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上人還在思量怎麼辦的時候,站在場中的桃湘月憤怒的對衆人說起了桃木洞的變故。
“各位請看,而今,坐在桃木洞涼棚裡,貌似桃木洞主人的人,實則是個叛徒,逆賊。這人聯絡外道弟子,暗算本門師兄弟姐妹,以及師尊,搶奪了洞主之位。我桃木系大師兄桃陽子,便是被他,和李修長,”桃湘月一指李修長,“一起設計害了。”
李修長聽了這話,冷冷道:“你自家的事情,爲何要怨我?我和你大師兄公平決勝,失手傷了他性命,我也過意不去,你在這裡胡攪蠻纏,胡說八道,說什麼設計陷害,是何道理?”
涼棚中的一干人等聽了這些話,都不解其中緣故,一些人道:“那欺師滅祖,悖逆師門的人,是該被清理門戶,逐出門牆。”旁邊一人又道:“這個哪裡說的清楚,哪個是正統,哪個是謀逆的,只有他門內當事人才知曉。”更有甚者道:“這修真境裡,原本就是弱肉強食,大位當由強者居之,他技不如人,被人趕下臺來,也是應得的結果。
底下亂亂紛紛,衆說不一。
原本桃上人還一團亂麻,在哪裡糾結不知該如何是好,這回聽別人議論紛紛,居然不是一邊倒的責備他,他心中暗暗竊喜,來了精神,眼珠轉轉,壞主意便冒了出來。
他起身兩手一張,“各位,此人出言凌亂,胡說八道。還是有的道友說的不錯。我修真境裡,雖然有尊師重道的傳統,但是也有有德者居於高位的法則,故而公平的說來,我強,所以我擔當桃木洞掌教,勢所必然。”衆人聽了,議論紛紛,有贊有彈。
桃上人看看情形,對自己並無太大不利之處,於是便更來了勁,信口開河道:“當初,我大師兄桃陽子和李木洞的師兄李修長切磋鬥法,不幸殞命身亡。而後,我師傅便要我去做桃木洞掌教,這位乃是我二師兄桃陽子,他道行平常,卻野心勃勃,要跟我爭搶掌教之位,於是聯合幾個師弟師妹,謀反叛亂,劫持了我師傅桃木真人,以爲要挾,而今還公然扯謊,今日既然他來了,我原本打算看在師兄弟份上,既往不咎,卻哪知他還不悔改,要跟我爲難,也罷,今日我就替先師清理門戶,除了這個叛徒。”
桃上人自己違逆師門,卻誣陷桃湘月,氣的一旁的柳孤雨和紫靈珠咬牙切齒,柳孤雨就要衝上去和桃上人拼命。但是桃花仙卻一把拉住他。
柳孤雨不解,“師姐,你拉我作甚。”
桃花仙沉着的道:“你師兄既然奉師命,做了桃木洞之主,便該有所作爲,若是連這叛徒都對付不得,將來還怎麼能做桃木洞洞主。孤雨,我們知你忠厚良善,隨有蓋世之功,卻無貪圖野心。但是我們也不能處處靠你,就讓你師兄手刃桃上人,立威桃木洞吧。”
紫靈珠在一旁道:“那二師兄一人對付桃上人,要是那混蛋使詐,那可怎麼辦?我們比他人多,不如一起上去,先處置了他再說。”
桃花仙搖頭道:“不用,若是他能使詐贏了師兄,那我們也就認了,我從此和師兄隱匿山林,再不出山,孤雨,你呆會記住,若是二師兄有性命之憂,我們纔出手,救下二師兄的性命,我和你二師兄便從此不問桃木洞之事,今後的桃木洞,便只能靠你和靈兒了。”
柳孤雨聽了這話,趕緊道:“師姐放心,二師兄雖然爲人忠厚熱忱,但是卻並不是無能之輩,我看這桃上人,怕是沒什麼好果子吃。”
桃花仙點頭道:“不錯,這大庭廣衆之下,他也弄不出什麼玄虛來,我看他要怎麼蹦躂。”
他們在私底下商議,場上桃湘月也說話了。
起初,他也被桃上人氣的七竅生煙。
但是聽了周圍人等的議論紛紛,發現各涼棚底下的各道系的弟子,並不認定他桃湘月所言爲真,也不認爲桃上人說法就是假的,他們純粹便是看熱鬧的心性,只想兩人打上一場,至於對錯,跟他們有何干系。
看明白了這些情形,桃湘月便緩緩靜下心來,對自己道:“今日之事,既然跳出來了,那就只有將桃上人擊敗,清理了門戶,那便萬事大吉,至於那些人怎麼看的,於本門何干。”
於是桃湘月冷冷的對桃上人道:“你也不要巧舌如簧。我知道你能言善辯,我說不過你,但是上有天,下有地,中間有我桃木洞若干弟子,還有師傅,你別以爲師傅他老人家不再了,他還好好的在修行,而且比以前還要好。”
