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未解其意

靜靜的看着陸雲,少女淡然道:“怎麼了,你之前不是想見我長的什麼模樣,現在見到了,爲何要避開眼睛?”

陸雲移回目光,看着她美麗的臉龐,沉聲道:“你也是黑巫一族的?”

少女笑了笑,有些莫測高深的道:“在南僵,不少的巫族都有各自的大巫師,以及各自的聖女。如果我告訴你說,我是黑巫一族的聖女,你覺得可信嗎?”

陸雲不語,沉默了半晌才道:“其實你的身份是什麼與我沒有關係,我不過路經過此地,碰巧遇上所以才問一問。”

少女輕笑道:“陸雲你很古怪,總是將心事隱藏得很深。而且除了心事之外,你還隱藏着不少秘密。”

聞言色變,陸雲冷聲道:“你的觀察力很驚人,只是有些時候,太厲害了並不是什麼好事。”

少女淡然一笑,帶着幾分自負的道:“如果我告訴你,我的眼睛能看透人心,你會作出什麼反應?佛家有他心通,可以感應別人心裡的想法,我南僵有奇術,可以看穿人心,你是不是心裡有些震驚?”

如她所言,陸雲聽完的確心神大震,不過陸雲就是陸雲,雖然心裡掀起了巨浪,可臉上卻異常的鎮定,語氣漠然道:“或許你說的話是真,南僵也的確有此奇術。只是你卻看不透我的心,你所說的只是一些猜測加上推斷而已。”

少女神情微變,雖然僅僅瞬間就恢復,可依舊沒有逃過陸雲的眼睛。

看着陸雲那嘴角的笑意,少女似乎明白其中的含義,忍不住幽幽嘆道:“你真是位奇才,不但人品出衆,智慧也高得驚人。既然你已經看破,那麼我們也就不需要繞什麼圈子,你有什麼就直說。”

陸雲質問道:“你究竟是誰,以你的修爲足以稱霸南僵,爲什麼之前從來不曾聽人提及?”

少女避開他的目光,淡淡的看着天際,語氣有些冷傲的道:“我是誰以後你自會知道,那時候或許我們間就不會這般冷靜。相逢何必曾相識,可能今日的巧遇,只是他日一切的起因。”

思索着她的話,陸雲在考慮,是否強行逼迫她道出自己的來歷。就感覺而言,陸雲覺得這是自己有生以來遇上最古怪的一人,她的周身都充滿詭異與邪惡之氣,讓人看不透卻深深的被她吸引。

這人的一個人,換了別人可能會選擇退避,但陸雲乃是逆天子,他的所思所想都與常人大有出入,因此這一刻他想的是如何逼近對方,以攻破少女的防禦。

沒有聽到聲音,少女回頭看了陸雲,忍不住輕笑道:“在考慮是不是來硬的,以逼迫我道出來歷?”

陸雲點頭道:“我正有此打算,如果你自己說出來,我就可以不用那樣,但你若不想說,我極有可能會作出一些令你不願意接受的事情。”

少女絲毫也不驚訝,反問道:“就因爲你是陸雲?”

“不錯,就因爲我是陸雲。”語氣冷烈,陸雲的回答顯得很堅定。

聞言,少女臉上笑容一收,嚴肅道:“那我告訴你,來硬的你也不行。”

陸雲有些生氣,語氣陰森道:“你很自負。”

少女坦然道:“我是很自負,你不也一樣嗎?”

陸雲雙眼微眯,警告道:“你真的要逼我出手,才肯開口?”

少女臉色一冷,周身氣息冰涼,冷笑道:“陸雲,這裡不是中土,你要放明白些。”

陸雲哼道:“我自然知道這是那裡,只是在我而言天地無限,何處都是一樣,根本沒有地域之分。”

眼神奇異的看着陸雲,少女凝望了好一會,隨即閃身回到了轎中,淡然道:“今日我不想與你動手,待下次相逢,我們再一較高低。”

陸雲沒有動,心中有些猶豫,對於這神秘的少女,他始終懷着極深的戒備之心。出道以來,他遇上了不少高手,其中包括域之三界的最強者,可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對於眼前之人的情況無絲毫感應,這讓他震驚之中還帶着幾分警惕。

就在他思索之際,那黑色的轎子自動飛起,引起了他的注視。看着半空旋轉的轎子,陸雲察覺出對方沒有馬上離開的意思,不由冷聲道:“如此就走,你不覺得太匆忙了一些。”

