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蕊緊緊捂住眼睛,不敢去看。
雪聞也感覺自己的心臟用力抽動了一下。
不管是誰,看到自己心愛的人被別人一刀砍下,即便自己對愛人有極端的信心,也會魂不守舍。
“嘿嘿、嘿嘿,光明火的痛苦會無限延伸,我看你還怎麼活!”諸神無念還保持着一刀揮下的姿勢,口中發出得意的笑聲。
“你確定沒問題?”
樑夕的聲音響起,中氣十足,絲毫沒有受傷的虛弱感覺。
諸神無念呼吸一滯,擡起頭來不敢置信地盯着樑夕。
他拼命在樑夕的胸口上尋找着自己剛剛一劍劈下去的傷口。
可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樑夕的胸口光潔如初,就連一絲傷痕都沒有。
“這……這怎麼可能……”諸神無念瞪大眼睛,佝僂着身子往後倒退了兩步。
樑夕哼了一聲,撣了撣胸口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
雪聞臉上是又驚又喜的神色,芙蕊從指縫裡偷偷看樑夕,見到樑夕安然無恙後,也忍不住歡呼出聲。
“不可能的……我剛剛明明砍到你了!”諸神無念死死頂住樑夕的胸口,好像恨不得要在他的胸膛上用目光瞪出一道傷口來。
“不要白費心思了,你知道剛剛那團綠光是什麼嗎?”樑夕問道。
諸神無念臉上露出死灰般的神色,片刻後喃喃道:“我知道……那是神域的文字,她們看不懂,但是我懂……”諸神無念的手指指向雪聞的方向。
“咦,竟然是神域的文字?”樑夕吃了一驚,“你們神域到底是什麼地方,爲什麼我從來沒有聽過,神域和神殿又是什麼關係?”
“凡人,你竟然連神域都不知道嗎?”諸神無念慘然一笑,掌心白光一閃就消散掉了,“那段文字開頭說的是,要領悟碧木青光訣,必須是天生木靈的體質,因爲如果不是木靈,是沒法把這股力量發揮出來的。”
“什麼!樑夕已經領悟到了碧木青光訣?”芙蕊睜大眼睛在樑夕身上看看,又在四下打量一番,望着四周茂密的樹林,“這些都是碧木青光訣做到的?”
“不是,這些樹是最普通的木屬真力催動的。”樑夕回答道。
“那麼碧木青光訣呢?”芙蕊不解問道。
“那就是剛剛他砍我的那一劍了。”樑夕嘴角揚起一抹笑容,眼中閃爍着得意至極的神色。
“碧木青光訣有兩大招式,其中一個就是……”樑夕故意拖長了語調,吊足了衆人的胃口才道,“方圓百里的樹木花草,都會給使用碧木青光訣的人平坦傷害。”
聽到樑夕的話,雪聞和芙蕊都發出了驚呼。
諸神無念更是猛地擡頭朝樑夕望過來,眼中不甘、屈辱、無法相信等等神色複雜地混合在一起。
她們現在總算明白,樑夕爲什麼剛剛那麼得意了。
方圓百米的樹木花草幫着平攤傷害,那是什麼概念。
比如原本是一記刀傷的,但是因爲身邊有一百棵樹,那麼這股傷害就要被平分成一百零一份,樹木越多,那麼分攤到每一個單獨個體的傷害就越少。
望着四周這茂密的森林,諸神無念知道,自己剛剛那一劍的威力,可以說完全被周圍這些花草樹木吸收掉了,最後分攤到樑夕身上的傷害,恐怕還不足以讓他身上的一根毫毛斷掉。
難怪他那麼有恃無恐地讓自己砍他,原來他早就料到了不會有事!
“碧木青光訣的第二點,就是它的力量。”樑夕得意地擡起手,“誰說木屬真力都是沒用的廢材,碧木青光訣的威力能夠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碧木青光訣再強悍,你也不可能靠着它殺了我——”諸神無念咬着牙,緩緩直起了身子。
他的腳下碎石朝着四周飛濺出去,掌心白光忽閃而起。
原本兩手分別握着的火焰巨劍,這一次被他合成了一把。
“可以試試。”樑夕往後退了一步,全身上下一下子爆發出凌厲的綠色光芒。
綠色光芒彷彿是數不盡的刀刃一樣,地面從樑夕的腳下向着四周一下子綻放出深淺不一的割痕。
雪聞一把拉住芙蕊,將天地洪爐護在身後,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往遠處飛去。
“哎?”芙蕊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眼前就一下子被絢爛的光芒填滿了。
“光明火!”
“碧木青光訣!”
龐大尖銳的綠色光芒凝聚成長刀一樣,四周光華如海浪般,朝着長刀涌動過去,氣勢不下於千軍萬馬齊齊奔騰,足以把人看得心臟都撕裂胸膛。
轟!
光明火一下子就被綠色光芒壓了下去,棺材裡的所有樹木齊齊晃動,發出沙沙巨響。
嗤啦——砰!
綠色長刀在涌動的綠色煙霧推動下,一直往前面衝擊了一百多米,抵在了棺材的內壁上才停了下來。
無數的綠葉從長刀劈砍的範圍裡濺射而出,筆直地插進了地面和碎石縫隙裡。
等光芒逐漸散去,氣勢也沒有那麼駭人之後,雪聞才領着芙蕊飛了回來。
見到原地只有樑夕一個人孤零零站着,雪聞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被他逃掉了。”樑夕無奈地攤攤手,“他撕裂了時空,不過應該受得傷也不輕。”
樑夕看着自己掌心還沒有散盡的綠色光芒,長長吸了口氣道:“沒想到木屬真力還可以這麼用,真不知道紫薇大帝的腦袋到底怎麼長的。”
“被他逃走了,影響大嗎?”雪聞有些擔心。
畢竟今天一連遇到好幾個強敵,特別是這對神秘的兄弟,實力實在是深不可測。
“暫時我也說不清,神域到底是哪裡,怎麼以前從沒有聽說過,而且我總覺得剛剛這個光明皇帝沒有使出全力。”樑夕吐出一口氣道。
“沒有使出全力?”雪聞和芙蕊驚道。
“是的,但願是我想多了,只是因爲碧木青光訣威力太強。”樑夕苦笑一聲道,“原本我以爲自己已經夠強了,沒想到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竟然連龍息都用掉了一次,剛剛還被這個人給逃脫了。”
樑夕的話讓雪聞和芙蕊都陷入了沉默。
過了良久,芙蕊開口輕聲道:“我突然想起來,樑夕你剛剛毀掉的這座衣冠冢,是林筱媽媽的吧?”
“是啊,我——”望着芙蕊撲扇的清澈大眼睛,樑夕突然感覺一陣寒意從腳底猛竄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