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
這是螺旋槳的聲音。
從魑魅魍魎漫天飛舞的天際的另一邊,這樣的聲音就由遠及近,慢慢的靠近了過來。
“直升機?”
京子也發現了這一幕,看着那飛向這邊的直升機,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其餘發現這一幕的人大概也是一樣的表現吧?
畢竟,在這妖魔鬼怪及魑魅魍魎肆虐的時候裡,居然還有直升機像這樣飛過來,簡直就是不要命了。
可是,令人訝異的是,在天空中徘徊及飛掠的妖魔鬼怪及魑魅魍魎們有如在忌憚着什麼一樣,居然紛紛都不由自主的避開了那飛來的直升機,將道路給讓開,並沒有對其發動攻擊。
於是,直升機一路暢通無阻的飛掠而來,停留在了北斗的上空。
“昂!”
北斗發出威嚇般的叫聲。
周圍的妖魔鬼怪及魑魅魍魎們同樣一一做出威嚇,像是在警告着什麼。
然而,無論是北斗還是衆多的妖魔鬼怪,竟是均都沒有對直升機發動攻擊。
因爲,身爲靈性存在的本能正在告訴它們,直升機裡,有什麼驚人的東西存在。
那是絕對不可以輕舉妄動的存在。
事實上也是如此。
擁有着〈慧眼〉的羅真早就已經發現了緣由。
因此,羅真目光閃爍着,一言不發。
在這樣的情況下,抵達北斗上空的直升機機門開啓了。
其內,一道嬌小的身影向外探了出來。
豔紅如火的髮絲在氣流中飄揚。
一身制服亦是在風中獵獵作響。
對方就擁有着精緻的面貌及貴族般的氣質,看起來異常的尊貴。
而對方的名字,在場的人們或許不清楚,羅真卻是從沒有忘。
“相馬多軌子...”
是的。
相馬家的嫡系傳人,被選爲將神明降下的巫女,擁有着夜叉丸與蜘蛛丸兩大八瀨童子護法,作爲倉橋家及相馬家降神計劃的核心的少女————相馬多軌子。
時隔多年,這位公主再一次的出現在了羅真的面前。
且對方的身邊,竟是沒有八瀨童子隨行。
相馬多軌子就這麼在直升機裡俯瞰着整個戰場,目光從一開始就緊盯在羅真的身上,宛如看不見他人了一般,眼中只有羅真。
一會以後,相馬多軌子從直升機上縱身躍下。
“轟!”
這一刻裡,所有人都彷彿能夠聽到這樣的聲響。
那是宛如世界本身破了一個洞一樣的聲音。
當然,世界並沒有破裂,現場更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只是,不知爲何,看着那從直升機縱身躍下的少女,衆人就都好像能夠聽到這樣的聲音似的,如同渾身都被冰水給潑到了一般,身體內部卻是產生了有如遭到火燒的錯覺。
此時此刻裡,從直升機內縱身躍下的相馬多軌子的身上,便散發出高貴的靈氣。
超越了力量強弱概念的壓倒性的高貴靈氣。
那種「視」一眼便讓人心生敬畏的莊嚴又肅穆的神聖氣息,人們只在一個人的身上看到過。
那就是羅真。
而羅真更是對相馬多軌子身上的靈氣感到無比熟悉。
因爲,羅真已經見過它很多次,乃至一直都與其一同隨行。
其之正體乃爲————「神氣」。
相馬多軌子的身上就散發出驚人的神氣,從戰場的上空躍下。
宛如打算獻身給神明。
“噠!”
沒過多久,相馬多軌子落在了北斗的身上了。
“昂!”
北斗似乎發怒了,想將其甩下來。
只是,羅真阻止了北斗,讓北斗的怒氣平息而下。
羅真就這麼擡起眼簾,看向相馬多軌子。
相馬多軌子則至始至終都只是看着羅真,眼中既有懷念,亦有欣喜,有親近,更是有迫切,可最多的卻是狂熱以及認同。
那個樣子,就好像是見到了一生中的同伴乃至是伴侶一樣,顯得是那麼的眷戀。
只可惜,羅真看向相馬多軌子的眼神卻很平靜,像是僅僅在看着一個來往不深的熟人一般,相當淡薄。
那表現,和相馬多軌子相比,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也不知道相馬多軌子有沒有發現。
只見,相馬多軌子開口了。
“太好了。”相馬多軌子像是感到安心了一樣,這般道:“你果然回來了,我就知道你遲早會回來,秋觀。”
看來,在這一年半里,相馬多軌子沒少記掛着羅真。
“好久不見。”羅真則一如之前見到其餘人那般,既從容又漫不經心的打起招呼,道:“很遺憾,我回來了。”
作爲曾經敵對過的立場,羅真送上的就是這樣的話。
但相馬多軌子一點都沒有這種意思。
“怎麼會遺憾呢?我很高興你能回來!”相馬多軌子就對羅真露出沒有絲毫防備的笑容,由衷發自內心的開心,道:“知道你回來,我一直都很想來見你,秋觀。”
“是嗎?”羅真淡淡的道:“不過,我看你的樣子,應該是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出來的吧?”
“......嗯。”相馬多軌子垂下眼簾,似有罪惡感一般的道:“夜叉丸和蜘蛛丸都不允許我來找你,我只能趁現在來找你了。”
“哦?”羅真瞥了相馬多軌子一眼,如同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樣,似笑非笑的道:“那你來找我,到底是準備幹什麼呢?”
“我...我想再一次的跟你談談!”相馬多軌子連忙道:“我認爲我們之間應該好好的談一次,只要好好的談的話,那你一定能夠理解我們,成爲我們的同志的!”
相馬多軌子的言下之意已經明瞭了,就是想像一年半前那樣,對羅真發出邀請。
邀請羅真一起,共同實現降神的奇蹟。
看着這樣的多軌子,羅真不得不說了。
“你還真是天真,難怪你身邊的八瀨童子不讓你來找我。”
羅真失笑了。
無論是夜叉丸、蜘蛛丸還是倉橋源司,都已經很清楚,羅真不可能被他們懷柔,進而成爲他們的同伴了,所以想用強硬的手段來奪取羅真,以此達成目的。
只有多軌子,一直認爲,只要和羅真好好談談,羅真就會理解她。
這相當自以爲是。
可是...
“我們是一樣的,都是能夠直接與神進行交談,並和神合爲一體的人,既然如此,爲什麼不能互相理解呢?”
多軌子便執拗的把這一點視爲絕對的準則。
這個少女就是像這樣,把羅真視爲唯一的同伴,唯一的朋友。
更簡單明瞭的說,就是可以同病相憐的人。
“拜託了,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很想跟你成爲同伴,成爲朋友。”
多軌子如同向戀人求愛的少女一樣,語氣真摯又焦慮。
“求你了,秋觀。”
這就是多軌子來這裡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