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絕情門的弟子,玉心清楚的知道,本門弟子被上蒼詛咒,終其一生直到老死都不能動情,不然就會有劫難。
然而天意弄人,上天讓玉心與天麟遇上,還讓天麟拔出了她的殘請劍,這到底想預示什麼呢?
對於玉心來講,自己與天麟的結局她其實知道。
只是她有些不解,既然是註定的結局,上天又爲何要給自己一段短暫的愛情,難得這就是蒼天對自己的懲罰,對絕情門弟子永不改變的詛咒嗎?
淡淡的愁緒瀰漫在玉心身旁,她靜靜的凝望,雖然明知天麟不會出現,可她卻珍惜這凝望的每一刻時光。
突然,玉心動了一下,語氣冰冷的道:“這個距離已經合適了,再靠前就休怪我出手了。”
“嘿嘿,修爲不弱啊,竟然能察覺到我的存在。”
聲音刺耳難聽,在響起的同時,位於玉心左側十丈外出現了一個黑影,模樣有些古怪。
玉心看了他一眼,臉上泛起一種厭惡感。
只見那人赤裸上身,烏黑的胸前上畫着一個惡鬼的圖案,雙腿骨瘦如柴,雙臂顯得特長,一張老臉烏黑醜陋,雙眼泛白眼珠凸起,給人一種恐怖的感覺。
如此奇貌,除了那冰谷鬼巫還會有誰?
“你是誰?”冷冷的,玉心問道。
鬼巫陰笑道:“我是一個活在黑暗中的人,大家稱呼我鬼巫。”
玉心眼神警惕,質問道:“你來此幹嘛?”
鬼巫嘿嘿道:“我來自然爲你。”
玉心默然道:“我們從未見過,你何事爲我而來?”
鬼巫嘎嘎怪笑,醜陋的臉孔顯得有些恐怖,聲音刺耳的道:“我來是想見識一下,絕情門傳承了十二代的弟子,到底美到什麼程度。如今一看果然是名不虛傳,只可惜天嫉紅顏。”
玉心冷哼一聲,不爲所動的道:“若然如此,你可以走了。”
鬼巫驚疑道:“滿鎮定啊,看不出你還很自負啊。只是你可知道,你還能活多久嗎?”
玉心冷然道:“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鬼巫有些氣惱,哼道:“不要嘴硬,天一亮你就只剩下六天的壽命,你難道就不怨恨嗎?”
玉心瞪了鬼巫一眼,反駁道:“你如此模樣,想來一定是憤世嫉俗,懷恨天下了?”
鬼巫喝道:“大膽,竟敢如此與我說話,我就減去你兩日壽命,讓你活不到那一天。”
玉心冷聲道:“你敢。”
鬼巫狂笑道:“我不敢?真是好笑……”
“鬼巫,你忘了我們的約定了。”突如其來的聲音自風雪中飄落,致使大笑的鬼巫笑聲一頓,當即回頭凝望。
夜色下,一個雪白的身影站在數裡外的一座冰山上,朝着這邊搖搖凝望。
鬼巫見狀,陰森道:“忘塵,你看樣子很在乎她啊。可你也改變不了她既定的宿命。”
遠處,那白影似乎聽到了鬼巫的聲音,淡然道:“鬼巫,宿命早定,天意難測,你莫高興太早。”
鬼巫嘿嘿道:“天一亮,冰原的形勢就會進一步惡化。等潛伏地下的巨龜出現,那時候一切都會改變的。”
風雪中,白影回答道:“既然如此,你還何必勞動大駕,要親自跑一趟?”
鬼巫哼道:“我不過是太高興了,想提前分享一下未來的喜悅。”
白影諷刺道:“你覺得這話能令人信服嗎?”
鬼巫有些氣惱,喝道:“不信拉到,我們走着瞧。”說完烏光一閃,鬼巫眨眼就不見了。
白影沉默了一下,對玉心道:“回去吧,該相逢時避誰也避不掉。”
玉心沒有說話,她靜靜的站在那,回想着鬼巫剛纔的話,天一亮自己就只剩下六天的壽命了,難道當年的詛咒,真的就沒有辦法可以化解嗎?
