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衆人才感覺到樑夕這次去白衣雪所遇到的兇險。
之前衆人感覺輕鬆,那都是對樑夕本身強悍的信任。
大家都相信普通的強盜、一般的修真者都不會是樑夕的對手。
但是判斷一個修真者的實力,僅僅從真力的雄沛程度和法術的殺傷力來看是遠遠不夠的,還要加上面對到從未遇到過的兇險詭異時,對環境的冷靜判斷,對本身力量的合理運用。
知道樑夕放棄使用真力,轉而運用戰氣去對付那五具殭屍的時候,在場衆人對樑夕不得不佩服無比。
這種臨危不亂的膽識和魄力,絕非常人可以擁有。
不過也幸好樑夕會使用戰氣,不然他這一條命可能就要交代在白衣雪的營地了。
林仙兒和爾雅幾乎同時伸出手,一左一右握住樑夕的手掌,一切情分都不需要言語過多說明。
見到樑夕和二女親密的樣子,薛雨凝心頭不由一陣泛酸,咬了咬牙心中想道:“樑夕這個花心男,我在替姐姐生氣呢!”
大家一時間沉靜下來,都在默默思索,如果是自己遇到這樣的情況會怎麼樣。
敖越眉頭微微一皺,擡眼望向樑夕道:“太子,這五鬼陣法似乎和前幾天我們演練的龍族法術有幾絲相通的地方。”
聽到敖越的話,桑竹瀾也一陣猛點頭:“是啊是啊,他們好像都可以通過陣法的變化轉變五行。”
“嗯,當時我也發現了,只是這陣法比起你們的要奇怪一些,它是通過吸收對手的真力來施展法術的,所以對付起來更加棘手。”樑夕閉上眼思索了一陣道,“而且我隱約記得他好像說過,這個陣法好像挺了不起的,五種顏色做得也挺精緻,就連隨後的屍體隨便都是花花綠綠五顏六色的。”
衆人都才吃過飯,聽到樑夕的話,不由一陣反胃。
清越的眉毛卻是微微一跳,望向樑夕道:“五種顏色?陣法是由殭屍組成,並且殭屍會吞噬真力然後反彈出來?”
見清越臉上隱隱現出興奮的神色,樑夕奇怪問道:“是啊,怎麼了?”
清越卻似乎沒有聽到樑夕的問話,站在原地喃喃自語:“難怪,原來是這樣,難怪我探查不到他內心的想法,他當時其實就已經察覺到了吧,我還一直被矇在鼓裡——”
見到清越自言自語,衆人都是一陣困惑,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
感覺到大家集中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清越擡起頭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視線移到樑夕身上,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看上去很是自信地道:“樑夕,這個陣法名字是叫五鬼吞天陣吧?”
“嗯!”樑夕見到清越的神色,明白她一定知道什麼,所以毫不猶豫地肯定了她。
清越是太古銅門後的靈貓一族,對於七界的各個種族和上古傳承下來的知識,她的儲備絕對比翻閱典籍靠着強悍的腦子死記硬背的樑大官人要豐富得多,所以樑夕也不多說話,靜靜等着清越再次開口。
得到樑夕的肯定,清越臉上自信的神色更濃,她篤定的拍了拍自己毛茸茸的爪子道:“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白衣雪的所謂大當家白沐風其實只是具傀儡吧,說得更直接點——”
清越拖長了聲音,清澈的眼眸中閃爍出湛湛神光:“他只是一具受到操控的屍體而已!”
聽到清越的話,衆人一陣譁然。
霍武洛更是不敢相信,反駁道:“大當家不可能時死屍,他平時也經常和我們講話,思維動作都和正常人一樣,要是他是**控的牽線木偶,即使手段再高明,也會被發現的呀,而且屍體放久了,總會腐爛的,即便是用防腐技術,也會有很濃重的藥味的,據我所知,大當家一天至少洗三次澡!這麼勤快地洗澡,怎麼可能是死屍呢?”
霍武洛將自己心中的疑慮一下子都講了出來,然後望向清越,怎麼都不願相信白沐風會是殭屍。
聽到霍武洛的話,衆人也都疑惑地望向清越,想聽她怎麼說。
清越臉上的笑意不減,朝樑夕微微頷首道:“我說得對不對?既然你回來了,你應該發現了他這個秘密了。”
清越把包袱拋給了樑夕,衆人的視線又都集中到樑夕的身上。
“相公,是不是這樣的?”爾雅拉着樑夕的手撒嬌道。
深深吸了一口氣,吊足了衆人的胃口,樑夕點了點頭:“是的,白沐風其實只是一具屍體,我也是到最後才發現的。”
“譁!”
衆人一下子瞪大眼睛,怎麼都不敢相信一具至少有幾十年的死屍是怎麼做到毫無破綻,不被身邊的人察覺到的。
霍武洛的眼睛更是瞪大:“這、這怎麼可能——”
“其實這很簡單,要是你們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你們的大當家根本沒有呼吸,即便是再激烈的運動,他的胸口都不會有任何起伏,哪怕是和我戰鬥的時候受了重傷,他都沒有氣喘的情況出現。”樑夕擺了擺手指,眼神疑惑地望向清越,“我估計他平時很少參與戰鬥,所以纔沒有被發現,只是清越,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猜到的,你和他正面接觸過,雖然你當初也有過這樣的懷疑,但是那時候你不是推翻了自己的結論嘛,怎麼現在又這麼確定了?”
“五鬼吞天陣。”清越攤開自己可愛的貓爪子,眼睛笑得彎成新生的月牙兒,“五鬼吞天陣這種法術,整個七界只有一個種族能夠施展,而且之前你說他用鮮血爲媒介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懷疑了。”
清越頓了一下,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伸出小爪子捂住自己的嘴,模樣可愛至極:“要是他們知道你竟然靠着蠻力把五鬼吞天陣破了,恐怕會氣得吐血吧,從古至今不是靠着找到陣眼,而是靠着把整個陣法裡的元素摧毀,從而達到破陣目的的,恐怕就只有你樑夕了。”
樑夕和清越的對話讓周圍衆人感覺有些摸不着頭腦。
“什麼種族?鮮血爲媒介有什麼好懷疑的?”衆人面面相覷,心中疑惑道。
只有布藍老爹和敖越微微皺起了眉頭,桑竹瀾似乎也想到了什麼,緊緊閉上了大嘴巴。
“清越姐姐,你和相公在說什麼?你說七界裡的種族,是什麼族?”爾雅睜着眼睛望向清越問道,“天界、人界、幽冥界、妖界、混沌界、鬼界、修羅界,哪個種族能——”
爾雅話說到一半,猛地領悟過來,艱難道:“你說的是——”
爾雅的嘴脣張開做了一個輪廓,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是衆人都已經從她的脣語猜出來了。
清越環顧一圈,點點頭道:“不錯,是鬼界的人,這是個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