桃上人原本以爲桃木真人,也就是陶採,身體漸衰,活不了多久,故而他敢說些死無對證的話來。但是聽說桃木真人比以前還好,他心中便有些忐忑。但是他還是不很相信桃湘月的話,於是頂嘴道:“你胡說八道,師傅他原本身體康健,不是你使毒害了師傅,師傅哪裡能身體日衰。”
桃湘月見桃上人居然將用毒害人的事情,也嫁禍到他的頭上,心中忍不住有氣,強壓着怒火道:“人在做,天在看,老天自然知道誰毒害了師傅,這些我都不和你辯,多辯無益,我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
桃上人見桃湘月目光堅定,神情決然,看來已經決心一戰。
之前在桃上人的心中,這位師兄總是溫溫吞吞,做事不走極端,總是一副老好人的摸樣,而今突然如換了一個人一般,堅定執着的就是要做一件事情,這種執着,叫旁人看了會生出一股十分敬佩之感,但是在桃上人看來,卻給他極大的壓力。
桃上人猶豫了一下,話語轉軟,“師兄,做師弟的最後給你個機會。你以前做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雖然桃木洞再不能容你,看在師兄弟一場的份上,你自好好去別處修行吧。”
桃湘月聽了這話,怒極而笑,道:“多謝你手下留情,但是我已經不是你師兄了,我沒有你這樣的師弟,我若不能清理了你這門戶,上對不起師傅及列位師祖,中間對不起逝去的師兄和師弟師妹們,下對不住那些桃木洞中因你之禍而死難的弟子。你還是不用客氣,我們手底下見分曉的好。”
桃湘月一點挽回的餘地,也沒有留給桃上人。
眼看就是一場血腥拼鬥,周遭的人也不肯叫他們善罷甘休,紛紛煽風點火,“羅唣了這許多話,還不快打。”,“既然說了是實力爲上,那就快動手嘛,多說無益啊。”四處都是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言語,將桃上人逼到了牆角。
那桃上人眼看大戰不可避免,於是將心一橫,陰冷的臉上緊繃着對桃湘月道:“好。桃湘月,既然你不念舊情,定要和我一戰,我也不怕你,你要戰,我便戰。”
頓了頓,他眼珠子一轉,忽然陰沉的道:“不過,話說在前頭,你我一戰,便是定了這桃木洞將來之主是誰,爲了避免將來又鬧起事來,使得桃木洞弟子生靈塗炭,你可能做得了主,若是這一戰之後,你要是輸了,你的人再不許犯我桃木洞半步,你可感當着木系道宗所有道友的面,承諾此言?”
桃上人生怕桃湘月之後,柳孤雨他們還要跟他車輪大戰,是以用這話頂住桃湘月。
桃湘月聽了此話,心道這桃上人雖然狡詐,但是冤冤相報何時了,不如就此將這段恩怨瞭解了也好,於是他回頭看看桃花仙、柳孤雨他們,桃花仙等人都回以一個堅定的支持的眼神。
桃湘月再次轉向桃上人,“可以,我們兩就此了斷,不論誰勝誰負,今後我們桃木洞再不許爲了爭洞之事,再動干戈。”
桃上人又是一聲大叫,“好。”接着又問,“不過不知你說了可算不算,你身後那三個師妹師弟,若是不聽你的,那算怎麼回事?若是他們以後還要羅嗦,那到不如今日一併瞭解,大夥來個大混戰的好。”
他此言一出,四周涼棚裡的起鬨者居然嚷道,“好啊,大混戰好,你們就在這山上混戰一場,我們都給你們做個見證。”
雖然那些看熱鬧的,越熱鬧越好,把不得亂哄哄打了起來就最好。不過楊嘯天這大會的組織者們,卻心中擔憂,若是亂了起來,需不好收場。他正想說些什麼,忽然桃湘月高聲迴應道:“不必。我們就是最後一戰。師尊已經將桃木洞洞主之位,授予我了,孤雨堅辭不做這桃木洞的掌教,故而我能說了算。”
說完,他回頭轉向桃花仙和柳孤雨,“師妹,孤雨,你們聽好了,若是今日一戰,我有什麼閃失,那說明我技不如人,這桃木洞之主的位置,就該由他桃上人去坐,你們不許再行爭執,可能做到?”
