是憑着一口氣在支撐,她怕他知道了這件事會支撐不住,思前想後,終於還是決定暫時隱瞞此事,繼續埋着頭清理她身中的傷口,眼中卻已經完全溼潤。
常人說:“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不能生育便是對丈夫最大的虧欠。古時候多少女子因爲不能生育而被丈夫嫌棄,終是淒涼終生。
他們終究也是對苦命的夫妻。冉傾珞心中悲嘆。
令狐玉兒身中的傷口終於清理完了,韓侖一直陪在她身邊,知道清理完畢,周圍已經多了一大堆銀光閃閃的箭頭,約麼有一斤多重。
玉兒的傷口清理完之後,冉傾珞這才動手清理韓侖身上的傷口,韓侖倒在地上,一聲不吭,冉傾珞手中刀刃劃過他血肉之時,韓侖只是全身肌肉緊繃,卻不發聲,他身中的箭頭比令狐玉兒多出了七八枚,一番治療完畢,他只是笑了笑,便又很快昏厥過去。冉傾珞沒有再叫醒他。自己慢慢爬回史雲揚身邊,動手將自己小腿之中的兩枚箭簇剜了出來,此時已經疲累到了極點,倒在史雲揚身上,便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