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是爲了自己,這佔據了主體地位。第二是幫助妖皇,因爲那是必然的。第三是關係人間百姓,或者說是關係七界生靈,這與第二點是完全對立,卻又不可避免的。
面臨着選擇,陸雲還想到了以後的結果,自己一旦解開這封印,妖皇一旦從新得到自己,以他的實力之強大,會給混亂的人間帶去多少災難?
混亂?想到這個詞陸雲心頭一震,一連串的事情浮現在他的腦海中。進入妖域之前,地陰邪靈與天煞就已經出世,從天穆楓口中所知,那天煞的力量之可怕,恐怕與妖皇之間也難分高下。加上鬼域的煞血閻羅,人間不亂都亂了,如此再多一個妖皇,誰又能肯定就一定是壞的結果?
就陸雲對妖皇的瞭解,裂天雖然強大卻絕對算得上是位光明正大的英雄,他的出現必然會爲人間帶來一定的變化,只是這變化是好是壞,此刻誰也猜測不透。既然好壞未定,善惡難辨,那又何必在乎太多?
有了這樣的想法,陸雲不再猶豫。既然自己來到了這裡,知道了這段記憶,遇上了這段事情,那麼一切就隨心所欲,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何用諸多考慮?想通了這一點,陸雲似乎又重拾了以往的豪氣,帶着無比堅定的信念與信心,開始破解封印。
首先,陸雲爲了安全,分出部分意念控制着體內“太乙不滅訣”的運行,其次他調整意識體外的真元性質與頻率,施展出佛家的無上法訣“心禪不滅訣”,使其融入第一道佛法結界之中。通過意念神波的高速探索,陸雲時刻變化着體外的真元頻率,使其保持與結界的頻率相同,這樣一來他很快就突破了第一層結界。
有了第一次的經歷,第二次就顯得輕鬆了許多。如此這般,陸雲很快就連闖三關,只剩下最後一層魔宗的魔煞結界了。到此,陸雲覺得光明就在眼前,很快就可以出去了。然而就在這時,先前被他破解的三層結界之力突然匯聚起來,以巧妙的方式融入了最後一層結界之內,使得陸雲的前進受到了極大的阻礙。
純正的魔宗魔煞結界突然變得詭秘,陸雲所保持的魔宗防禦罩立時就被彈出。後退中,陸雲思緒急轉,明白要突破這層結界就得四訣合一,可此時此刻的他,還從來沒有將四種法訣同時融合的經歷,這就給了他一個嚴峻的考驗,讓他心情變得有些沉重。
調整着意識體外的真元性質,陸雲先見佛、道兩訣之力融爲一體,隨後又分出一部分意識,控制着鬼、魔二訣法力,讓其逐步融合。在完成了這一切後,陸雲將兩股正邪之力拉近,先見它們的頻率調整一致,然而全力催動其融合。可結果卻猛然爆炸,正邪之力相沖相剋,反將陸雲傷得很重。
一邊思考着這中間的原因,陸雲一邊運行着不滅法訣,快訊的恢復精力。待陸雲力量完全恢復之後,他又一次開始融合四種法訣。這一次他改變了方式,將佛、鬼二訣融合,道、魔二訣融合,希望能夠成功。可嘗試的結果顯然是失敗,這根本就行不通。
停下不動,陸雲反思着其中的緣故。自己一身法訣無數,正邪之力融合一體,爲什麼就能沒事呢?是因爲那些力量分散在身體各處,彼此互不干涉所有沒有衝突,還是另有緣由呢?思索中,陸雲突然想到了一點,那就是自己獨一無二的法訣——天地無極。
這是一種容納天地萬物萬訣的神奇法訣,自己最初在沒有學之前,雖然可以在身體內容納不同性質的真元,可卻一直無法將其融合。直到學成這法訣之後,許多相互排斥的真元,最終都一一融會貫通,形成一種複合法訣。所謂一通百通,有了這種理論指導後,陸雲心頭立時明亮的許多,他又再一次開始了他的行動。
這回陸雲顯得有條不紊,他還是先將佛、道之力與鬼、魔之力分別融合,待新生的兩股力量穩定之後,他分別調整這兩股力量的頻率,使其形成一定的差異,不至於一接觸就彼此流動,那樣就不會產生正邪之力相互難容的結果。慢慢的控制着兩股力量靠近,陸雲集中精力分析着彼此表面的變化,試探着要分別以怎樣的頻率二者才能融合,卻又不至於發生衝突。
