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海嘯般的巨浪一層又一層的掀起着,讓轟然的浪聲都如雷鳴般響動,不絕於耳。
坐落着神社的山丘就這麼被驚人的水流所淹沒,令得周圍的一帶都被沉進水中,入眼的一切都是波瀾壯闊的水浪,非常轟動。
若是任由這種規模的水流衝開,那麼,別說是周圍的一帶了,就是在河岸那邊舉辦着的祭典都會被徹底的沖走吧?
屆時將會造成多少人生生的被沉進水底,那是稍微想想都讓人覺得害怕的事情。
所幸,大水並沒有瀰漫開來。
就在大水出現,淹沒山丘和神社的時候,一層結界出現在了山丘的四周,將其包圍了起來。
洶涌澎湃的水流打在結界之上,沒有能夠將其沖垮,留在了結界內,令海嘯般的巨浪只留在山丘的四周。
至於大連寺鈴鹿,早在施展完咒術的時候就乘在了阿修羅的身上,坐上阿修羅的肩膀,在阿修羅的攜帶下飛上半空,於那裡停留。
捲動在其四周的咒力奔流開始漸漸的平息。
明明使用了那麼大量的咒符,驅動了那麼大型的咒術,大連寺鈴鹿卻是連半分的疲態都不見,依舊神色如常。
可想而知,大連寺鈴鹿的咒力高到什麼程度。
至少絕對不比羅真低,否則也稱不上是〈神童〉了。
大連寺鈴鹿便坐在阿修羅的肩膀上,眺望着下方的大水,喃喃出聲。
“會不會做過頭了啊?”
這何止是做過頭而已,簡直就是做過分了。
“再怎麼天才,再怎麼厲害,終究不過是塾生罷了,即使是夜光轉世,沒有覺醒的話也就這樣吧?”
大連寺鈴鹿的口中頻頻出現這樣的碎碎念,但視線卻一直盯在下方。
其眼中,竟是略微浮現出了一絲絲的擔憂之色了。
“不會真的因爲這種程度就死掉了吧?”
大連寺鈴鹿的表情變得有些沉重跟難看。
只是,這個擔憂是多餘的。
“出來吧。”
一個漠然的聲音響徹了起來。
“北斗。”
下方的海洋中,金黃色的光迸現。
“......!?”
大連寺鈴鹿面色微微一變。
“嘭!”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裡,一道光從淹沒四周的大水中沖天而起,一邊炸起巨大的水花,一邊掠向高空。
光的正體是一條龍。
除了北斗以外,還能是誰呢?
“土御門家的龍嗎?”
大連寺鈴鹿的眼神終於是變得認真起來,唯獨臉上依舊掛着遊刃有餘的笑容。
“終於出來了啊。”
看來,大連寺鈴鹿早就知道北斗的事情了。
羅真便站在北斗的頭上,抓着它的一隻角,眺望着大連寺鈴鹿的方向。
至於夏目,同樣站在北斗的頭上,卻是雙手緊抓着北斗的另外一隻角,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顯然,剛剛那場大水對於夏目而言,並不是可以輕易忽視的攻擊。
即使夏目的實力足以媲美專業的陰陽師,連「陰陽II種」的陰陽師都不一定能夠敵得過夏目,可大連寺鈴鹿卻是拿到「陰陽I種」的國家一級陰陽師,大名鼎鼎的〈十二神將〉之一,即使居於末座,又是研究人員,估計實戰經驗並沒有多少,實力比起其餘〈十二神將〉亦有些不足,但也不是一般的陰陽師可以敵得過的。
若不是這樣的話,羅真就不會直接召喚出北斗。
想對付〈十二神將〉等級的對手,北斗的力量是必須的。
羅真就這麼看向大連寺鈴鹿。
“還真是手下不留情。”羅真撇嘴一笑,這般道:“嘴上說着要追求、追隨、追從,但下手卻毫不留情,真有夜光信徒的風範啊。”
羅真語帶諷刺。
然而...
“夜光信徒?”大連寺鈴鹿先是一怔,隨即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不屑道:“你該不會是將我當成夜光信徒了吧?”
大連寺鈴鹿的話語,讓羅真同樣微微一怔。
“怎麼?”羅真反問道:“難道你不是夜光信徒嗎?”
從這句話可以看得出來,羅真的確將大連寺鈴鹿認作是夜光信徒。
這也是當然的吧?
身爲〈十二神將〉之一,大連寺鈴鹿和羅真這個陰陽塾的塾生是完全沒有接觸的。
兩人即無仇,亦無怨,能夠有所牽扯的地方,只能認爲是夜光轉世的部分。
所以,大連寺鈴鹿肯定是因爲羅真是夜光轉世的傳言纔會找上他,這點毋庸置疑。
再加上大連寺鈴鹿又是專門研究〈帝式陰陽術〉的研究專家,而〈帝式陰陽術〉又是夜光畢生的嘔心瀝血之作,根據大友陣的說法,越是對咒術有所熱愛、執着的人,那就越是無法抗拒對夜光的崇拜,陰陽廳中的陰陽師又是最常接觸咒術的羣體,裡面出現夜光信徒,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綜上所述,羅真只能以爲大連寺鈴鹿是在研究〈帝式陰陽術〉的過程中對夜光產生憧憬,最終化作夜光信徒,方纔會來找自己的麻煩。
誰曾想...
“別將我當做那些噁心的狂信者,讓人想吐。”
大連寺鈴鹿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這般開口了。
“我纔不是什麼夜光信徒,就算是對〈帝式陰陽術〉的研究都只是爲了達成我自己的目的而已,夜光什麼的,要說我一點興趣都沒有,那就是騙人的了,可我需要他,同樣是爲了我自己的目的。”
大連寺鈴鹿就這麼反駁了羅真的想法。
“目的?”
這一回,羅真的眉頭皺了起來了。
而就像是爲了代替羅真,夏目挺身而出。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緊抱着北斗的角的夏目做出質問。
對此,大連寺鈴鹿瞥了夏目一眼,隨即目光轉至羅真的身上。
“土御門秋觀。”
大連寺鈴鹿收斂起了所有的表情,如同先前的自己全部都是裝出來的一樣,即冷靜又平靜的出聲。
“我需要你的力量,來完成我的一個實驗。”
實驗?
什麼實驗?
這個疑問,羅真還沒有提出來,連夏目都還沒有做出反應,大連寺鈴鹿便乾脆利落的將其抖出。
“你們也知道我的專業研究領域就是〈帝式陰陽術〉吧?”大連寺鈴鹿便這般道:“那你們應該也知道,在〈帝式陰陽術〉之中,有一個系統的咒術的地位相當特殊,卻因爲被列爲禁術不允許接觸,而你們土御門家卻對它非常的熟悉。”
聽到大連寺鈴鹿的這番話,羅真的面容瞬間沉了下去。
別說是羅真了,就是夏目都睜大了眼睛。
與土御門家息息相關,又在〈帝式陰陽術〉中被列爲禁術的系統?
這個系統分明就是...
“對靈魂的操縱。”
大連寺鈴鹿指着羅真,振地有聲的開口了。
“我要完成的就是〈泰山府君祭〉的研究,土御門家代代相傳的秘密大儀式。”
這就是大連寺鈴鹿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