轎中,少女道:“一面之緣,了卻前因,再遇之日,善孽由心。陸雲,我們還會相遇,一切留待下次見面,再確定我們之間是友是敵。走之前我送你一句話,算是相遇一場的見面禮。”

陸雲臉色數變,最終放棄了出手攔截,追問道:“什麼話,你說。”

半空,那黑色的轎子此時加速,轎內的少女道:“傳說,如果有人騎着黑龍踏雲而來,他便是地獄的死神。”

陸雲不解,詫異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少女低聲道:“這是南僵古老的傳說,你莫要輕視。好了,下次相遇,我們之間就會爲敵,這便是宿命!”低弱的聲音還在延續,可半空中的黑色轎子卻化爲了一束流光,消失在了一道詭秘的空間之門裡。

看着黑色的轎子消失,陸雲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

遙望着天際,陸雲自語道:“爲什麼這樣,是我變了,還是因爲對方太神秘?”沒有回答,淡淡的疑問留在了樹林裡。

當微風吹起,林中枝葉呼嘯,卻已然沒有了陸雲的身影。

華山以南二十里外,是一片起伏的丘陵。這裡原本景色秀麗,環境清幽,可此時卻驚雷滾滾戰火瀰漫,滿天的塵土淹沒了它本來的面目。

一處空地上,入眼的碎石與雜亂的樹幹殘骸,述說着這裡的情況。半空,人影閃動氣流交錯,耀眼的光華如歲末的煙花,點綴着天空。

一聲巨響,交織在一起的人影隨風飄散,彼此拉開了距離,搖晃着朝四處散開。傲立半空,妖域的黑煞虎王冷然陰笑,眼神中透露出殘酷之色,嘿嘿道:“當日在梁山上,三派高手聯合圍攻,最終也無奈本王。今日換了你們三個,你們以爲自己比他們強嗎?”

搖晃着站穩腳步,臉色死灰的浩雲居士看了一眼其餘重傷的兩人,語氣悲憤的道:“黑煞虎王你休要得意,修爲的強弱不代表你就一定勝利。雖然我們實力不如你,但我們的意志卻不會屈服,即便今日戰死於此,也絕不會低聲下氣。”

數丈外,丹青劍俠嘴角掛着血跡,右手持劍支撐着身體,附和道:“師兄所言極是,六院門下只有戰死的英雄,沒有求饒的懦夫。不管結果如何,只要有一口氣在,我們就要戰鬥到底。”

臉色不屑,黑煞虎王漠然的看着三人,搞不明白爲什麼人間的這些人老是愛說三道四,以表明自己是如何的清高,如何的聖潔。可結果呢,那不一樣得死嗎?以他妖域的世俗觀,生存是第一,實力是第二,什麼冠冕堂皇的話,那純屬是多餘。

有此觀念,黑煞虎王也無心與他們爭論,大喝道:“既然你們如此了不起,那麼就讓本王看一看,你們的死相與別人有什麼不同。”身影前移,黑煞虎王直逼浩雲居士,強大的氣勢形成一道氣罩,牢牢的限制了對手的活動餘地。他身後,妖域的三位天王其中一位撲向了丹青劍俠,兩位撲向了法果大師,展開了最後的搏擊。

警惕的看着黑煞虎王,浩雲居士心情沉重,之前的一戰自己爆發出超強的實力,可結果依舊慘敗,那不可超越的距離,使得臨死之際的他,心頭有着太多的不甘與不平。

橫劍胸前,浩雲居士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一絲悲憤,口中輕吟道:“浩然正氣,源於天地,上可破日,下驅妖邪。今日應劫,我本無懼,劍破紅塵,浩氣於心!”左手扣訣,右手前伸,長劍旋轉,浩氣匯聚。

眼神微愣,黑煞虎王停止前進,有些挑釁的道:“我倒是想看一看,你這臨死前的一擊,究竟有什麼威力。”

浩雲居士臉色嚴肅,整個人不再憂傷悲憤,而是充滿了大無畏氣息,給人一種震撼的感覺,彷彿他在瞬間變成了另一人。

此外,隨着他右手旋轉的長劍,其表面上匯聚了一層血紅的光芒,使得整個劍身很快就變成了透明,並且有一股血液自劍柄朝着劍尖流動,每循環一週就轉變一個色彩,都是以紅色爲主,但卻略有不同。

驚覺到浩雲居士的氣勢在急速攀升,黑煞虎王心頭微震,連忙崔動體內真元,一邊佈下強勁的防禦,一邊仍舊牢牢的束縛住對方的活動空間,不給他進一步擴展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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