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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
這曾經是一個威震四方、讓人聞風喪膽的可可怕名字,其未成國君便得齊名,只有王者才能配得上如此榮耀,即使它所代表的是邪惡方面的力量。他本不是魔族或者貴族什麼的,只是一個擁有一個可怕組織——魔幫——的頭領,但他四處召集、吞併、發展並迅速壯大了起來,各路高強魔人、魔獸人等收至麾下,形成了魔軍,足威脅一個國家了!列魔國本來就不叫列魔國,也本不是邪魔域的附屬國,而是介於聖靈源地和邪魔域之間的一箇中立國家,並且有一箇中立的國名——崇中邦。後來魔君推翻了崇中邦,建立了一個嶄新的國家,國名列魔國,字魔,開始了一個嶄新世界。
但這個嶄新的世界令當時邪魔域的魔皇(非魔帝夜天牙,而是被夜天牙趕下皇位的那一個)感受到了相當的威脅,於是出兵鎮壓,把這個小國家搞得妥妥帖帖的,於是其便變成了邪魔域的附屬國,爲以後也夜天牙攻打聖靈源地提供了必由之路……
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頭髮(頭髮已經沒多少了)花白、年近古稀的魔君現在回想起來,仍然驕傲與唏噓並存,但現在它可沒空回憶這些,因爲他現在跪拜的人夜天牙對他的偶爾出神有點慍色了!
“平身,平身~~”夜天牙相當和善的微笑(只是裂脣相當猙獰而已),“你可是一國之君,寡人怎麼會要你下跪呢——況且你可是老長輩了,身體可不怎麼允許的……”
並且,夜天牙賜座了。
“臣,多謝魔帝——”
魔君喏喏而起,甚至坐了下來了都不敢擡頭望魔帝多一眼,只是用咳嗽來掩蓋這兩個有着微妙關係的兩個一國之君之間緊張的沉默。
魔君長得高高瘦瘦,只是一個普通人種,蒼白而有點病態而像長頸鹿一般的老人斑的皮膚很難說他是白種人或者黃種人,還有讓人感到有點心悸的是:眼睛病態般佈滿了血絲,其他地方青筋凸起燃燒骨頭(真正皮包骨啊,簡直和骷髏是近親了),有長長的綠色指甲和黃金做的柺杖!
他的樣子說明了他可能在這個世界上進入了倒計時了,但他的野心呢?可能從過去到現在都沒有停息過,只不過面對現實而不得不收藏起來而已。
魔君道:“不知魔帝召臣入朝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呢?”
當然,如果有什麼要傳達的話可以飛鴿傳信或者叫人送信就行了,爲何要急急召見呢?好玩嗎?其實,魔君心裡最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夜天牙摸着裂脣露出齙牙道:“寡人正要你告訴我呢!”
魔君心裡很明白,他也知道魔帝心裡很明白,但他還是裝作很不明白的樣子——想要說點什麼最後還是沒有說——此刻還是不說話爲好,要是說錯什麼的話可能不僅人頭不保也許連一個國家都丟了!不說話的意思是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爲後面提供了可選擇的應變。
夜天牙又露出了醜陋但是很“和善”的笑容:“聽說你長多了一雙手,一雙強有力的手,可以幫你擋住很多麻煩、除掉很障礙甚至在某些時候可能讓你爽一下——是不是有這麼一回
事呢?”
這是魔君不敢再裝傻了,因爲如果再跟夜天牙兜圈子的話,很可能會讓後者保持不了現在這燦爛的笑容了:“陛下你是說龍騎士麼?”
夜天牙道:“當然。”
魔君笑道:“他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普通騎士——”
夜天牙道:“能坐到四聖獸之一的青龍的背上絕對不是誰都可以的——在這個世界上也寥寥無幾!”
青龍、白虎、朱雀和玄武爲四聖獸,其所代表的頭銜爲聖鬥士,在魔界之中有四大聖鬥士之稱!青龍的上一代聖鬥士御任之後,一直後繼無人,除了歸野征服了它之外無人做到,所以歸野自然而然地成了其騎主。但是,他的級別相對較低,而且魔仙半邊天並不認可其“聖鬥士”之稱號,江湖上也會引起諸多不服,只好從“騎士”做起,以後還是有可能升到“騎士”的。但即使能做到“騎士”也是相當了不起的,笑一遊一聲也是“騎士”而已,但卻比很多“聖鬥士”還要厲害還要聲名遠播呢!頭銜也只不過是個頭銜,可能代表榮譽、地位、權威等等,但卻不代表有多麼厲害!
魔君道:“他確實是一個可塑之才,前途無可限量。”
夜天牙道:“你覺得他跟寡人比跟你對他前途發展,哪一更好?”
這分明是搶人,既可以爲自己添羽翼,也可以削弱魔君乃至列魔國之實力,夜天牙果然不愧是夜天牙啊!魔君開始爲自己派歸野去搶麒麟火的事情而後悔了,但這一切太遲了……
魔君笑道:“當然是跟英明之陛下了!”
