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風沿着村子前那條山路,一路往下。那是一條遠路。
在他記憶裡,自己很小時候跟着母親,曾經也這樣四處遷徙。只是,自己已記不得細節了。
年代比較久,每次都在山裡一些村子間遷徙,記憶裡都是山路。
這次,自己走向江邊,那些路,自己也都依杴得。
許風一直走,走了很久,到了江邊,那是一條碧綠的江,聽村子老人說,這江叫做涪水。
自己得沿着涪水一直向前,來到一個更大的河流,長河。
許風狩獵和採集能力都比較強,餓了就在山林裡採集或者打獵,用那些食物充飢。
他知道,任何時候,得讓自己得到能量補充,有了補充,就能生存,就能每日增加功夫,打敗敵人。
他一直走,沿着碧綠的涪水,兩岸高峰入雲霄,讓他感到無比壯麗。
只是他知道,自己得走向一個更廣闊空間,去施展自己。
那是母親的期盼,想到母親,徐風忍不住落淚。
只是,那個沒見過面的父親,是自己最大的好奇。
他到底是啥樣子,他會認自己嗎?
許風知道,也許自己的父親還有另外的女人和孩子,可是,他會幫助自己嗎?
只要他能幫助自己,就是自己的好父親,許風心裡這樣想。見多了生死離別的人,對親情的渴望是無以倫比的。
一個躊躇滿志的少年,對未來的渴望也是無以倫比的。
許風走過很多沿江的路,很多路甚至是沿江石壁上人們用斧頭開鑿出的棧道。
每個清晨,他都會準時從露宿中醒來,開始劍法和掌法的修習。
他的劍法是蒼浩所傳,他得將劍法練得出神入化,這是蒼浩叔叔給他說過的。
掌法是娘所傳,娘穿的武功裡,除了各種基本功,掌法是對敵時最主要功夫,娘還告訴他,掌法這樣的功夫,不管以後法力多高深,都是要用到的,只是效果不同罷了。但是基礎是一樣的,必須得做好。
許風知道,娘說得很對,所以他一點不敢丟下武功練習。
每晚他都會練習娘教的內功,那個內功除了服氣吐納,還有很多穴位運行。許風記得孃的話,自己一旦打開一些特殊功能穴位,就會獲得很多神奇力量。
可是那要等特殊機緣。如果沒有特殊機緣,如果能上王朝凌雲學院,那些老師們,也能幫助自己一層層打開。然後自己就會獲得貴族稱號,帶領王朝士兵們,去爲王朝而戰,得到自己在王朝的地位。
自己父親應該就是如此的,蒼浩和玄武也是如此。
貴族,意味着有廣大的封地,在都城有大宅子,有許多奴隸和士兵,還有女人。
想到女人,許風有些微微躁動,可是他知道,自己路還長,不能想女人。
自己還小,雖然自己曾在森林草叢裡看到過村裡劉寡婦和王鐵匠在那裡野歡過,看到劉寡婦那碩大的胸在晃動,也看到過王鐵匠那最後大吼後流下的那些東西。
可自己依然是自己,依然可以剋制那些躁動,因爲娘在看到自己第一次夢裡流下那些髒東西時,告訴過自己。
“孩子,你以後會有很多女人,當你真的強大時,很多女人都會成爲你肆意征服的對象,可是你得出人頭地!不然,即使誰喜歡你,你也保不住她,因爲這個世界,崇拜強者,你記得了!”良姬當時這樣說。
許風記得了,所以他總是忍住自己渴望。小雪那樣喜歡他,他都沒過多去和小雪說話。他們偶爾對視,不光小雪,也讓許風時常發呆。
一路上,也有些驛站食店,可許風不敢進去。他知道,自己來歷有些奇怪,加上玄武這樣的大人物死在山上,自己是唯一知情人,萬一他們的人來尋找,自己會很麻煩。
這天,當遠遠的,即將要看到那條寬大長河時,許風心情有些放鬆,他聞到一陣食物味道。
這時已是黃昏,夕陽投下最後金光在碧綠涪水上,這條杏也將在前面枳城,也就是巴王城,匯入那條流向更遠地方的長河。
一切是如此美,許風突然想到娘,想起曾經和娘一起看着這波光粼粼水面的場景。
他不知不覺走進那家店。
“小客官,你是住店還是打尖啊!”一個小二殷勤過來問道。
這個店很簡單,是一些木頭搭建而成,木板做成的牆,稻草的屋頂,木頭做的桌子和板凳,一切很粗獷。
老闆是一個五十多歲瘦瘦漢子,一雙小眼睛不斷眨!