天空,雪花漸漸大了。
不知何時,玉心離去了,白影也離去了,剩下的只是潔白的雪,以及那純白美麗下所蘊藏的刺骨陰寒。
清晨,天一亮,天麟便出現在天女峰頂,臉上掛着迷人的微笑,凝視着西北方向。
昨晚,天麟一夜沒有睡覺,全副心思放在了修煉之上,結果這一夜讓他收穫不少。
首先,其母蝶夢前一晚傳授他的法訣,天麟已經完全掌握了。
其次,天麟腦海中的腦域元珠正在發生着神奇變化,但對天麟的修爲並無影響。
第三,天麟體內的靈魄經過他一夜的修煉,顯得更加的活躍,這讓他對於身外的事物越發的敏感,對天地萬物又有了新的看法。
以此刻而言,四周的冰雪在天麟來說,就彷彿有生命力一般,天麟能感知它們的存在,感應他們的變化,即便是十丈之下的冰層底部有一絲裂痕,天麟也能完全知曉。
這種感覺奇妙極了,也怪異極了,天麟生性淡薄,卻也不得不爲之驚歎。
眼下,天麟腦海之中多了一個想法。
既然靈魄有這般敏銳的洞察力,那它是否具備攻擊能力呢?
這一點,是天麟剛興起的想法,他還不曾嘗試,也找不到適合的機會與對象,因而暫時只是一個模糊的理念。
突然,天麟笑容一呆,隨即恢復了原樣,腦海中浮現出一組畫面,講述的是一箇中年男子正位於一處冰谷上方,留意着腳下谷底的情況。
透過畫面放大,中年男子的容貌清楚顯現,他便是西北狂刀。
瞭解到這個情況,天麟飛身而下,回到織夢洞中,對剛醒來的牡丹與玫瑰道:“我今天有事要辦,你們記得小心安全,若然遇險就前往騰龍谷,那裡高手不少。”
牡丹笑道:“你不用在意我們,你自己注意安全才是真的。”
天麟奇異一笑,充滿了自信的道:“看着吧,從今天開始,我就會朝着既定的目標一步步走去。過不了多久,我就能名揚天下。”
玫瑰道:“你可記住你今天的話,要是辦不到,當心我們要你好看。”
天麟大笑道:“放心,我說到做到。好了,我先走了。”語畢,天麟周身銀光一閃,整個人眨眼就消失了。
下一刻,天麟出現在一處冰谷上空,這讓數丈外的西北狂刀頗爲驚訝,脫口道:“是你。”
天麟笑道:“是我。怎麼讓你吃驚了?”
西北狂刀打量了天麟幾眼,點頭道:“你別說,你身上的變化還真是讓人感到驚訝。”
聞言一笑,天麟移目看着腳下,待看清楚之後,天麟臉上神情微變,笑容頓時便消失了。
“怎麼會這樣?”想也不想,天麟脫口問道。
西北狂刀沉吟道:“估計與這兩天地震的頻繁活動有關。”
天麟不說話,看着那開裂的冰谷底部,雪水已積了不少,正處於擴散狀態,估計這樣下去,不久之後這裡也會變成一個湖泊。
西北狂刀看了天麟一眼,自語道:“若然冰原的雪都化了,那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況?”
天麟沉聲道:“不敢想象。”
西北狂刀點頭道:“是啊,真是那樣,的確是不敢想象。只是我估計,這只是暫時的現象,與地面的震動有關。”
天麟收回目光,詢問道:“你如今有何打算?”
西北狂刀質疑道:“你指哪方面?”
天麟道:“你在意的那方面。”
西北狂刀沉默了一下,輕聲道:“我沒有過多的去想,只是想了解一下,到底這冰原背後藏着什麼玄奧。”
天麟臉色奇異的道:“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
西北狂刀反駁道:“那是知道的人才會這樣的說,不知道的人始終都會去追尋真相。”
天麟笑笑,沒有多話,正自扭頭看着四周,一股熟悉的氣息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儒雅一笑,天麟道:“天蠶來了。”
西北狂刀眼神微變,但卻不太驚訝,只是隨意的回過身去,凝視着遠方。
很快,天蠶從風雪中飛來,在見到天麟時,天蠶突然驚呼一聲,脫口道:“你……你……竟然……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