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海蔘!
鮮海蔘!
陶茹眼睛都亮了。
“哪來的鮮海蔘?”她驚訝地問。
“弟妹,你果然識貨!這玩意兒我只見過曬乾的那種,這個新鮮的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弄了。聽給我這個的哥們說,這玩意兒如果加工不好,咬起來就跟膠皮一個感覺,那還怎麼吃?”
“這個確實是好東西,特別是對年紀大的,身上有傷的,做過手術的人是最補不過了。毛哥,這些我要了。”
“弟妹,你會弄這個東西?那我以後,就還可以收了?”毛鬍子很高興。
“難道現在還有人養海蔘?”陶茹一驚。
“這還用養?我那兄弟住在豐收縣,那裡有個海灣,海里全是這個,不過,他說這玩意兒就是冬天撈,那可太受罪了。他要不是給那邊市裡海洋食品廠下海,家裡有裝備,還撈不上來呢。”
“我會炮製海蔘,也能曬乾,不過,這個是珍貴東西,您得銷得出去,這新鮮的還得弄得進來。”陶茹笑笑,把那桶海蔘先拿到一旁去。
毛鬍子那個一心爲賺錢的腦袋,又飛速轉動了起來。
江雲川這邊點完了貨,把進貨的賬先結了,才把毛鬍子送出了後門。
臨走之前毛鬍子還千叮嚀萬囑咐,讓江雲川他們回去的時候先到公社一趟,看來剛纔陶茹所說的海蔘一事,毛鬍子還是非常動心的。
這邊陶茹卻高興了。
一般人吃海蔘,大都是吃水發海蔘,也就是把幹海蔘再重新泡發。
但是,這新鮮海蔘如果處理得當的話,營養價值和口感都要比干海蔘泡發更好吃一些。
不過就像毛鬍子所說的,這個東西一旦搞不好,吃起來特別的硬。
陶茹曾經有個徒弟,家裡面就是養殖海蔘的,一般來說新鮮海蔘,會用高壓鍋壓一下,再用淘米水煮,一直到把海蔘煮軟爲止。
可是這裡沒有高壓鍋,所以就要放到沸水當中煮的時間更長一些。
經過長時間的煮制之後,再放在涼水裡面浸泡兩天,海蔘就可以吃了。
她正愁找不到更有營養的東西給孫將軍補充一下,現在有了這個可真是太給力了。
她安排徒弟們開始準備晚上要吃的菜,自己動手炮製海蔘。
江雲川送完毛鬍子回來,就看到陶茹正坐在地上,拿着一把小剪刀破開海蔘的腸子,把肚子裡面的雜物全部取出來進行清洗。
“這個今天晚上就能吃?”他問。
“還有好幾個步驟呢,估計就算能吃也得三天之後。”
“那幹嘛要這麼急着處置?”
“你不知道,這個東西一拿回來,如果不趕緊處置的話,會越放越瘦,到最後會化成水的。”陶茹笑笑。
江雲川生活的地方不靠海,家裡也從來沒有見過海蔘,這種東西自然是不知道習性的。
陶茹就一邊處理的那些海蔘,一邊跟江雲川講這東西的好處。
“那這東西如果要賣的話一定很貴吧?”江雲川不由得點了點頭。
難怪毛哥知道陶茹會處理這些海蔘之後,眼睛都亮了。
“貴!這可是特別貴的東西!”
陶茹不知道幹海蔘在這個年代賣多少錢,不過想一想,她當年可沒少買這玩意兒,品牌品質稍微好些的幹海蔘,一斤就要大幾千塊。
“咱們回去的時候,到毛哥那裡聊一聊。”江雲川說。
“我說老江,咱們身上是不是攬得活太多了?”陶茹笑着問他。
江雲川聽到老江這個稱呼,不由得愣了一下。
擡眼一看,陶茹臉上卻是笑眯眯的,很顯然她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你不是說只要賺錢,活再多也不怕嗎?”江雲川打趣道。
“你也得想想,回去咱們還要去紡織廠呢,咱們身上的工作確實不少,現在人力物力都不滿足。”陶茹說。
“那你沒什麼好辦法嗎?”江雲川拿起一個海蔘,開始學着陶茹的動作進行處置。
“之前過年的時候,高土叔到咱家去,說是希望像你這樣的年輕人能夠多出去看看,帶着村子裡面的人幹得更好一些,這話現在不作廢吧?”陶茹又問。
“你是想要把這些活,幹成咱們村裡面的產業?你可要知道,現在在政策上還沒有這樣的說法。”江雲川聲音壓低了一些。
“那就要看高土叔膽子夠不夠大,咱們兩個人能做的事情實在有限,勢單力薄的,有很多錢看着賺不到,村子裡面除了幹農活,其實還是有餘力做些別的,特別是咱們村地又不多。”陶茹想了想。
這事兒她已經暗暗地琢磨了好久。
他們自己現在是有賺錢的路子,就算是離了東山村,跑到哪個地方也能把這日子過得不錯。
不過,現在的情形他們是根本離不了那個村子的江雲川,在那裡有母親,還有三個侄子,他們要是再走了,那三個孩子真就是徹頭徹尾沒有人管了。
而且在小溪村裡還有陶茹這個原身的祖父和父親。
現在陶茹自己也覺得,這兩位老人家跟她親生的祖父和父親沒什麼區別。
兩位老人現在身上還揹着一些污名,大約是要再幾年之後才能洗刷。
那麼現在照顧他們就是她的責任了。
既然走不了,就不如在東山村裡紮下根,好好的幹起來。
她想到,在現代很多村集體搞的產業也相當熱門,賺了不少的錢。
陶茹現在會的是手藝,有的是這種超前的思維和眼光。
再加上江雲川這個人,絕對不是一個安於現狀,得過且過混日子的人。
雖然,他生活在這個相對落後,也相對閉塞的時代裡,但是他卻在努力的尋找着出路。
他們兩個人在一定意義上來說倒是挺互補的,一個有眼界能創新,另外一個膽子大能實幹。
江雲川只是思索的片刻,就說:“我負責去做高土叔的工作,不過最開始不能把全村人都放進來。”
“讓高土叔推薦,我想他一定不會把跟咱家處不來的人放進來。”陶茹笑着說。
“我就怕到時候咱們走不了。”江雲川想了想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