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陽子看着那些蟲子,不削一顧的道:“也不知道哪個愛乾淨又吃飽了撐着的傢伙,居然用道法殺蟲。”
桃湘月驚駭的道:“這法子,可不怎麼好,萬一這下的道法毒力,會傷到人,可怎麼辦?”
桃花仙也跟着點頭,“不錯。”
桃上人看了看,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又忍住沒說。
桃木真人看了幾人的反應,笑道:“我也覺得桃陽子說的對,定然是哪個愛乾淨的弟子,弄的這小把戲。吳胖子,你沒弄吧?”
吳胖子乾淨哭傷着道:“天地可鑑,老神仙,這可跟我沒半點關係。既然說到這裡,我不妨將話攤開來說。自從我進了廚房,日日盡職盡責。大家現在都罵我做的飯菜難吃,但是大家也曾贊過我飯菜好吃。爲什麼我弄的越來越差?就是我怕有人在飯菜裡做手腳,所以才喜歡獨自一人去弄,想想這百十號人的飲食,我一個人操持,那飯菜,能弄得好麼?”
桃木真人聽了,笑道:“那還真辛苦你了,”說着轉頭望向柳孤雨,“你都聽見了麼?吳師傅不是不能做好,而是急急忙忙做不好。”
柳孤雨冷笑道:“有那麼多道童,他就是不肯教他們做飯,一個人霸着廚房,自然做不好,再累也做不出好東西來。”
吳胖子聽了氣急,罵道:“你這小犢子,你以爲就你一個人知道防着這些蟲毒麼……”
這話說了半句,桃陽子突然咳嗽起來,打斷了吳胖子的話。
吳胖子看了看桃陽子,似乎有話沒講完,但是桃陽子卻不讓講了,於是只得閉嘴冷哼了一聲,將頭扭到一邊,不再觀望柳孤雨。
柳孤雨自然也不理他。
桃木真人擺擺手,“好了好了,不管怎麼說,你們都是爲了這洞府中的師兄弟好,不要鬧了,我看這事,就這樣吧,大夥都在場,說開了,也就算了。”
這回柳孤雨倒是不說話了,他想,既然老仙師有所警覺,那也就算了,再鬧,說不定真的沒法子在這洞府內呆下去。是以他便不再說話。
但是這回另他意想不到的是,桃湘月居然開口了。“師尊,這事情恐怕就這麼放過去,十分不妥,我想,至少還是得弄清楚,到底是誰,使了什麼毒,施了什麼法,將這些小蟲弄死的。若是不將這一點搞清楚,我桃湘月決不答應,因爲這可危及到師尊的安慰健康。”
桃花仙瞪了一眼桃陽子和吳胖子,也道:“二師兄說的不錯。若不涉及師尊,我們可以暫緩,但是既然這矛頭指着師尊,那定然不能放過不理。”
桃木真人看着兩人,嘆口氣道:“那如何查?誰去查?湘月,你既然這麼想查,那你就去查查吧。不過不要拖的太久。”
桃湘月聽了,十分爲難。“師尊,你也不是不知道,論腦子,我是師兄弟姐妹中最笨的一個,有時候,想事情都不及小師妹周全,您讓我去查,那可叫我爲難了。”
桃木真人雙手一攤,“那你說誰去?”
桃湘月看了看桃花仙,“不如師妹去吧,她比我細心。”
桃湘月的話一說完,桃陽子便哈哈大笑起來,“你說的還真是有趣,你去師妹去,不都一樣麼?誰不知道你們現在開啓雙修,穿一條褲子,蓋一牀被子,適才來的時候,兩人臉頰都紅撲撲的,恐怕正雙休得意呢吧?”
聽了這話,吳胖子躲在一邊不懷好意的暗笑,桃上人也跟着抿嘴笑,但是卻不敢笑出來,叫桃湘月二人看見。
桃湘月和桃花仙臉上都是一紅,桃花仙掛不住了,厲聲道:“師兄,你這是扯的什麼鬼東西,一件事歸一件事,何必再小孩子面前說這些事情。我和二師兄雙修,合着陰陽調和的大道,也是師傅同意,你們也都知道的。不錯,我便和二師兄情投意合,雙宿雙修,那又怎地?”
桃陽子聽了,道:“那也不怎地,我就是說,二師弟說事情,十分有趣,自己推脫不查,叫你去,你們誰去,還不一樣。”
桃花仙笑道:“就算一樣,那又如何,難不成你怕我們查出什麼東西麼?”