桃湘月這話說的,威風凜凜,霸氣十足。
桃花仙也從未見過這位心愛師兄如此坦蕩霸氣,桃木洞洞主的味道十足。她十分欣喜於桃湘月的這種新鮮的轉變,轉頭對柳孤雨、紫靈珠道:“我們該相信你二師兄能贏,答應他,成麼?”
紫靈珠聽了笑道:“好,師兄師姐說了算。不過若是呆會師兄真有什麼意外,我們卻要去救他下來。只不過當着這許多人,師兄理當一言九鼎,我們不能拂了他的顏面,今後我等不再跟那桃上人爭執就是。”
柳孤雨卻搖頭道:“聽師兄的吩咐是沒什麼問題,只是你就那麼肯定二師兄會輸?我看而今如此霸道的二師兄,夠那桃上人喝一壺的,好戲在後頭。等着吧。”說完,居然露出一種詭異的微笑。
桃花仙聽了兩位師弟師妹的表態,心中稍安,她便是想趁着這機會給桃湘月立威,於是起身,高聲迴應道:“師弟師妹們都說了,謹遵掌教師兄號令。”
桃湘月聽了,慨然長嘆,回頭對桃上人道:“你聽見了吧?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欺師滅祖,毫無兄弟情義。”
桃上人眼見柳孤雨等人已經做出承諾,心中竊喜,但是還不放心,居然對着桃花仙喊道:“桃花仙,柳孤雨,紫靈珠,你們可敢對着木系道宗所有道友發誓,若是桃湘月敗了,你們再不許來桃木洞搗亂。”
柳孤雨聽了這話,覺得十分可笑,站起身來,走出涼棚。
他這一出來,倒是叫桃上人吃了一驚,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柳孤雨見狀,十分不屑,對大夥兒道:“這人就是個小人嘴臉,打又不打,就知道嘴裡囉嗦。”他話音未落,便惹得那些看熱鬧的齊聲叫好。
柳孤雨笑笑,接着道:“你要我發誓是麼?好,我柳孤雨發誓,若是我師兄桃湘月勝了這場鬥法,我今後便不再去桃木洞找桃上人的麻煩。”
桃上人聽了,十分滿意,口中叫道,“好……”好字還沒說完,忽然發覺不對,“等等,等等,不是桃湘月勝了,你不找我麻煩,是我若是勝了,你不能找我麻煩。”
一旁的人聽他被柳孤雨耍了一耍,居然如此猴急的糾正柳孤雨的話,都鬨堂大笑起來。
柳孤雨也笑了一笑,而後正色道:“我師兄定然贏你這敗類,我無需那麼發誓。”
桃上人聽了,居然無恥的對桃湘月道:“你看,你看,跟着你的人,可不聽你的吩咐。”
桃湘月冷冷又不屑的道:“你不就是怕孤雨插手麼?”他轉頭對柳孤雨道:“孤雨,便依着他說的說,相信師兄我,看我怎麼收拾他,省的他拖時間。”
柳孤雨聽了,點頭道:“好,桃上人,我便照你說的說,看你怎麼死。”說完,他轉頭望向四周,對着木系道宗的人朗聲說道:“我,柳孤雨,謹遵掌教師兄桃湘月號令,若是師兄今日敗給了桃上人這無恥的東西,那我日後再不到桃木洞,和這小人爲難。”
那邊柳孤雨話音剛落,桃湘月正看着柳孤雨之時,忽然覺得身邊風雲動盪,一股熟悉的道氣緊閉而來。
桃湘月知道是桃上人已經不打招呼,乘虛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