這不是假笑,他竟然一口爽快答應了,難道他真的是很樂意,還是各種有什麼貓膩……這竟然夜天牙想不到了!他真的只是爲討好自己而強作歡顏嗎……但無論如何,有這樣強有力的人總比沒有要好吧!
夜天牙道:“明天叫他來見我。”
魔君道:“請允許臣斗膽問一句:陛下將會給他什麼樣的職位呢?”
這本不關他的事,這個問題在工作中是相當畏忌,尤其是對於上司,更何況被問的是堂堂一屆魔帝呢!
但是魔帝還是展現出自己比較和善、耐性的兩面,笑道:“這個嘛……我首先會安排他去洗廁所!”
魔君也跟着笑了起來,就算這個笑話不是很好笑。爲什麼不好笑呢,因爲當年魔君的太子送來這裡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洗廁所!這是多麼大的羞辱自然不必說了,就因爲這個在魔君心裡產生多少的恨和痛呢,這個誰知道!
夜天牙笑完之後道:“你既然千里迢迢地跑了過來,就應該去見見你的兒子吧,聽說他跟宮裡的一個丫鬟生了一個女兒了……”
就這樣,夜天牙將魔君打發掉了,留下自己在朝殿裡,思考着微笑着。
夜天牙雖然沒有如願得到麒麟火,但沒有怪罪風火兄弟,只是想不到遊一矛居然擅自終止了交易——他是再拿半仙島和邪魔域之間的關係來邁開玩笑嗎?而遊一矛和歸野被請到了王八蛋蛋島,這又是什麼情況呢?這兩人難道被招安了?古玄老童和紫山老怪爲什麼要插手這件事呢?遊一矛是否會交出麒麟
火呢?他明天會好好問一下他的新臣下——龍騎士歸野的。
但現在他到有一個問題要問一下他的師父、邪魔域國師兼軍師——邪鬼子。
邪鬼子拖着他如同剛從湖裡打撈出來快要腐爛的屍體的身子,拖地板般地來到了魔帝面前,用露出的半邊灰綠水淋淋臉上(其他地方几乎被黑衣裹住)信任眼睛等待着另外一個信任的目光——他們之間這種有趣的互動已經從很久之前便開始了,大概是夜天牙成爲其徒弟的那天開始吧。
夜天牙道:“國師,你認爲我應不應該給半仙島幾巴掌呢?”
“幾巴掌”的意思也就是出兵攻打了,如果能讓其成爲附屬國當然是最好不過了,不行的話削弱其國力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對於一個沒有做錯事的孩子,我們爲什麼要刮他耳光呢?”邪鬼子道,“況且現在不是還有一個老太婆在猛刮她耳光嗎?這個老太婆還是我的徒弟你的師姐呢!”
老太婆指的當然是幽靈師太了,她在很多年前和折魂同爲邪鬼子之門徒,而刮耳光之事當然是指幽靈島攻打半仙島了,現在此圍還沒有破呢。
夜天牙道:“但是我們總得做一些事情吧,否則我國之威信顯然有損——而食言者也必須受到相應的懲罰,對麼?”
邪鬼子道:“那可等她們之間的戰爭結束再說吧——我們和聖靈源地之間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呢,不必節外生枝。”
夜天牙撫摸着自己瞎了的一隻眼,順便撫摸一下裂脣,就像……然後才道:“關於陶小志此人,他還需要死嗎?”
上一次派七邪魔追殺陶小志,想不到七邪魔折掉了一大半,從此不再有此名聲了……
邪鬼子道:“他死不死關係很大嗎?火麒麟和麒麟火都不在他那一邊了……”
夜天牙咬着手指甲道:“寡人總覺得他有發展成爲麒麟騎士趨勢……”
邪鬼子道:“你覺得是因爲有古玄老童和紫山老怪的相助嗎?”
夜天牙道:“也許吧,也許是寡人多慮了……”
邪鬼子冷笑道:“即使他成爲了麒麟騎士又如何呢?就算這是一個象徵正義的頭銜,他能號召魔界各界力量團結起來嗎?他能威脅到陛下及陛下的國家嗎?他只是一個乳臭味乾的小子而已……”
夜天牙嘴脣微抖道:“寡人只是有點……”
“害怕?”邪鬼子冷笑道,“你害怕只是是因爲你臉上傷疤,麒麟騎士笑一遊送給你的終生紀念品!”
夜天牙沒有反駁,只是在咬牙,彷彿這隻瞎掉的眼睛和裂開的嘴脣在隱隱作痛!
邪鬼子繼續道:“別傻了,他不是笑一遊,他只是一個路人甲,有過一些僥倖的遭遇而便被江湖添油加醋成爲現在的‘傳說’而已!”
在邪魔域,恐怕只有邪鬼子纔敢跟夜天牙這樣說話,因爲他們之間這種特殊的關係、默契、志向和野心。
“也許吧……”然後夜天牙迅速從這種憂慮的狀態中拜託了出來,“讓我們忘記他,去小喝一下酒吧。”
“這樣纔像人見人畏的魔帝嘛!”
(本章完)