“我要來點吃的,我聞到了食物的味道!”許風說道。
“是啊,本店有很多吃的,野味山珍都有!”小二殷勤說道。
“我要吃煮山珍,還有烤肉!”許風說。
“好的,按照客官你的食量,收你十朋銅貝錢就成!”小二到老闆這裡算了下,過來收錢。
“好的,給你!”許風取出自己錢袋,取出十朋錢給了小二。
可是,當他取錢時,老闆眼睛看到許風錢袋裡那些明晃晃的金子,他眼珠子在咕咕轉。
許風渾然不知道。
當美味食物上來時,許風迫不及待埋頭吃了起來,他也沒看到客店老闆那得意壞笑樣子。
當許風吃完那隻烤兔,突然,他感到一陣頭暈。很快,他倒在了地上。
“這少年來歷不明,他背上這東西,一定是一把劍,一把貴族纔有的劍!”老闆走了過去,拿出許風背上的劍,對小二說道。
“一定是,老闆,不管如何,我們這次是發了!這小子這樣有錢,我們待會殺了他,把他做成人肉包子,還可以當牛肉包子賣錢!”小二也壞笑着說。
“對呀,對呀!”老闆走過去,他正想去取許風懷裡的東西。
突然,他聽到一陣低低的動物吼聲。
“這是啥聲音?”老闆有些不解。
可是突然,他看到眼前出現一個幻像。一隻巨大的金麒麟,張大了嘴,對着他一口咬來。
老闆想要逃,可是他雙腳已移不開了。麒麟一口咬下他的頭,鮮血四處飛濺,然後麒麟把他頭吐了出來。那小二已嚇得昏死過去。麒麟走了過去,一口也咬斷他的咽喉。
麒麟慢慢消失,重新化作一隻敘麒麟,走進許風懷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風吹過,許風醒來。
他看到眼前的一幕,有些驚訝。可他轉念一想,自己爲何會暈倒?記得迷糊中,這客店老闆和小二說了一些話,許風仔細回想,他想起來了。
他記得,自己在昏迷中,曾聽到那麒麟出現時的聲音。他摸出自己懷裡那隻金麒麟,點點頭。
看來是麒麟救了我,許風想。
這裡已不能呆了,他收拾好自己東西起身。雖然這裡場面很血腥,可這裡靠近山林,山林裡猛獸很多,它們出來傷人,也是常有的事情,人們會以爲是那些猛獸乾的。
許風知道,自己一路上儘量少和人打交道,人比野獸更可怕。
他繼續往前走,當他走到前面那叫做枳的城市時,他想還是不進了。
大道上也有一些像自己大的孩子在來去,也有一些大人在來去,他們都拿着各種東西。或者是去做工,或者是去務農,還有些是氏族士兵,他們騎馬來去。
許風知道,氏族首領巴王盤印住在枳,自己這次要去地方是王朝都城,還是暫時不進這裡。
那涪水在枳匯入長河,長河從遙遠雪山而來,向着遠方流去,最終目標是大海。
許風沿着城外道路,往下游而去,母親曾帶他來過這裡。他知道,自己要沿着眼前長河,到達那幾個大峽谷,走過這些大峽谷,就可以到達平原。
到了平原,自己再向北,就可以走到王朝都城。那裡,未知的世界在等着自己。
他沿着長河一直走着。長河和那條碧綠涪水不同,這條河更寬,更加湍急。
只是,河水雖不是碧綠,但還是很晶瑩。娘告訴過許風,這長河是遠方雪山融化成水一路走過很多地方,彙集很多杏水而成。
只是,長河盡頭自己啥時候才能去呢?許風在想。當他感覺到後背那把劍,他知道,當自己到了凌雲學院,就可以去征服那些未知世界。
他繼續前行。
夜晚,他在森林裡烤火睡覺,白天,他沿着江邊羊腸小道,向下而行。餓了,他就喝一口皮囊裡的水,餓了,他就捕捉那些飛禽小動物來烤着吃。
這天傍晚,當他走了一天路,又累又餓,想到前面山林里弄點吃的,再美美睡上一覺。
他往山上奔去,此刻他武功已進步很大,蒼浩的功夫他基本都掌握,只是那魔法師的法力還不能突破。
許風衝上去之後,就看到滿地都是屍體,他們都是氏族士兵穿着,青銅的鎧甲,黃色棉麻軍服,矛和戈滿地都是。
許風聽到一聲狂笑,他悄悄埋伏在一棵大樹後,往那裡看去。
“玉笙郡主,你這次終於落到我手裡!”說話的,是一個青年人。
許風看着他,這是一個衣着華麗傢伙,一身絲綢衣服,頭上戴着的黃金圓圈壓住了披散的長髮,一看就是個世家子弟。
他身邊那些武士,也是巴族氏族士兵。不知道他想做啥!
在他們包圍中,一個美麗女孩站在那裡,瓜子臉,水靈的雙眼,身段苗條高挑。她一身彩色錦衣,頭上盤着一個漂亮的髮髻,用一個敘環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