這過程說來簡單其實十分複雜,陸雲片刻之間就試探了不下千次,最終在他不懈的努力下,終於將這兩股力量融合在了一起。現在融合是成功了,可這融合之後的新生力量,它是否能隨意拉伸頻率,隨意轉化性質,而又不至於發生爆炸或者其他意外呢?這一點陸雲還不敢肯定,所以他要繼續研究。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雲在嘗試許多次都一切正常的情況下,決定再次實施破解。這一次,由於陸雲融合了四種法訣的力量,並有意念神波分析結界的變化規律,很容易的就穿越了結界,破開了這世間少有的封印。
擺脫了結界的束縛,陸雲發覺四周那神秘的領域中,飛舞環繞的石峰突然停止了運轉,無數的星雲朝中間匯聚,化爲一道光柱,籠罩在妖皇裂天的四周。回身,陸雲看着妖皇裂天,發現他竟然睜開眼睛,正以滿含智慧的光芒看着自己。這一刻,陸雲清楚的發現,這已經不再是那千年前的時空,而是真真實實的回到了自己入洞時的那個時空。
相隔數丈,陸雲凝望着那雙眼睛,發覺那是世上獨一無二的眼睛,因爲它閃爍着美麗的七彩光芒。有些驚訝,但陸雲沒有開口,他只是保持沉默。而就在這沉默中,陸雲突然發覺這個神秘領域的光線開始暗淡,黑暗中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朝着自己靠攏。
突如其來的感覺使得陸雲一愣,隨即便分析着這一切。光線的暗淡,顯然是妖皇裂天吸收了四周強大力量所產生的結果。至於那神秘的力量,陸雲只是略一探查,就發覺那竟然是自己的力量。
想到這,陸雲突然意識到,這個空間原本應該是屬於一個奇特的存在,有着強勁的結界保護。可隨着妖皇裂天將那空間內的力量吸走,結界便自動消失。這樣一來,隔着一個空間的陸雲本體,就在彼此意識的聯繫下,自動穿越中間的阻隔,施展出“空間跳躍之術”,進入了這裡。
黑暗中一道亮光閃過,陸雲的本體憑空而現,出現在了妖皇身外十丈的半空。收回放出的意識,陸雲腦海中星光轉動,只片刻時間,所有的事情都清晰的融入了他的意識主體之中。整理了一下零亂的記憶,陸雲神色複雜的看了妖皇一眼,口中微微一嘆,轉身便飛向黑暗中。
此刻,妖皇裂天突然開口道:“慢走。你就不想知道你先前的經歷,究竟是怎麼回事嗎?”說話中妖皇裂天凌空將裂日龍槍取到手中,整個人全身氣七彩閃爍,一股霸絕天下的氣勢,瀰漫在這陰暗空間的每一個角落。
前行的身體一頓,陸雲就那樣背對着他,並沒有轉身。黑暗中,陸雲的聲音顯得很平靜:“玄夜帶我來此的目的,我已經知道,並且爲他完成了。至於那奇妙的經歷,我若沒有猜錯,應該是出自你手。”
注視着陸雲的背影,裂天眼神中閃過一絲讚賞的目光,淡然道:“你猜得不錯,那一切的確是出自我手,在這裡我應該感謝你。沒有你的幫助,我是無法解開這道封印也無法獲得自由。”
陸雲漠然道:“不用感謝我,我在破解封印之前就知道了這個結果,並不完全是爲了你,所以你不需要感激我。”
凝視着陸雲的身影,裂天沉聲道:“你的確如玄夜所言,有着一身傲骨。今日之事不管你是否接受,作爲我而言,此生都欠了你一個天大的人情,我將來必會回報你。這一生我裂天頂天立地,從來不欠任何人的人情,這一點你應該清楚。”
回身,陸雲看着他,兩人就這樣遙遙相望,誰也不曾移開目光。“其實你不欠我什麼,因爲我那樣做是出於自願。你這一生的記憶我都清楚,特別是最後的那段經歷,讓我感觸良多。如果說我解開你的封印讓你欠下了人情,那麼你體內的‘太乙不滅’法訣,就算是對我的回報好了,因爲我已經學會了。妖域之行對我而言應該結束了,以後我相信我們還會相見,可能是敵人,也或許是朋友,究竟是什麼,就順其自然吧。”
看着話落的陸雲轉身離去,裂天問道:“你既然知道這些,就不曾想過對我提些什麼條件嗎?”
“沒有必要了,因爲玄夜已經欠我一個條件,那就已經足夠了!”淡淡的聲音飄散於空中,使得靜立的妖皇裂天身體一震,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