桃陽子勃然大怒,“怕?我怕什麼,你們儘管去查,只是這下毒若是果真有其事,那大夥都有可能,若是你們栽贓在我頭上,我可不答應。”
桃木真人聽幾人爭吵,十分不快,正想打斷他們,卻聽見柳孤雨嘆息一聲,“要這麼說,恐怕還真沒人脫得了干係,洪桐縣裡無好人啊。怎麼辦?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來鬧這個事情了。”
柳孤雨這麼一多嘴,衆人居然都不說話了,桃木真人笑道:“你這小東西,怎麼搶我的話頭。”
柳孤雨呲牙一樂,“想到就說。”
桃木真人道:“柳孤雨說的不錯,不能這麼想,洞內多數都是好人,我覺得大夥都是好人,下毒那人,恐怕也不過爲了殺蟲,不必想的過於不堪。你們能不能商量一下,找個大夥都不反對的人,來查一查這事。”
衆人聽了,目光一起望向站在一旁看熱鬧的桃上人,桃上人見衆人都盯着他看,似乎恍然大悟的道:“你們看我做什麼,我可懶得去做那麻煩得罪人的事情,你們要查自己去查,我還要去修我的丹道。”
桃湘月聽了,卻正色道:“師弟,你不能如此說,這可是涉及到師尊的安危,你不可推脫啊。”
桃花仙也點頭道:“三師兄,你去查合適,別人去,恐怕有些人都不會答允,大師兄,你不會連三師兄去查也反對吧。”
桃陽子聽了,冷哼一聲,“誰查都是一樣,與我何干?”
桃木真人看這情形,於是道,“好了,你們若是實在要查,也是對我的一片孝心,那就勞煩上人,去廚房轉一圈,看看什麼情形,過幾日給大夥一個交代,也就是了。”
桃上人看桃木真人正經吩咐下來,於是也無法推脫,只得答允。
桃木真人又吩咐吳胖子和柳孤雨,這後面幾日,桃上人清查這毒蟲事件的期間,兩人務必一道做事,相互監督,也相互幫手,既要減少被人下毒的環節,也要將飯菜的口味弄好。另外還必須完全配合好桃上人的調查。
大家分別答允,而後各自回房。
後面幾日,果然吳胖子再不趕柳孤雨離開,柳孤雨也適當給吳胖子做做下手,兩人一起動手,這廚房的飯菜,到果然做的鮮美些。
而且令柳孤雨疑心的是,兩人一起做飯的時候,柳孤雨時刻都在觀察吳胖子的動作,看他是否可能投毒。就連幫着切菜的時候,眼睛都是瞟向吳胖子的。是以弄得都切破了手指。但是他沒有瞧見吳胖子有投毒的跡象。
說來也怪,自從兩人一起做飯之後,那廚房中的蟲蟻居然就多了起來,不死了,這說明這幾日下毒之人,無法下毒。這叫柳孤雨對那吳胖子的疑心更加加重。
期間,桃上人也來轉過幾圈,這裡摸摸,那邊看看,弄了幾日,最後一天,他站在了蒜瓣前,不住的掰開蒜瓣,聞了又聞,看了又看,突然叫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柳孤雨和吳胖子似乎都不解,問道:“三師兄,什麼原來如此?”
桃上人拿着手裡的大蒜,遞給吳胖子看,“吳師傅,你好好看看,這是什麼?”
吳胖子脫口而出,“不就是蒜頭麼?”
柳孤雨也跟着點頭。
桃上人將那蒜瓣湊近了吳胖子的眼睛。
吳胖子仔細一看,突然也啊呀怪叫一聲,“驅蟲地蒜?”
桃上人嘿嘿一樂,“不錯,正是驅蟲地蒜。”
吳胖子嘆息道:“哎,我怎麼沒想到這個,若是知道是這個東西,那我也就不跟他吵鬧了,直接將這蒜頭砸在他的跟前,也就是了。”
柳孤雨不服的道:“胖子,一個蒜頭,你就想打發我了,你得給我好好說清楚。”
吳胖子一聽,叫道:“我懶得理你,老子做菜,最喜歡放蒜,自然殺蟲。你懂個屁。”
柳孤雨茫然的望着桃上人,懵懂不解:“三師兄,能說說麼?”
桃上人笑道:“小兄弟,你不知道,這驅蟲地蒜,生長在地底,終年沒有葉子伸出土面,不見陽光,靠的就是毒死周圍的蟲蟻,長根吸食那些蟲蟻的腐體而生。故而有這東西,毒死一些小蟲,並不奇怪。“
柳孤雨不信,試了一試,似乎那蟲子的死相,和之前發現的有些相似。但是這死蟲子的眼中,居然沒有淡紅色。柳孤雨對此提出了質疑。
桃上人依舊笑着接過柳孤雨手中的蟲子,親手餵食,這下那蟲子便死了,而且眼中還有淡紅之色。
柳孤雨十分驚訝。
桃上人道:“這驅蟲地蒜,最會吸取有用的養料,若是我等有道法的人,拿捏了它,就會被它吸取少許法力,而後轉移到蟲子體內,便呈現眼圈泛紅的情形。”
柳孤雨拿了那死蟲,左看右看,似乎跟之前的那些蟲子並無二致,在事實面前,柳孤雨無可辯駁,只能接受這一事實。
桃上人道:“小兄弟,你冤枉了吳師傅,還不快給吳師傅配個不是。不過吳師傅,這地蒜雖說和尋常大蒜,用起來,也沒什麼大礙,但是終究有些毒力,對蟲不好,對人,恐怕也不好,你以後就莫再用了。”
吳胖子連連點頭稱是。
柳孤雨無法,於是只得對吳胖子拱手賠禮道歉,但是心中總覺得哪裡不對,只是口裡卻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